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倾舞的反问,初见先是一顿,再是眼眸微眯,望着风倾舞笑得意味深长。
“无忧是我的监护人,也是我的亲人,自然就是我家的人,而无忧是绝对的男人一枚,自然就是我——家——男——人。”初见最后四个字说得掷地有声,咬牙切齿。
“小姑娘家家真是不知羞,姐的老脸都被你丢光了,是不是绝对的男人,得试过才知道,你试过了?”风倾舞嫌恶地看了眼初见,眼里全是对她无耻宣言的鄙视。
“姐,你的脸真是比城墙还厚,丢了一层还有更多层,光不了的,莫要扯开话题,无忧当时发现我不见了,确实是来找过你的,对吧!浪迹天涯,红尘作伴,潇潇洒洒这话该是你说的吧!”初见当是没有听到风倾舞挑逗的问话,直奔主题,恶狠狠地质问。
“这话你为什么不问季无忧呢?”风倾舞再次将皮球扔出去。
“废话,要是在你这受了委屈,还会告状,他就不是季无忧了。”初见一脸鄙夷,背后打小报告,季无忧是为之不齿的。
再次见到风倾舞时,初见虽然第一时间问出季无忧的下落,却只被风倾舞告知一个未知的答案,初见猜测,若是季无忧找不着自己,必然是会去风倾舞处查看情况的,而当时风倾舞却是不知道初见之所以消失不见是因为去了巨峰山的缘故,因为初见为了给季无忧惊喜,没有告诉任何一个可能大嘴巴说出她苦心营造的惊喜的人,风倾舞虽然给了初见登上的罗盘和药丸,却只以为初见是一时好奇心起,并不认为初见会独身前往,因为巨峰山对还是小儿身形的初见来说,难如登天。
但是,世事就是这般难料,初见出人意料去了巨峰山,更在众人意料之外消失了五年。
季无忧会因为担心初见安危而去找风倾舞查问情况,但是风倾舞也搞不清状况,自然给了个不知道的答案,然而,聪明如风倾舞,随着初见消失时间渐长,自然而然能猜测到可能的原因,但是,她却并没有再将她的猜测告诉季无忧,而让季无忧一直单方面的认为初见是自己离开的。
“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他这个绝对的大男人,会因为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而受委屈?”风倾舞继续反驳。
初见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桌上。
风倾舞的话虽然刻薄不足,却是正中红心的犀利箭矢。
自从被无良师父救醒,初见便焦心季无忧可否安好,是不是会因为她的失踪而焦虑不安,发疯寻找?而初见因为自己身体的缘故,不得不在了忘谷待更长的时日,那五年的时光,对于她来说,是无比漫长的煎熬,她时刻都在想着,季无忧会不会在满世界地寻找着自己?
所以,出了了忘谷,初见便第一时间联系风倾舞,希望通过她的力量找到季无忧。但是,初见却在被风倾舞告知没有季无忧消息时,怯懦地退缩了,她不敢向风倾舞询问季无忧是否曾来她这里找过她,因为她害怕听到否定的答案。
古庙初遇,舍命相救,说来都只不过是一场意外,而五年相伴守护,却是年少无依的她不讲道理的痴缠,如果以恩情为筹码,那么五年尽心护持,足以抵消。那么,她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季无忧在她不告而别之后,还会苦心寻找,因为她的消失,在外人看来,是绝对的自愿离去,没有他人半分的拐带绑架之名。季无忧因为她的消失,也许是正好落得轻松自在,哪里还会再去寻找她。
她曾何其自恋的认为,季无忧会满世界找她!
她却何以自恋的认为,季无忧会满世界找她?
她以自己内心对季无忧的担心而认为季无忧对她也该是同等倍数的担心,但是却未曾想,她所认为在自己心里占据着一席地位的季无忧,是不是也把她这个难缠之人放在了心上!
“我只不过是想,你在猜到了我可能是去了巨峰山,却不告诉无忧,害他在没有半点关于我的消息的时候,大海捞针地寻找着我。”初见半张脸贴着桌子,吱吱唔唔,鼻音明显,似委屈无限。
“我猜是猜到了,但他当时脾气非常不好地跑来质问我,硬说我把你给藏了起来,姐心情不好就赶人走了,后来自然不会再去招惹他了,要是我说得消息不可靠,他脾气更不好了,我可不是要倒霉!”风倾舞依旧是副据理力争的模样。
“好姐姐,我有错,都怪我,这些都是误会,我给你们交代具体的真实情况。”初见一听风倾舞说季无忧找她的时候脾气不好,立马心中一动,是否季无忧当时对于她的失踪,是很关切的?
初见从季无忧生日那天出门上巨峰山开始说起,将五年的遭遇详细描述了一番,众人这才真正清楚她这五年来的生活情况。
从九心十子峰摔落,到被无良师父救起,治伤,解毒,学各种技能,再到出了忘谷进荣王府,进宫赴宴入天牢,然后是遇见季无忧。事无巨细,初见却是一五一十无从落下。
初见说得详细却极具委婉,因为她不想自己的某些悲惨遭遇被当成怜悯她的依据,其余三人全程都耐心听着,无一打断。
“好了,大概就是这样了,不想你们误会才说与你们听的,千万别认为我是白眼狼,卷了钱财跑路去了。”初见做总结性结尾。
“原来这五年你的人生是这般的励志!为嘛不带上我呢!”祈修文涎着脸做向往状。
初见对着奇葩世子龇牙咧嘴。
“了无心这种级别的师父你也能碰上,真是艳福不浅!”风倾舞咂舌。
初见对着风倾舞飞射了无数眼刀。
损友,绝对的损友两只!
“初见,你受委屈了。”一直未发话的季无忧,在初见讲述自己的经历良久之后,一阵沉默,才轻轻发话。
初见望着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季无忧,眼睛一眨不眨,似要将他看透一般。
“无忧,对不起。”初见缓缓道出这有如千斤般厚重的道歉字眼。
如果,当初不是她一心想要给季无忧惊喜,却自不量力去到那九心十子峰,就不会造成之后五年的分离,虽然有幸能再次与季无忧相遇,但是曾经的不告而别,想必已经在这个内心单纯,原则分明的男子心间,划下深深沟壑,也许,想要跨越这道沟壑,再回从前,已经很难很难了。
初见心下叹息,季无忧虽然没有责怪,表现的却并没有初见想象中的在意,随着年岁的增长,这个犹如千年寒冰一样冷峻锋利的男子,越发的沉稳内敛,而她,想要如以前那般靠近他,影响他,更是难上加难了。
季无忧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不知到底有无接受初见来自心底的歉意。
“哎呀!既然都是误会,那现在说清了,也就解除误会了,季无忧,没有将初见可能去巨峰山的事情告诉你,是我的失误,我自罚三杯,也请你不要再心中不忿,以前的事,便都不要再计较了,初见能平安回来了,是好事,我们作为她的朋友,都该为她的奇遇而高兴,借由这个机会,我们便为她的重生而庆祝一番。”风倾舞一个响指,便有侍女捧着托盘推门而进,待侍女将菜肴酒酿端上桌,风倾舞亲自为众人倒酒,自己当先豪爽地自饮了三杯。
初见心中闷闷,虽然向众人说明了原缘由,解除了误会,却依旧心情低落,是以喝酒喝得急促激进,不多久,人就变得混混沌沌,心神不在。
“这丫头酒力真浅。”初见醉昏了过去,风倾舞啧啧鄙夷。
“是你的酒好,后劲凶猛,我也得晕了。”祈修文端着酒杯,眼神涣散,说完最后一个字,人便倒在了桌上。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了,呀!后劲真的凶猛!”风倾舞接着祈修文的话而说,说完人也倒了。
四人倒了三人,只余滴酒未沾的季无忧还老神在在地静坐一旁。
季无忧静坐良久之后,抱起初见飞身离去。
在他离开后不久,原本醉倒的两人,纷纷睁开清澈明晰的眼眸,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奸计得逞,期待奸情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