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楚浩韬气哼哼的坐下：“你知不知道，那山东费氏是舅舅一手提拔的，虽不算嫡系，但也算舅舅的人。眼看就要归附于我们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这个乱子！你老实说，那些刺客究竟是去干什么的？”
“其实吧，那些刺客是去行刺惜小姐的。”楚浩靖挠挠头：“舅舅的人虽然归附了，但用着到底不比自己人顺手，中间总隔着什么，换上咱们自己的人不是更好？”
“若不是好歹还有这么个好处，我真恨不得扒了你的皮，还能让你在朝堂上大放阙词？”楚浩韬冷笑了一声，逼问道：“说吧，帮人家做这个伪证，不可能没有好处吧？你让人家小姐答应你啥了？”
“感情我在皇兄眼中就是这么个斤斤计较的人啊？”楚浩靖大呼冤枉，楚浩韬却不为所动：“老实交待！”
“其实也就是让她答应我一个条件，具体的还没跟她说。”楚浩靖见抵赖不过，老老实实招供道：“真的，再也没有更多的了。”
“费氏是惜玉壶的生母，这件事一出，惜玉壶大概会被母后嫌弃的吧？不管她最后会不会受到这件事的牵连，在皇宫里一定是很难混下去了。”楚浩韬靠在椅背上，悠悠叙道：“你若是再去暗示暗示，让母后以为费氏暗地里其实是恭王的人，那惜玉壶在宫里暴病而亡我也不会觉得奇怪了。只是，惜将军此人很奇怪，为了个十多年都没见过的女儿，他竟是舍弃了自己的结发妻和幼女了吗？”
“这一点我也不明白，可偏偏他就是这么做了。”楚浩靖挠挠脑袋：“会不会是她拿这件事威胁他，毕竟是他的妻子嘛，如果他不答应，只会把自己也牵涉进去？”
“可我觉得，把她关起来，甚至灭口，损失才是最低。惜将军居然乖乖受了威胁？”楚浩韬手指轻敲桌面：“看来这个女儿在他眼里分量不轻啊。”
“这口可不是那么好灭的……”楚浩靖小声嘀咕了一句，又讪笑道：“皇兄，这样不是也很好？你别忘了，表妹的伤可是拜惜玉壶所赐，云儿的死怕也是她的杰作。小小年纪就如此狠毒，死了也是活该。大概惜大将军也不喜欢她吧？”
“本来借这件事收回一部分兵权是再好不过了，可这个时机啊……”楚浩韬惋惜道：“恐怕这次机会只好白白错过了。如果这是算好的，那这个惜小姐可不简单。”
“遇刺这种事，哪是她能够算好的？”楚浩靖不以为然：“皇兄以为人人都是你啊？”
楚浩韬瞥了楚浩靖一眼，沉思不语，半晌才道：“你那个要求，不会是要她当王妃吧？”
“知我者，皇兄也。母后催得紧，我也是没法子，与其让母后塞一个不知所谓的王妃过来，还不如自己找一个。”楚浩靖一脸讨好地笑：“云儿的出身太低，我还得好好努力，争取让云儿生个儿子出来，将来进了王府，也算是有了地位。等母后千秋之后，再将她扶正，也算是有了交代了。”
“那这个王妃怎么办？”楚浩韬不赞同道：“难道休了她？”
“反正她是输了我一个条件，我就要求一段婚姻，时间长短我说了算，难道她还不答应不成？”楚浩靖不在乎道：“不会有问题的。”
“只怕惜将军未必答应。”楚浩韬难掩心中忧虑：“你不要玩火自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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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这是诬陷！妾身绝对没有要行刺王爷的意思！”费燕翎口口声声地喊冤：“王爷与妾身从未见过面，妾身做什么要行刺王爷？”
“也许是费家要行刺王爷，你不得以帮着遮掩。”大理寺卿摸摸胡子：“不如把实情讲出来，也不致枉送了性命。”
“费家为什么要行刺王爷？”费燕翎脸色一变：“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刺客的口供都在此，你自己看看吧。”大理寺卿把几张纸甩了下来，后面还按着红红的手印。
“这……”费燕翎颤抖着拾起几张供状，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最后转成了黑色：“大人，一定是他们听错了，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那是怎样的？”大理寺卿追问道。
“这……”费燕翎一时语塞，强辩道：“妾身也不知道呀。”
“看来你是不想说了。”大理寺卿冷笑：“那就休怪本官不客气了。来人，把刑具搬上来！”
“大人，”大理寺少卿扯了扯大理寺卿的袖子，低声道：“这毕竟是惜夫人，动刑……不太好吧？”
“惜将军已经把她交给了本官，并言明让本官不必看他的面子，本官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大理寺卿义正词严，瞄了瞄费燕翎灰败的脸色：“本官当以惜大人为楷模，决不徇私舞弊。来人！”
眼看着刑具一件一件被搬上堂来，费燕翎眼中的神采一点一点黯淡下去，脸色乍青乍白。刑具全部搬完后，她终于控制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衙役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大人，要用冷水泼醒么？”
大理寺卿沉吟着，仔细观察着费燕翎，却见她的睫毛略微不安的抖动，不禁好笑：“既然晕了，一下子逼太紧也不好，送进女牢，明日再审。”
衙役们应了一声，拖起费燕翎往女牢去了。
“大人，”大理寺少卿拱手道：“下官看那惜夫人，倒有几分像是装晕，不知大人为何不动刑了？”
“哎，毕竟是惜夫人嘛，还是要留几分颜面的。”大理寺卿眼里闪着精光：“既然她都晕了，不管真的假的，做个顺水人情也就是了。”
“下官不明白。”大理寺少卿一头雾水：“惜将军不是说，不必卖他的面子吗？”
“哎，是不是本官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大理寺卿佯怒地瞪了下属一眼：“今晚关照下去，好好监视惜夫人，本官明天还要审，她此刻必定急得很，说不定会有什么动作呢。”
“这……是。”大理寺少卿点头应下。
“嗯。”大理寺卿笑得志得意满，像只偷了腥的狐狸：“年轻人呐，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啊。”说完，拍了拍下属的肩膀，迈着方步踱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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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给母后请安。”
“是靖儿来了，快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太后脸上是满满的慈爱：“瘦了，看看，哀家的靖儿都瘦了，都是韬儿不好，这差事，就不能让别人去做？还害得靖儿遇刺，差一点就回不来了。这个不孝子！”说着，太后红了眼睛，忍不住拭了拭眼角。
“母后，儿臣不是没事吗？您就不要责怪皇兄了。您看，皇兄都不敢来看您了。”楚浩靖拉着太后的手，一同坐到凤榻上：“儿臣提到给您请安，皇兄都是一脸惧色，打发儿臣先来，并说如果您消气了，再去给他报个信儿。”
“谁让他心里有鬼来着？”太后怜爱地拍着楚浩靖的手：“伤可全好了？没留下什么不妥吧？”
“没有。”楚浩靖笑道：“儿臣是什么人啊？可是有母后的鸿福荫蔽着呢，会出什么事？”
“油嘴滑舌。”太后笑骂一声：“对了，你们还没见过吧，这是右相家的女儿若溪，这是惜大将军的女儿玉壶，来，见过平王。”
二女就要行礼，楚浩靖忙站了起来，虚扶了周若溪一把：“不敢受未来皇嫂的大礼。”
周若溪顿时满面羞红，惜玉壶心中酸楚，只得尴尬地笑笑，行了全礼。刚要站起来，却听见楚浩靖语气不善地说：“谁让你起来的？”
惜玉壶心中“咯噔”了一下，只得再次蹲下身子，抬头，只见楚浩靖黑着脸瞪着自己：“你是费氏的女儿？”
“正是。”惜玉壶不知费氏哪里惹到了他，忐忑不安地回答。
太后颇觉诧异：“靖儿，费氏的人得罪你了？”
“何止得罪？”楚浩靖冷笑一声：“命都差点葬送在他们手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太后冷了脸：“难道还发生了什么哀家不知道的事？”
“若不是惜大将军在费氏房中发现了刺客，审问之下才知原委，儿臣真要吃了个哑巴亏了。”楚浩靖将刺客的供词重复一遍后，道：“母后，你说这费氏，究竟安的什么心？难道是为他们的主子不平吗？”
“他们的主子？”太后喃喃的重复道，脸色更差了。
“太后，王爷！”惜玉壶慌了神，她虽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也知道情况对自己极端不利：“费氏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绝不可能有二心的。若说费氏有主子，那不就是皇上吗？”
“放肆！”楚浩靖语气一沉：“你是在说皇兄行刺了本王？你可知挑唆皇室内斗是什么罪名？你可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