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交给谭姑娘后就没人见过。”
“她卧房中没有么?”楚浩靖摩挲着下巴:“你们没找找?”
“未得王爷示下,属下未敢擅动谭姑娘的房间。”
提到信,惜细眉神色忽变,像是在心中细细算着什么,半晌才道:“那信……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大概是……”那人算了算:“五天前。”
“是吗?”惜细梅的神色有些苦涩:“谭叔叔,看来你不必追问了,那封信……该是你写的。”
“怎么会是……”谭瑞突然噎住话尾,神情凝重:“你是说……”
惜细梅点点头:“她接到信后,见过了什么人?”
“就是府里的人,还有,太后召她进宫了一趟。”
“那她进宫前和进宫后有什么不同么?”
“听人说,进宫前她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回来后心情好多了,也有了笑模样。”那人仔细回忆了一番,才道。
“你们在说什么?”楚浩靖插言:“那封信里写了什么?”
“那封信……”钟灵正要回答,却被惜细梅打断:“只是一点家事。”
“怎么说,我也和云儿相恋一场。”楚浩靖苦笑了一下:“何必这么见外?还是……你怀疑母后?”
“也不是……”心思被说中,惜细梅反倒尴尬:“不知她进宫都遇见了哪些人?”
“回宫后,我帮你去打听打听吧,总会知道的。”楚浩靖叹了口气:“姜笠,收拾一下,准备回京。”
“啊?”姜笠愣了一下:“可是这里的事……”
“只好拜托先生了。就说本王旧伤复发了,一切事情交给先生代理,你也留下,帮忙遮掩一下。”楚浩靖挥挥手:“别多说了,去做吧。”
“可是王爷的安全……”姜笠仍是迟疑不已。
“你怕什么?”楚浩靖失笑,指指惜细梅:“有她在,本王自是安全无虑。”
姜笠不相信的看了惜细梅两眼,谨慎道:“属下还是派两个人跟着吧。”
“随你吧。”见他如此,楚浩靖也不推辞,顺势同意了。
很快,一行人就上路了,出城门的时候,惜细梅和几个人错身而过,一股强烈的杀气传来,惊得惜细梅握缰绳的手抖了抖。忍不住回头看去,却也见那几个人也正回头向她望来,平凡得找不出一点特色的脸,丢在人群里就会找不到的那种,可眼睛却散发出嗜血的兴奋,好像草原上的狼发现了猎物,幽幽发亮的眸子让人心惊。
电光火石的一照面,胯下的马已经跑出了城,惜细梅心底却笼上了阴影,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
“看来这一路上不会太平了。”楚浩靖不知何时已和惜细梅并驾齐驱:“那些人,像是杀手。”
“为什么杀手会找上我们?”邓青脸色沉重:“是以前的江湖恩怨,还是与云儿有关,或者……”邓青瞄了楚浩靖一眼,没说下去,不过意思很明显,是不是你官场上的宿敌?
“若是与云儿有关,他们来得正好。”谭瑞冷笑:“正好顺藤摸瓜,找出他们幕后的主子。”
此言过后,气氛一片凝重,每人都在心底暗暗盘算,楚浩靖的两个侍卫更是一脸的紧张。
晚间投宿的时候,惜细梅和钟灵一间房,钟灵想到白天听到的消息,仍是伤心得眼泪直掉,辗转反侧,不能入眠。惜细梅闭目养神,时刻关注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半夜后,身边的抽噎声终于渐渐停歇,惜细梅侧首望去,只见钟灵眼角犹带泪痕,哭得双目红肿,现下倒是睡着了。叹了口气,惜细梅起身端了盆凉水,绞了把毛巾给钟灵敷上,否则明天别想见人了。
月过中天,房顶上有了动静,惜细梅的手放到了腰间,心中也渐渐紧张起来。若是她一个人,她什么都不怕,只是此时要护得钟灵周全,这种事还没做过,难免有些七上八下。
一把匕首从门缝里伸了进来,轻轻的挑开门闩,紧接着两个黑色的影子闪了进来。惜细梅捂住钟灵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接着推醒了钟灵。钟灵看到惜细梅凝重的神色,还有些迷茫的眼神一下子清醒了,悄悄地握住了枕下的长鞭。
两个黑衣人靠近床边,正要举刀砍去,却见寒光一闪,右腕一凉,手中的刀再也握不住,掉落下来,被人尽收掌中。那人把刀向床上一抛,没发出一点声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他们的穴道,卸了他们的下颔。
黑衣人心中大惊,没想到会在此遇到这般高手。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四只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钟灵靠了过来,悄声道:“怎么别处没有动静?要不你去看看?”
惜细梅摇头,她怎么能放钟灵一个人呆在这里?正要开口,却听见隔壁房间传来打斗的声音,紧接着周围都闹腾了起来。
“我有些话要问你们,如果愿意回答,就眨两下眼睛吧。”惜细梅一边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一边说。
那两人的眼皮一动不动,眸中射出某种也许可以解释为视死如归的神采。惜细梅嗤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撒了些粉末在其中一人身上。
那人开始还不觉得什么,渐渐的感觉全身都在发痒,不觉笑出声来。身上越来越痒,笑声越来越大,直笑得那人上气不接下气,涕泪横流,偏偏又动不得,说不出的难受。
“什么事笑得这么夸张?”楚浩靖推门进来,他身后两个侍卫一人扛着一个黑衣人,紧接着谭瑞等三人也进来了,面上稍带赧色,仔细看看,却发现齐鸾的左臂上缠着几圈白布,看来是受伤了,而那平日高高昂起的头颅这回却一直无精打采的低垂着,像是想在地上找条缝一般。
“唉,把人放下吧,”楚浩靖看在眼里,对两个侍卫说:“自己回去,把伤口包一下。”
齐鸾眼前一亮,连忙抬起头来,看向两个侍卫,眼光不断地在他们周身逡巡着。两个侍卫不解的对视了一眼,一头雾水地答应道:“是。”
看着两人走出去,齐鸾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他没有看到他们哪里受伤了呀?虽然如此,心里却好受了很多,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这般不济嘛。
“怎么样,愿意说了么?”惜细梅好整以暇地问:“愿意的话就眨眨眼。”
那人死撑着眼皮不动,惜细梅叹了口气,又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来,对第二个黑衣人说:“这瓶药,就劳烦你试试了。”
黑衣人眼底微显恐惧之色,却倔强的不肯求饶。惜细梅把药倒进他嘴里,不一会儿,就见黑衣人浑身颤抖,发出痛苦的呜咽声,脸色变得惨白,冷汗一滴滴落下。
黑衣人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好像被蚂蚁咬噬一般,剧痛难忍,尖锐的痛感无处不在,如果此时牙关能阖上就好了,他愤愤地想,就再也不用受这痛楚。脑中的思维渐渐模糊,唯有这个念头始终清明。
惜细梅又等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向第三位黑衣人走去。从怀中摸出第三瓶药,惜细梅笑得不怀好意:“按理说不该如此,可我想来想去,也只有这瓶春药还算上得了台面了。”不顾黑衣人眼底的惊惶,惜细梅硬是把药塞了进去,不一会儿,就见黑衣人面泛潮红,眼神迷离,身躯轻颤,咽喉深处发出轻微的啜泣声,似痛苦又似欢愉,那平凡的五官竟也带出了一股妩媚。
目瞪口呆的看着黑衣人的变化,楚浩靖苦笑:“你身上的药可真不少,这春药可好生厉害。”
“这算什么?”惜细梅一抬手,解开了三个黑衣人的穴道,却又点破了他们的气海,一身功力全废,此时,就算他们想咬舌自尽,或者自断心脉,都不可能了。
第一个黑衣人痛苦的翻倒在地上,两只手不停的在身上乱抓,衣衫抓破了,身上抓出了道道血痕,最后甚至连皮肉都抓了下来,嘶哑的笑声饱含着痛苦的呻吟,又透着解脱的欢愉,听起来格外恐怖。
第二个黑衣人呜呜的嚎叫着,在地上滚来滚去,撞翻了桌椅,撞断了床脚,撞得满脸都是鲜血,在地上留下深红的印记。
第三个黑衣人难耐的扭动着身体,伸手拉扯着自己的衣服,惜细梅忙别过头,却见钟灵早已满脸通红,眼睛闭得紧紧地,手指绞着衣衫,连耳朵都堵上了棉花。身后传来众男子的惊呼,犹以齐鸾的声音最高:“这……怎么会这样?”
惜细梅脸上也不禁浮上了红晕,却用漫不经心的声音道:“这本来就是为不听话的小倌准备的呀,自然是与普通春药不同了。”
身后又传来一阵惊呼,惜细梅看了看面如土色的第四个黑衣人,手中转着药瓶:“你说,这三种药若是同时用在一个人身上,又会是怎样的效果?不知是哪种药更占上风?我好奇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