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黑暗中一双深邃如海的双眸紧盯着云逸山庄的书房,待巡逻的护卫从小院走了过去,两道鬼魅般的身影快速的窜进书房。
修长的指尖往桌上的砚台凹下的地方暗用内力,身后的书架缓慢的被打开,隐水璃和傲冰对视一眼,快速的闪身走进了暗室。
“难得你还会想到我。”傲冰漫不经心的打量着通亮的暗室,邪气一笑不在意道。
如果不是隐半不让隐水璃在武功尽失的情况下随意走动,隐水璃也不会让傲冰带她来云逸山庄。
“下去,看看有没有机关。”隐水璃走进暗室的一间冰窖,房间寒冷至极,随处可见一些珍贵的药材。而之前放置天山雪莲的地方如今空置着,只能看到冒着水雾的冰块。
傲冰闻言顺着隐水璃手指的地方走去,赫然就是一个平常的凹陷的四方的冰块,看了隐水璃一眼,傲冰把手放在冰块上,手中使上内力。
“轰隆隆。”的一个声响,冰块被打开,一个小拱门出现在眼前,傲冰眼睛一亮,挑了挑眉看向隐水璃。
隐水璃对着傲冰点点头,傲冰会意的率先向拱门走去,不得不说云明竟工于心计,一般的人看到冰块上的天山雪莲哪里还会想到冰块暗藏玄机。
穿过拱门就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仿佛再踏足一步就会被冰封一般,寒意渗入衣襟滑进肌肤,一阵颤栗涌上全身,冰冷刮过肌肤,四面埋伏一般的从各个角度迎面而来,垂眸一看肩上落下冰块。
“你怎么样?如今你没有内力护身,不然你先出去。”傲冰虽然有内力护体但还觉得阵阵刺骨的寒冷从西面八方袭来。
隐水璃好似没有听到傲冰的话一般,双眸一瞬不瞬的定在一个冰棺上,清冷的面容上平静不澜,却又暗涛汹涌。
傲冰顺着隐水璃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不远处一个冰棺上躺着一个女子,女子柔和而安静,仿佛睡着了一般,画着淡雅的妆容,一袭红衣耀眼夺目,却不及女子清丽的容颜一份。
傲冰面上闪过惊讶,不敢置信的转过脸看向隐水璃,又看向冰棺上的女子,视线来回的在两人身上交替。
脚底好似被灌了铅一般,移动半步不得,呼吸停止了一般,全身竟然动弹不得,淡雅而又清冷的面上不见丝毫波动,眼中宛如一滩死水。
母亲,隐水璃从没来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样一种东西,在她的记忆中这种生物从未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之中。
如今仿佛隔了千水万山,踏过崇山峻岭,见到了一个本应熟悉却陌生的女人。
一样的弦月眉,一样浓密的眼睫毛,九分相像的容颜。
“她是,你……?”饶是傲冰一看冰棺上的女子第一反应那人就是隐水璃的母亲。
隐水璃望着冰棺中的女子,僵硬的身体在听到傲冰的声音终于动了动,十指相连,隐水璃十指动了动,脚也跟着动了动,一个转身,隐水璃不再看冰棺中的女子一眼,有些落荒而逃般的逃离冰窖。
傲冰看着冰棺中的女子,又看了看隐水璃已经消失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快得让人捉不住就消失不见,看了冰棺中的女子唇角勾起,转身也快速的离开冰窖。
傲冰从暗室走了出来不见隐水璃的身影,指尖一动书架又恢复到原来的位置。
傲冰从书房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院中站着的隐水璃。
一股难以言喻的心迹,由心而升。
“走吧。”淡淡如水一般半点涟漪都没有的声音,隐水璃垂眸掩盖一切神情,身后傲冰担忧的看着隐水璃,走到隐水璃身侧,暗自叹息一声,最后还是带着隐水璃离开云逸山庄。
鬼魅的两道身影刚刚飘进槿画楼内院,隐水璃居住厢房的烛火随即的亮了起来,昏黄的光亮照亮屋内一道欣长的身影。
“南宫九儿带领的人至今都没有消息,邺城的江湖人士也坐不住了,你乘此机会让人放出话继续武林大会的比试”隐水璃抬头看了眼屋中的身影,侧身对着傲冰淡淡道。
“我知道怎么做。”傲冰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隐水璃屋中的身影,担忧的看了隐水璃一眼,脚尖点地,消失在槿画楼。
房门被隐水璃轻轻推开,一进门就看到软榻上软绵绵,慵懒的隐半深沉的双眸看着隐水璃踏进房中。
“有事?”隐水璃的声音有些无力,几步走到软榻边上,无力的躺了上去,双眸看着天花板上的木板上细微的痕迹。
那是木头独有的痕迹。
空中划过一个抛物线,隐水璃伸手一接,润滑的触感,食指抚摸玉佩上的花纹,精致的不见一丝瑕疵,一朵梅花栩栩如生。
和隐水璃手臂上的梅花胎记如出一辙。
“你早就知道了?”指尖润滑让人爱不释手的触感隐水璃无暇顾及,心中如同打了五味一般,一股涩涩凉意从心脏处向四周蔓延,握着玉佩的手指攥在一起,似要把玉佩雕刻在心中一般,生生的在手掌划开一道痕迹,殷虹的血渍染红了玉佩。
“是。”
“当初不让我来云逸山庄就是因为你知道了。”
“是”
双眸紧闭,看不清清冷的双眸中是什么情绪,隐半不知何时已经从软榻上起身,正紧紧的看着隐水璃,狭长的凤眸涌着复杂难懂的光芒。
“他是你父亲,音姨很疼你”隐半从软榻上起身,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脚步突然一顿,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的踏出房中。
昏黄的烛光在夜色中摇曳,隐水璃紧闭的双眸倏然的睁开,烛火中冷漠的双眸冰与火交织,焚烧在一起,焚烧殆尽后余下死灰随着朱窗外的冷风一起,随风而逝。
待在看时眼底只余下一片清明,不见丝毫波动,袖口在风的带动下张开血口,无情吞噬一切,毫不留情。
朝阳从地平面上缓缓升起,槿画楼生机盎然,生活仍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切好似未曾改变,又好似翻天覆地。
“小姐,你醒了啊。”初夏端着洗漱品走了进来,看着正在梳妆台上的隐水璃。
“嗯”
“小姐要出去?不先用早膳?”初夏看着已经穿戴好往外面走的隐水璃连忙的问道。
“不了。”
“小姐,不用早膳对身体不好。”初夏追到门口,就只能看着隐水璃的衣角消失在转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