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艰难地扶着墙壁站起来,可是即使这样简单的动作也让他气喘如牛,露在外面肌肤冷汗沁沁,滑过黝黑光滑的皮肤一滴滴往下坠。
他手上青筋爆突,抿紧的薄唇苍白如雪。一把拂开她扶过来的手,艰难地移动几步,忽然墙壁哐地一空,二人同时朝后摔了开去。
言水仙吃痛地咬着下唇,谁来告诉她,好好的墙壁怎么说倒就倒!
里头竟然是一间空房子。
“你没事吧?”言水仙摸不准他是忽然病发,还是怎么了,反正现在的他集虚弱和暴厉于一身,她也不敢多事。
他虚弱地扶剑直立,眼睛闪过嗜血的寒芒,手中剑一挥,冷酷凶残地杀气汹涌袭至。在他举剑的那一刻,本能的恐惧令言水仙本能地踢出极速的一脚,“嘭”的一声,人肉碰壁,但见他按着摔伤的右手,仍旧不死心地蹒跚而至。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像是病发的模样,这样虚弱的他为什么要向她袭击?
他的眸子变得血红,似来自地狱的魔鬼,紧握的双拳让她想起昨晚的事,当时他得知魔焰让她吞得一干二净的那一霎间的神情,与些是如此的相似,犹记得那时她差点死在他手里。
“你别过来!我内力倍增,你不会是我的对手。”言水仙连连后退,退到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突然,眼前一黑,不知什么东西“哐当”几声,随即她后背先着地,“撕”的一声,左肩的衣服给撕裂,肩头一冷,两片柔软紧贴肌肤,突地一痛,有温热的液体喷薄而出。
惊人的速度,一切都只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按在他胸前的双手正要推搡,可掌心寒冷如冰的触感,感觉不到属于人的气息,因为没有心中。这让她有片刻的怔忪。
其实他也没有真正伤害过她,从某种意义来说,他也算是帮助过她的。用寒冰床镇压她体内的魔焰,使她得以生存下来。另外,他的手法虽然不那么正派,可好歹给她找了个蛮不错的师父。要是如今能解了他的毒,也算是扯平他们之间牵绊的人情债,以后互不相干各走各的独木桥。
这样一想,双手不自觉地松软下来,乖乖地躺在地,让他吸个够,反正,适当捐血对身体有益,更新一下血液库也没什么不好的,虽然没有捐血证书,也没有其它奖品,但好歹做了一回善事。
半倾,头开始眩晕,可肩头隐隐生痛的吸吮力度一点都没有松懈,他不会真的变成吸血鬼了吧,这已经远远超过400CC了啊!
失血过多,眼前开始迷蒙,再这样下去她会光荣牺牲掉的!想罢,两手用力一推,听见一声闷哼,他倒到另一头。
言水仙撑地起身,忽然,手碰到硬邦邦的东西,侧脸一瞧,是他的银面具。
心里涌起一丝诡异,鬼鬼地一想,嘿,这小子为了方便吸血把面具扔掉,看你还搞什么神秘花样,待我一瞧你的真面目。
想着瞧着银面具向前一扑,咦?银面具不翼而飞!待回神,白楚已经背身而立,正慢吞吞地戴上银面具。
“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言水仙嘟囔着起身:“你就这么爱戴面具,也不怕戴面具的那部份留下一个苍白印痕,等到你不戴面具的时候,就成黑白无常了。哈哈。”
咦,怎么房子倒转过来了?白楚为什么能720度的团团转呢?眼前全黑之际,不忘虚弱地说了句:“糟了,失血过多。”
“躺下不要动。”淡淡的没有一丝异样的声音,如常的从容不迫,与发病时迥异两人,刚才发作的事情似乎没有发生过。
“我死了,你要陪葬!”
言水仙悠悠转醒的时候,白楚正在床上打坐,似知道她醒来,睁开无波的墨眸,只一眼继而阖闭。
看得言水仙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他会在床上,而她却只能在冰凉的地面上睡?就算他没有绅士风度没有替人着想的习惯,也得感恩她的壮烈牺牲吧!让他吸掉的血绝对不止400CC,严重超载,要不然以她“强壮”的体质是绝对不会倒下的!
咬咬牙正要上前议论一番,让他知道何为绅士风度。
突然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白楚身上的衣服“撕撕撕”的朝四面八方飞扬开来,飘落如风中的雪花,星星点点羽白洋洋洒洒落了一地,衣服正式报废,赤裸裸的黝黑健康的肤色壮硕有力,匀称的身材,黄金分割的比例,是女人心目中最完美的梦中情人。
上翘着嘴角贼贼地欣赏,突然,刚劲的肌肉有一颗明显的凸起,凸起不是固定在某一个地方,而是四处快速游走,从腹部到胸腔,由锁骨到手臂,从后背脊椎游到面具遮住的脸庞,再到心脏,看得人心惊胆战,好看的剑眉皱成一条平行线。
“躲开!不要靠近。”
冷酷深沉的警告,白楚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挥洒软剑,趁凸起流转到掌心的一瞬间,割裂掌心,鲜血还没有流下的那一刻,一只黑色的东西极速飞出,在空中上下左右横冲直撞。
“你让我走,我就走啊?我偏不走。你干嘛要自己伤害自己?”
话未落,白楚手中的鲜血如泉涌,黑如夜的东西嗅到鲜血的腥味,停在地下的一瘫血迹,如愤怒阴森的眼镜蛇“嘶嘶”尖叫两声, 陡然起飞,毫不迟疑地朝……她这个目标冲来。
言水仙心都提嗓子眼了,眨眼间只知道跑,围着小小的房子,上窜下跳的,马不停蹄地跑。
刚才落地的一刹,言水仙可是瞧得清清楚楚。
九只泛红光的眼珠顶在头上分三排,十来只脚分三折,生着数不清的触角,像镰刀的齿,腹部是深绿的艳色,羽翼深紫坚硬,单样子就比黑寡妇蛛更是恐怖万分。在仙泉岛的时候,她曾亲眼看见一只小小的黑寡妇蛛咬了蟾蜍一口,蟾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全身变绿并丧失全部能量,迅速死去。
“啊!”言水仙惨叫一声,她定着跨出的半只脚,站着一动不敢动,眼睛都不敢闭,肩膀上如蚊虫钉的痒痛,森冷的触感告诉她,那是白楚身上飞出的可怖东西,直觉知道那是可至人命的毒虫,更不用说最是惧怕阴森丑陋动物的她。
该死的!
“看在我捐血给你的份上,你大发慈悲救救我吧。”眼泪毫无怔兆地滑落,她可没想着是哭的,不知怎的眼睛一点儿都不听话,只无声落泪。
“哼!是时候该送你上西天!”语气带着仿佛前生今生的恨意和讥讽,那么的嗜血残忍。
言水仙肩上一颤,“滋呀滋呀……”地上,软剑插在毒虫的身体,破身飞溅而出点点红水,分明就是人的血液,以人血为食物的冷血动物,实乃名符其实的吸血鬼。
------题外话------
一个人去了趟凤凰回来,整人人皮肤干到不行,沱江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