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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圆寂

书名:错嫁之媚乱天下 作者:水璃洛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3:21
    茅屋内出奇的空旷,不见任何的桌椅家具,隐水璃一脚刚刚踏进去双眸扫了一眼四周。清冷的双眸一闪,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就往里面走去并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奇怪的茅屋。
    往屋子里面走才会看到,最里面的一个小角落有三个蒲团,而其中的两个蒲团上盘腿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蒲团上坐着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穿着僧服袈裟的老和尚,那个和尚眉宇之间透着睿智与慈祥正在闭目养神,而他的对面竟然坐着刚刚见到的夜无痕。
    只见夜无痕同样也是双手放在膝盖的两侧,双目紧闭,薄唇紧抿,出尘的脸庞上竟然毫无血色。
    “来了。”正当隐水璃打量着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一道苍老有力的声音响起,只见一灯大师依旧笔直的坐在那里打坐着,依旧是闭目养神。
    隐水璃眼角上扬,这个老头道行不浅,看来就是传说中的一灯大师了,对于聪慧之人隐水璃总是喜欢与之打交道的,无需多言即可明白对方的意思。
    隐水璃几步就到了他们二人身旁,素手一挥,端正的盘腿而坐,也跟着双眸闭起,素手放在两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茅屋内的三个人却不见任何的动静,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单就在茅屋外看定不会有人相信茅屋内竟然有人,还是三个人。
    “现在感觉如何?”寂静的茅屋内,一灯大师倏然的睁开睿智的双眸,满意的看着蒲团上的两个人,一只手也从大腿上移到花白的胡子上,一下一下的捋着。
    “通身顺畅,无痕谢过大师。”睁开如雾的双眸,夜无痕的脸上不再是苍白毫无血色,反而透着点点的光泽。更显得他风华绝代,一袭白衣端坐在蒲团上,宛如天上下凡的仙人,让人移不开眼,不敢亵渎。
    “嗯。”捋着花白的胡子,一灯大师眼角带笑的看着夜无痕,“既然无碍了,那先出去吧”一灯大师这才看向一旁的隐水璃,只见隐水璃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眸子,一言不发的静若处子坐在那里。
    灵动泛着光华的双瞳之中可见淡淡的疏离和清冷,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待人与千里之外的神色。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一灯大师,隐水璃还是带着戒心的,虽然这个老头给她的印象还不错,但毕竟是陌生人。
    “无痕告辞。”行云流水般的从座位上站立起来,欣长的身姿屹立在那里,对着一灯大师微微点头,从隐水璃的身旁经过,夜无痕波澜不惊的眸子中荡起一片波澜,瞬间之后化为一滩春水,无半点涟漪。
    “丫头,老头可没有害你之心”一灯大师捋着胡子,一脸笑意的看着隐水璃,对于隐水璃由内而外的戒备,一灯大师却觉得异常的心疼。
    都是苦命的孩子。
    隐水璃闻言看向一灯大师,只见一灯大师深邃的目光里夹杂着温和的暖流,一手捋着花白的胡子,笑意连连的看着自己。
    “老头有话直说。”不得不说对于一灯大师,隐水璃并不讨厌,甚至觉得亲切,这在以前是不曾有过的,就算是前任族长隐若兰,隐水璃除了尊敬之外并没有觉得隐若兰亲切。
    “你这丫头。”一灯大师对于隐水璃的态度并没有气恼,反而笑的更开了。
    一灯大师脸上的笑容突然的凝固,捋着胡子的动作突然的停了下来,神色一暗,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又好似释然一般,一灯大师正了正神色,从袖口中拿出一粒黑色的药丸,脸上突然的又展现出慈爱的笑容,把手中的药丸递给隐水璃。
    好看的双眉挑起,眼中闪过不解,隐水璃伸出手接过一灯大师手中的药丸,低下头闻了闻,不解的抬起头看着一灯大师,这个药丸她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用的。
    “丫头,别白费心思了,你只管守着就好,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的。”
    “那就多谢老头了。”细细打量着手中的药丸,隐水璃眼角上挑,就把药丸收到怀中,虽然她不知道这样药丸的成分,但是看色泽应该是好东西。而且隐水璃相信一灯大师没有理由会害自己。
    “丫头,下次不要再那样给无痕驱毒了”一灯大师继续捋着自己的花白胡子,正色的对着隐水璃说道。虽然效果不错,但是只能够暂时的抵住毒性,代价却是巨大的。
    “老头,你究竟是谁?”隐水璃顿时又戒备的看着一灯大师,隐氏秘术,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是隐氏外界的人。
    就算一灯大师是得道的高僧,也不应该知道才对。
    “丫头,不要这样看着老头我,老头我并不知道你是怎么给无痕驱毒的,只是但凡可以给无痕驱毒的,都不是什么好办法。”一灯大师说道这里的时候,苍老的脸上仿佛更加苍老,有些无力的冲着隐水璃招招手。
    “丫头,老头要休息了,走吧”说罢一灯大师又恢复之前的样子,盘腿打坐,双眸紧闭,宛如一尊雕像。
    隐水璃看着定坐在那里的一灯大师,心中却划过奇怪的感觉,看了一眼蒲团上的慈爱老头,隐水璃突然有一种,天人永隔的感觉。带着这个奇怪的感觉,隐水璃走出了一灯大师的茅屋。
    “小姐,你没事吧。”初夏见到隐水璃的身影连忙的走了上去,担忧的问道。
    “无事”隐水璃回答着初夏,双眸却是看向一脸怪异的盯着自己的傲冰,“你要问什么?”
    “太子夜无痕也在那个茅屋里?”傲冰看着隐水璃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闵夜国的人都知道一灯大师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师,就连皇帝要见大师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就不明白一灯大师同时见隐水璃和夜无痕是何用意。
    之前那个小和尚把他和初夏领到一间厢房里面,他们竟然在里面看到了杨沫儿,傲冰又不是笨蛋自然就知道了杨沫儿和他们是一样的,不被允许见一灯大师。
    那同样的和杨沫儿在一起的夜无痕就同和他们在一起的隐水璃一样,在一灯大师的茅屋里。
    从未听闻一灯大师会同时见两个人的。
    “不知道。”隐水璃自然知道傲冰要问自己的是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一灯大师的用意。就在三个人站在大殿上的时候,空气中飘来一个女子黄鹂般的声音。
    “表哥,看你气色好了很多,真的要感谢一灯大师”杨沫儿走在夜无痕的身边,开心的说道。然后就看到夜无痕同样沫儿从厢房的方向走了出来。
    夜无痕一派风华绝代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如雾的眸子就看到了大殿上的隐水璃,视线不自觉的定在隐水璃的身上,感受到人的注视隐水璃清冷的视线追寻着也跟着望了过去,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相触。
    夜无痕静寂的眸子在对上隐水璃的双眸的时候,微微一闪,脑海中响起了一灯大师的话。
    “咚咚咚”响亮的钟声突然的响起,然后就见到所有人的僧人都往里面跑去。
    如无大事,安慈庙是不会连续的敲钟的。
    看着匆匆忙忙的往里面走的僧人,隐水璃收回视线,看向了身旁的傲冰一眼,也跟着往里面走去,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一切和一灯大师有关。
    这次没有人带路,隐水璃一行人走到一灯大师的茅屋前的时候,这里已经有很多人了,为首的一个穿着黄色袈裟的老和尚带领着大家在念着佛经,在场的所有和尚口中都在念着佛经。
    寂静的茅屋外除了僧人们在念经之外再无其他声音,本就凄凉的地方瞬间的染上一层哀戚。一毛不拔的环境,从耳畔中吹过的沙粒,硬生生的刮过脸颊。
    整条队伍从茅屋内排到茅屋外的不知道多远,安慈庙中的钟声,凝重而哀伤,一声一声的撞击着,仿佛在寄托大家对一灯大师的哀思。
    穿过茫茫僧侣隐水璃走到茅屋内,一灯大师端坐在蒲团上,脸上的神情和之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宛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的盘坐在那里。
    一灯大师真的圆寂了。
    不知为何看着圆寂了的一灯大师,隐水璃心中划过一抹哀伤,就好像一个爱护自己的长辈逝世了一般。
    一灯大师的对面的蒲团上盘坐着安慈庙的住持,敲着手中的木鱼,花白的胡子上可见哀戚神情,住持身后的几个师叔同样的面露哀戚神色。
    看得出来,一灯大师深受大家的尊重。
    一阵冷风从茅屋外吹了进来,然后就看到一个年纪甚小的小和尚,脸颊挂满了泪痕,气冲冲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全然不顾礼节,就指着隐水璃大喝。
    “你……就是你害死一灯大师的。”年少的小和尚因为哀伤,因为气愤脸上的表情喷着怒火,指着隐水璃的手指颤抖着。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饰,这个女人害死了自己最敬爱的师父,他一定要为师父报仇。
    原本都在为一灯大师超度的和尚们突然的都停下来动作,愤恨的看着隐水璃,如果说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那隐水璃现在一定是被千刀万剐了。
    “净惠出去。”一道雄浑有力的声音响起,就看到住持缓缓的从蒲团上站起身来,严厉的对着年轻的小和尚净惠说道。
    “住持,就是这个女人害死了师父。”静惠依然的指着隐水璃,一脸愤愤然还有恨,身体却有些微微的颤抖,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伤心。
    “出去。”比之前还要严厉的声音再次响起,就看到净惠身体一抖,脑袋一缩,恶狠狠的瞪了隐水璃一眼,抹了一把眼泪就往外跑去。
    茅屋内不再像之前那样安静,窃窃私语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僧侣们双目都睁得大大的,双手紧握的瞪着隐水璃,就待住持一声令下就杀了隐水璃为一灯大师报仇。
    住持是一个看起来年过百的老者,但是那双被岁月摧残的双眸却是异常的清明,不见丝毫浊气,让人有种在他眼中就会遁出原形的感觉。
    此刻这双清明的双目正看着隐水璃,手中的佛珠没有停下来的动着,只见住持转过身对着身后其他穿着黄色袈裟的和尚们开口道:“一明,你随老衲一同到大殿,其他人继续为一灯超度。”转过身,看了一眼圆寂了的一灯大师,住持迈着缓慢的步伐往外走去。
    “是,住持”住持的话一落,那些怒视着隐水璃的僧人们纷纷的闭上了双眸,整个屋内包括屋外再次的想起了念经的声音。
    “姑娘,也随老衲到大殿”
    隐水璃敛起一切神情,望了圆寂了的一灯大师一眼,也跟着走出了茅屋。身后傲冰的脸紧绷着,如果这些和尚敢对隐水璃不利,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些秃驴的。
    而隐水璃身后的初夏的手心早已经是渗满了汗,身体有些抖,如果不是看到前面的隐水璃一派镇定,她都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住这些僧人眼中的怒火了。
    整个安慈庙充斥着哀戚,就连大殿上都好似染上了这种哀戚,给人一种喘不过起来的压抑感。
    大殿上,住持站在中间,身后跟着那个叫一明的和尚,而隐水璃则是站在一侧,听着跪在中央的小和尚净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出自己所看到的事情,指出隐水璃的罪行。
    “住持,一定是这个妖女害死师父的,她是最后一个见到师父的人,也是她离开之后师父才……”说到了心中最痛苦的事情,小和尚泣不成声的匍匐在地上,身体颤抖着。
    “姑娘可有话说。”不得不说住持就是住持,不会因为自己人的三言两语就判定了隐水璃杀害了一灯大师。毕竟一灯大师也不是那么好害的。
    “无话可说。”清冷的眸子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小和尚,隐水璃轻起红唇,她确实无话可说,她的确是最后一个见到一灯大师的人,一灯大师也确实是在她离开之后就圆寂了。
    但是,这不代表着她就会承认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你的意思就是承认了自己杀害了一灯师弟。”住持身后的一明和尚,伸出手指着隐水璃,大步跨到隐水璃的几步之遥,大有要捏死这个杀人凶手的冲动。
    “一灯大师,不是我杀害的。”对于一明的举动和怒火的眼神,隐水璃并没有理会而是透过一明和尚看向年过半百的住持。
    “你休想狡辩,师父就是在你离开后才……住持请一定要为师父做主,不能让这个妖女逍遥法外。”那个小和尚听到隐水璃的话,猛然的就抬起头看向隐水璃,带着泪痕的脸上满是愤恨,双肩颤抖得厉害,看得出来一灯大师圆寂了对他的打击很大。
    “师兄杀了这个妖女为师弟报仇。”
    “既然姑娘也承认自己是最后一个见过一灯的人,那就不要怪老衲了。”
    “呵呵,老头你想做什么?”隐水璃看着义愤填膺的怒视着自己的几个人,不由得轻笑出声,她真想不到安慈庙除了一灯大师其他竟然都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你这妖女,竟然敢敢对住持不敬。”原本就想要杀了隐水璃为一灯大师报仇的一明见隐水璃竟然对住持如此无礼,也就顾不得什么了,当下的就一个龙爪手的扑向隐水璃。
    傲冰眼中杀意闪过,手中拳头一出,就和一明打了起来,诬陷隐水璃是杀人凶手,他也早就想要出手教训这个有眼无珠的糟老头了。
    一来一往的,两个人人的身影不断的在纠缠在一起。
    “姑娘,老衲给你机会解释,你竟然执迷不悟,那就不要怪老衲了。”住持手中的手杖一震,清明的双目染上怒意。
    一怔冷风袭来,夹杂着杀意,吹起隐水璃的衣裙,隐水璃双眼一眯,真是一群莫名其妙的老头。
    “师叔,快停下来”就在这个时候,之前领隐水璃去见一灯大师的那个小和尚净明,跑了出来。而小和尚的身后毅然的就是一袭白衣的夜无痕。
    净明对着住持行礼道:“住持,快叫师叔停下来,那姑娘不是害死师父的凶手。”
    “一明。”住持看着来人,是一灯大师平时最疼爱的徒弟,清明的眸子扫向一旁镇定的隐水璃。
    “碰”的一声,两个人停止了打斗,一明脚下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一脸难看的瞪着傲冰。
    “住持,为什么要阻止我杀了杀害一灯的凶手。”恶狠狠的,一明一手捂着胸口,一边愤怒的说道。
    “净明,你跑到这里做什么?”
    “住持,师父不是那位姑娘害死的。”
    “怎么可能,明明是她进去又出来后,师父才……”
    “住持,这个是师父留给住持的信。”净明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个密封的信件,递给了住持。
    住持扫了隐水璃一眼,然后接过净明手中的信件,就拆开了看了看,原本含着怒意的双眸突然的变得哀伤无比,周身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
    住持小心翼翼的收起手中的信件,脸上难掩哀伤,“姑娘走吧,从此以后莫要踏进安慈庙一步。”一个跄踉,住持有些站不住的就要往后倒。
    “住持”净明一把的扶住住持,担忧的出声道。
    “净慧,扶住持下去休息”净明对着还在难掩哀伤哭泣的净惠吩咐,“一明师叔,您也会去休息吧”。虽然净明只是净字辈的小僧,但是因为从小就跟在一灯大师的身边,说的话还是颇有分量的。
    “是,师兄。”净惠搀扶着住持就往里走去。
    一明,冷哼一声看着走远的住持,瞪了隐水璃一眼也跟着转身离开。
    待大殿上只剩下隐水璃一行人和夜无痕几个人,净明对着隐水璃施了施礼,“姑娘以后莫要再来安慈庙了。”说罢,看了夜无痕一眼,施了施礼也跟着往里面走去。
    大殿上突然变得异常的安静,针落可闻,清明的眸子对上了清澈的双眸,荡起诡异的光泽。
    “表哥,我们该回去了。”杨沫儿站在夜无痕的身后,自然的就看到了对视的两个人,不知为何她觉得这样的场景异常的刺眼。仿佛整个大殿上就剩下了那两个绝色之人,任何人都插不进去一般。这样的感觉让杨沫儿觉得不安,那样对视的场面让她觉得异常的刺眼。
    诡异的对视就这样被打破了,夜无痕从隐水璃身旁擦肩而过,清澈的眸子瞥了隐水璃一眼,眼底带笑的,勾人四射,翩若惊鸿的身姿就这样的消失在视野之中。
    隐水璃看了眼离开的两个人双眸闪过不解,杨沫儿明明是瑄王的王妃,为什么会和夜无痕在一起?
    “小姐”初夏担忧的出声,刚刚隐水璃被冤枉成凶手的时候,初夏就在想要是他们敢动小姐一根汗毛,她一定会挡在小姐的前面的。
    “走吧。”扫了大殿一周,隐水璃淡淡出声,转身就往外走去。
    老头,愿你成佛。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隐水璃踏着阳光,慢慢的走出安慈庙。
    一走出安慈庙就看到迎面窜出来一个火急火燎的身影,眼看那个身影就要撞上隐水璃,隐水璃一个侧身的巧妙的躲过了来人的袭击。
    “啊。”身后傲冰乘着那个大胆的贼人还未回过神来,猛地就抓起那个人的手腕,紧紧攥着,只需一个用力,这双手要残废是会很容易的。
    “啊,痛,痛,痛。”只见隐小贼张着嘴巴,纠结的喊着,整个脸都快要皱在一起,哀嚎着。
    “你来这里做什么?”隐水璃双眸不由得一皱起,示意傲冰放开隐小贼,冷冷问道。看隐小贼这副摸样,要多丢人就有多丢人,哪有一点隐氏少爷的样子。
    “族长”隐小贼抬起头,一看竟然是隐水璃,身体向前倾就要靠上去,天知道他有多倒霉,过得是怎样非人的日子。
    隐小贼俊美的小脑袋就要靠上隐水璃的时候,猛然的一阵冷风从心底吹过,彻底的让隐小贼清醒了过来,收起自己丢人的模样,隐小贼正了正身子,拉耸着个脑袋,双手合十的打着圈子,不再言语。
    “隐小贼。”
    “在。”
    “说吧。”
    “我……我,我被追杀了族长。”隐小贼小心翼翼的把脑袋抬起一般,眼睛上翻,可怜兮兮的诉苦,“本少就是希望明天乞巧节可以有宝贝送得出手,抱得美女。”
    “嗯?”
    “然后,然后就再次夜探云逸山庄,然后被发现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摆脱那些人的魔爪”双眼泛着泪光,双手举在胸前,预泣的楚楚可怜。他只是想去看看有没有宝贝,什么都没拿到就被追杀,他真的觉得自己很无辜。
    隐小贼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他上次偷了云逸山庄庄主的一块宝贝,才会让云逸山庄的警戒增加了好几倍。
    “让你拿的东西呢?”对于隐小贼的演戏,隐水璃只是赏了隐小贼一记冷眼,然后不紧不慢的吐出短短的一句话。
    隐小贼明明就是手痒了才会再去偷东西,被人发现是自己活该。关于隐小贼的偷窃传奇她没有兴趣,她更加关心的是隐小贼到底有没有从夜无痕身上拿到上次说的宝贝。
    不过看隐小贼这个样子,是没有拿到了。
    “这个……那个……族长你不觉得本少很可怜吗?”隐小贼双腿弯曲,可怜兮兮的问道。他都快要因为自己的倒霉而哭泣,族长怎么还可以这样无动于衷,不管他的死活。
    “三日,只剩下明天。”瞥了隐小贼一眼,隐水璃不再和隐小贼废话,说出最后的期限。到时候隐小贼要是没有拿到东西,那就直接送回涧水源让隐半处置。
    “族长。”
    “嗯?”
    “族长,保重。”深情的凝望了隐水璃一眼,隐小贼瞬间消失。
    从西镜湖出来,隐水璃一行人坐在马车上,行走在邺城的大街上,掀开马车窗户上的布帘,隐水璃淡淡的扫视了邺城的大街小巷。邺城作为六朝的古都,街道上多了几分其他地方没有的古色。
    古老的建筑,古老的街道。
    一种沧桑之感在邺城的街道上特别可以体现出来,‘三国故地,六朝古都’,邺城记载了太多的历史,见证了太多的尸骨。可以说邺城的建立,翻建,再建,是从一堆堆白骨之中堆砌起来的。
    就好像每一个王朝,每一个家族,都是在血与泪中成长,衰落。
    隐水璃一直都知道,没有一个朝代可以长久不衰的屹立在那里,总有一天,在千千万万堆的骸骨里面会在建立起一个新的王朝。隐氏家族也是一样,千百年来虽然不为外人所知。
    神秘莫测的屹立在涧水源中千年不倒,可是总有一天隐氏家族也会被替换掉,这一点隐水璃一直都知道,所以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绝对不能。
    未来的某一天,当隐水璃站在那个最高点上,她却迷茫了,要踏平隐氏家族,还是让隐氏家族继续存活下去……。那个时候隐水璃不是忘记当初作为族长的使命,而是不能在履行族长的使命……
    “停轿。”
    “傲冰,你驾着马车先回去。”
    “是”
    ……
    “让开,让开”穿着军装的侍卫们凶神恶煞的对着道路两旁的百姓们吼道。高大的马上,夜恨殇一身紫色绣着巨蟒的衣袍,俊美的五官挺立着,笔直的坐在马上,身上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高大,威猛,让人不敢直视,深邃的鹰眸若有若无的扫视着四周,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与夜无痕不同,夜恨殇的队伍明显的就是经过训练的,所到之处甚至不需要喝斥,百姓们都很自觉的让开。
    马上坐的可是战场上的常胜王爷,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夜王爷。夜恨殇举手投足之间浑然天成的霸气,就足以让百姓们仰望,那里还敢造次。
    但是偏偏,当高大威武的汗血宝马对上了朴实无华的马车,较量就这样在无声之中碰撞起来。两旁的百姓,在感受到来自宝马上的夜恨殇的无形的压力的时候就很自觉的退,在退。
    百姓们尽最大的可能退到街道的小角落上,以免被殃及,成为不知名的炮灰。死了名垂千史也就罢了,成为炮灰怎么死都不知道,是在是冤。
    原本驾车的傲冰是打算饶路往槿画楼驶去的,但是无奈无路可走,两旁熙熙攘攘的都是人群,马车实在是过不去,退到一边也实在是退不过去,人实在是太多了。
    明天是乞巧节,今天已经有很多地方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明天的节日了,人流量也是比往常多了几倍。
    就这样,当夜无痕的队伍往傲冰驾驶的马车这边过来的时候,傲冰迫于无奈只能把马车停在算是边上的半个马路中间,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等着夜恨殇的队伍过去。
    “大胆刁民,还不让路。”
    一辆马车停在路的中间,车夫还是一副不畏惧,挑衅的模样,真的很难让人相信,马车上的人不是故意的。
    “你告诉本大爷怎么过去?”瞥了那个仗势欺人的侍卫,傲冰桃花眼一挑,嘴角咬着一更树叶,邪气的问道。他原本是不想和这些无聊的官府人员计较的,但是待看到马上的夜恨殇之后傲冰就改变主意了。
    他就是要气死夜恨殇。
    “大胆,你可知道马上的是谁?”见傲冰不把自己放在脸上,那个侍卫虽然气,但是也知道分寸立刻的就搬出夜恨殇来威胁。
    汗血宝马上夜恨殇幽深的鹰眸闪过不耐烦,手下的人竟然怎么没用,一个小小的刁民都解决不了。对着身后的妙竹使了一个眼色,双眉皱了一下。
    一身黑衣的妙竹接收到夜恨殇的旨意,恭敬的点了点头,就脚尖一点从马上跃了过来,一个翻身就稳稳的落在了傲冰驾驶的马车旁边。
    一脸冷意的怒视着马车上邪气的傲冰,冷冷开口:“滚,否则别怪本姑娘无情。”
    傲冰邪气的面上不见丝毫的害怕,依旧微笑的看着妙竹,不得不说夜恨殇和夜无痕就是不同,夜恨殇的人当街杀人就没有人敢说什么。
    “本大爷要是不呢?”眉毛一挑,挑衅的看了妙竹一眼,嘴里依旧咬着那个树叶。
    妙竹的脸黑了又黑,双眸越加的寒,一道寒光乍现,两旁的百姓只能够看到傲冰在马车上上跳下蹿,妙竹招招狠绝的直逼傲冰,但是都被傲冰巧妙的躲开了。
    妙竹双眼一眯,举起剑对着马车就是一劈,“扑通”的一声巨响,整个马车被妙竹给大卸八块,傲冰被迫的立在街道上,也是一身的寒意。这个疯女人竟然砍坏了他的马车。
    冷冽的眸子往不远处一瞥,傲冰一个闪身来到之前那个侍卫面前,在那个侍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再次离开,兵刃交接,“噼啪”的声音不绝于耳。而那个侍卫腰间的佩剑已经不见,而傲冰的手中则多处了一把佩刀。
    汗血宝马上,夜恨殇的双眸越发的幽深,看着对打的两个人,夜恨殇突然觉得这个男子有些面熟,自己好似见过,脑海中搜索一番,夜恨殇鹰眸突然的射向傲冰,原来是他。
    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动,身旁侍卫的佩剑已经在手,运用内功对着正在打斗的两个人中间射出,只听“啪”的一声,原本打斗的两个人就这样停了下来,纷纷看向汗血宝马上的英俊男子。
    “她在哪?”深邃的鹰眸直射傲冰,夜恨殇冷冷的看着傲冰问道。这个男子就是当初在后花园中见到的男子,当初并没有在意,现在想来,那个女人竟然当着他的面随便带个男人。
    真的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堂堂夜王爷,就可以随意毁坏他人的东西?还有王法?”傲冰眼睛上挑,眼角带笑,随手捡起被妙竹劈得四分五裂的马车的碎片。
    “她在哪?”
    “啧啧,少说也要好几两银子的。”
    “她在哪?”这一次,傲冰虽然和夜恨殇隔着一段距离还是可以感受到夜恨殇散发的寒意,眼底的笑意不由得慢慢扩大。虽然他不怕夜恨殇,但是现在他是隐水璃的手下,没有隐水璃的许可还是不要惹事比较妥。
    显然傲冰没有觉得自己已经惹祸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小祸。
    只见傲冰一手拿着一块小木板,桃花眼一眯,伸手一扬,手中的小木板瞬间化作利剑直射夜恨殇的位置。
    就在一瞬间,也就是夜恨殇转过身躲过傲冰突然袭击的木板的时候,傲冰脚下移动,一个轻功就跑到了老远。
    妙竹气愤的站在那里询问着夜恨殇是否要追,夜恨殇幽暗的神情暗了暗,双唇抿成一条线,“无需。”他以为他不说,他夜恨殇就找不到吗?
    嘴角勾起嗜血一笑,他认定的事情,任何人也别想阻止。
    而街道的另外一头,却是异常的热闹,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大家都挂着笑容,眼中有着对明天的期望。
    隐水璃随意的走在大街上,时不时的拿起街边好玩的东西打量一番,对于这些小东西,她以前确实是没有见过。
    然而热闹的街道上,突然的响起一股男子的吼声:“让开,快让开,马发疯了。”只见一个中年男子驾着一辆马车,横冲直撞的就要冲了过来,街道的人群有的来不及躲开的都被马车推倒在一边。
    “小姐。”初夏拽着隐水璃的衣袖就要把隐水璃往旁边带,虽然初夏知道隐水璃有武功但是却没有这个意识。总是以为小姐还是需要她保护的。
    清冷的双眸冷的扫向那个疯狂的马车,锐利的视线撇到了马车的一个小角落看到角落上的一个小小的标志,那是云逸山庄的标志,也就是说那是云逸山庄的马车。
    没在多想,隐水璃素手一挥,脚下点地的来到马车面前,对着不顾一切的要踏向自己的发疯的马就一掌下去,只听到一声哀嚎,然后素手一把抓住缰绳。
    马车就这样稳稳的立在那里,中年马车夫一看马不发疯了,连忙的掀起车帘,对着里面的人叫道:“夫人,您没事吧。”
    “无事。”虽然没有看到那个妇女的模样,但是单凭声音,隐水璃可以猜测那一定是一个雍容华贵的贵妇。对于这个陌生的贵妇隐水璃不由得的双目一挑,很少有人能够在这样的场景下还如此镇定。虽然她听得出来那个贵妇声音还是有些颤,但是也是难能可贵了。
    对于一个养在深闺的贵妇,确实是难得了。
    云逸山庄是闵夜国第一大商,在闵夜国也算是一个百年世家,在邺城更是备受各界人士的尊重,因为云逸山庄的庄主为人亲和,是人人口中的大好人,做过不少好事。
    一双保养得宜的手搭上了刚下马车的丫鬟的手,被称作夫人的中年妇女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的下了马车。虽然脸上还是有些苍白,但是却还是镇定。
    “多谢姑娘”中年夫人下了马车站稳好后抬起头,雍容华贵的看着隐水璃。一袭华丽得体的衣裳,云紫鸢头上插满了簪子,以显示自己的尊贵。
    “举手之劳而已”扫了一眼那个中年妇女隐水璃转身就要离开。
    “姑娘请留步”云紫鸢伸出手出声制止道,他们云家是出了名的书香门第,怎么可能就让救命恩人就这样离开,那不是显得他们云逸山庄不懂报恩。
    “夫人有事?”
    “姑娘是紫鸢的救命恩人,不知可否请姑娘到寒舍好好答谢姑娘一番”云紫鸢理了理自己的衣裳,举止得体的挂着温和的笑容对着隐水璃说道。
    “好”隐水璃双眉一挑,缓缓开口,她原本就想去云逸山庄,这样倒是省事了。
    “福安。”
    “夫人有何吩咐。”
    “去,找一辆新的马车。”
    “是,夫人”
    ……
    “委屈姑娘做这样的马车了。”没有多久就看到福安牵着一辆新的马车过来了,只是那马车却是比之前的差了许多。
    “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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