纤手蓄力砸在石桌上,碰的一声,石桌应声而碎。名贵的焦尾琴摔落在地,毁了。
妈的,这庭院是谁包下来的,你丫的昊王凑什么热闹?皇甫雅歌没管地上的东西,两眼怒视着吵醒她的罪魁祸首。奶奶的,怎么这么疼!皇甫雅歌甩甩手,闷哼一声,随即破口大骂。
“想在这里呆下去就他妈的给我安静!”她火了,真的火了!
静,院子里片刻就静得可怕。隐在暗处的小陆和他的另一名伙伴小侯有些担忧地看了看仍旧坐在碎石桌旁的昊王。
昊王这几日心情不好,弹弹琴,发发泄,在所难免。可是,上好的焦尾琴就此成为烂泥,也不是他们乐见的事。
谁知,昊王竟似没事般站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笑的一脸温和。
“雅歌,你起来了!”
他也想发怒,前几天从皇甫雅歌房里出来他就一直情绪低落,郁闷得要紧。可是,一见到她,就什么火都消了。
“心情好些了吗?”
“……”好个鬼!
皇甫雅歌转身,潇洒沿着原路返回。既然没事,睡觉要紧。这几日,她为了与瓦格王朝茶商合作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晚晚失眠,没工夫在这里瞎胡闹。
清晨,昊王不闹了。可是晚上……
昊王再一次准切无误地翻窗进入皇甫雅歌的房间,悄无声息地点了她的哑穴,顺手顺脚地给她做起了无条件按摩。
那日她打烂了自己的焦尾琴,他不生气,全是因为见到她的两只熊猫眼,本来准备的一肚子话全憋了回去。
当然,这几天晚上给她按摩,是要收手续费的。按摩完毕,尊贵的昊王阁下心安理得的抱着美人欣然入睡。
门外两位守护的暗卫只见昊王进去,却不见得里面发生了什么。不知是不是闲得无聊,竟说起了悄悄话。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听来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陆头领,你说咱主子和昊王在里面干啥?”
“还能干啥?聊天呗!”陆头领有些心虚,对小孩子说谎的这活儿不是人干的呀!
“可是,怎么这么久?都快天亮了!”少年的口音有些浓重,不似本地人。
“每晚都这么久的,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哦!”
“咱别说了,主子的事不要多议,小心脑袋!”
“哦!”
“……”
天将拂晓,守夜的两人已离去。昊王从房里出来,左右看看,没人,便刷地飘回了自己的房间。
聊天吗?隐在暗处的人嗤之以鼻,有些自嘲地笑笑,透过早晨的光线,金色的面具闪着幽幽的光,着实骇人。
归海如一命人将暗香带回去后又独自折了回来,他不放心皇甫雅歌。没想到竟遇到袭击她的那帮黑衣人,就顺势带人剿了。昨天听属下说,皇甫允抓了个女人会对雅歌不利,就风风火火地跑去将那个女人劫了回来。今日有空想来看看她,却不想,让他听到了这番话,还让他……看到那个男人从她房间里出来。
一颗心突然变得冰凉,他狠狠地揪着心口,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是徒然。罢了,随她吧!一个纵身,便飞掠而去。
今年的除夕夜真热闹,家家户户放着鞭炮,看着焰火,吃着年夜饭。皇甫雅歌这里也不例外。
一行八人:她的四个贴心宝宝——雷雨风云,两个小头领——小陆和小侯,昊王,她。八人围坐在一起,中间放着一个小火炉,桌上摆着各种打边炉的菜,这是皇甫雅歌第一次在外面过年。
雨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四大护卫中就她一个女的,她嘴里嚼着牛肉,吃得不亦热乎,边吃还便夸奖,“主子,这火锅就是好吃,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去,没见过吃的?”风坐在她的对面,听了雨一番含糊不清的话,毫不客气地还口。
“你……”雨气结,不理他。
见雨一副受气样,皇甫雅歌出声安慰,“雨儿,别理他,他就一骚包。咱们吃咱们的!”说罢给她夹了一块滚牛肉。
吃得正欢的风差点没吐出来,他浑身汗毛唰一下竖起,众人像被暗夜里的鹰,淡漠而决然的盯住,“你才是骚包呢!”他最讨厌人家叫他骚包了。
“哈哈哈哈……”全屋子的人猛笑,“好,骚包!”
云笑嘻嘻跳出来,“骚包,你不是在躲灾吗?怎么,那个跟屁虫这么快就被你甩掉了?”
一只筷子飞过云的面门,风不满地冷哼一声,“你才骚包!”啪地打开手中折扇,大冬天里恍若无人般摇起来,好不得意,“那个跟屁虫是之前保护主子的暗卫,被我打趴了!”
皇甫雅歌嘀咕,“果真骚包!”
雷面色不变,“主子,他会不会……”
“不会!”
“嘎?”雨给风夹了块牛肉,“他是皇帝的人!”
白了一眼四个小鬼,“不用担心,他不是!”小抿一口酒,哈,爽口,“他只负责保护我,应该是我娘的人。”
云扑哧一笑,“骚包,就你瞎操心!”
某男冷面,又一只筷子飞过去,“再说一遍,不准叫我骚包!”
雷轻哼一声,“骚货!”
“雷,小心口德!”风扫视一下四周,小声道,“底下的人看着呢!”
两小兵缄口莫言,埋头吃饭,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不知谁喊了一句,“闷骚!”
众人齐齐回头,看向发声体。
窃窃私语的小陆小侯尴尬低头,不是我!
皇甫雅歌抬眸,眸子里流光闪动,“骚字大全!雨,回头编一本书,就叫……”她搔首抓耳,想了想,一拍桌子,“主标题:玉蝴蝶的泡妞手册,副标题:怎一个骚字了得!”
众人面面相觑,细想了片刻,爆笑。
“好,这书一出版,铁定大受欢迎!”雨拍拍风的肩,“风,你要出名了!”
风黑了脸,“……”
又戏耍了一会,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一桌八人打打闹闹,有一个人却不怎么说话,只平静地吃着火锅。大家停下来,眼睛刷地看向静静吃饭的昊王,这是……闹哪出?
忽然间,大家都觉得,这年夜饭吃的……有些安静。
皇甫雅歌举起酒杯打破宁静,“来,干杯,祝大家年年有今日,岁岁都平安!”
“好!”大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小陆,没吃过这种东西吧,这叫火锅。我这里还有一些火锅料子,明天你给大伙儿捎回去,让大家也尝尝。”皇甫雅歌是个好统领,御人的最好方法是收心。收买人心,她最擅长了,要不几千隐卫怎会心甘情愿听她一个女娃调遣!
昊王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喝酒,“来,干!”雷是个闷葫芦不太会说话,昊王对着他举起酒杯,他一饮而尽。
一干人吵吵闹闹吃完年夜饭。皇甫雅歌回到自己的房里,刚要关上门。
“雅歌!”一只手扯过她的手,顺势将其抵在门上。
微微的酒气熏来,带着龙涎香的味道,煞是好闻。皇甫雅歌醉眼朦胧,“师傅,是你吗?”
男人的身体一僵,却又立刻回神,微醺的嘴里吐出一句,“娘子,莫要辜负了如此良宵!”
皇甫雅歌酒醒大半,反手一扭扣住男人手中命脉,厉喝,“来者何人!”
男子双手被扣,索性不动,头磕在门上乖乖束手就擒,“我本你夫君!”
凶巴巴地将人往床上一扔,“胡闹!”
李昊翊爬起身,倚在床边,衣衫有些凌乱,带着含情笑意,“没胡闹!”
“李昊翊,你不知道姑娘家的闺房是不能乱闯的吗?”
“你是我媳妇!”
“我不是!”
“你是!”
“……”
皇甫雅歌忍无可忍,一把抓起床上的男人摔到地上,“真是欠扁!”
男人爬起来,坐在地上,抓着她的裤腿,眼露委屈,“雅歌!”
“滚一边去,我要睡觉。”某女上床,躺下,闭眼,全当男人不存在。
不一会儿,浅浅的呼吸声传来,李昊翊温柔一笑,有些不可思议,“当真不怕我这豺狼啊,这都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