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夜恨殇才冷冷开口,“启程回皇城。”夜恨殇寒着一张脸,敲着书桌的动作不停。
“属下遵命。”妙竹抱拳面无表情道,只是并未同往常一般退下,而是垂着脑袋低声道:“王爷,那王妃。”
夜恨殇敲打书桌的手指一顿,鹰眸越发幽深,冷冷道:“让青衣回来。”断然是不能带着隐水璃上皇城,且不说隐水璃现在的身体受不了路途颠簸,就单单在路途上很难保证隐水璃不会被劫走。
妙竹垂下的脑袋一惊,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夜恨殇,王爷让哥哥出黑衣崖,心底涌上怪异滋味,看不出是喜悲。
青衣因为隐水璃手中的一副画像被禁黑衣崖,因为隐水璃重出黑衣崖。
妙竹只觉得心底被巨石堵着,喘不过气,恨不得将至玉石俱焚。
“是。”眼中妒意一闪而逝,妙竹恭敬的退出书房。
翌日,一大清早浩浩荡荡的队伍就从邺城出发往皇城的方向行驶,马背上夜恨殇一袭紫色衣袍,绣着巨蟒的衣袍随风飘起,荡起一片冷然。
邺城的上空艳阳高照。
摇曳的烛火在幽暗的灯光下宛如鬼火一般,映出鬼魅般的黑色身影,妙竹一身黑色劲装端着一碗汤药出现在隐水璃面前。
床榻上,隐水璃弦月眉蹙起,盘膝而坐,冷汗直冒,身体发出不可察觉的冷颤。
妙竹冷着一张脸走进隐水璃,冷眼的看着面容惨白的隐水璃,手中的汤药猛地往桌上一放,汤药随着妙竹的动作溢出碗外。
“王妃何必白费心机。”站在床榻前妙竹冷艳的眸子染上一层快意,继续道,“软骨素无药可解,你就等着看着自己慢慢走向死亡吧。”
妙竹说道这里突然的阴森的笑出声,不似之前的压抑的低声,宛如鬼魅般的阴森的笑声响彻在狭小的空间中。
豁然的,妙竹双眼闪过妒恨,死死的盯着不理会自己的隐水璃,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伸手拿起桌上的药汤,就要往隐水璃的脸上泼去。
妙竹的手刚碰到盛着汤药的碗,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妙竹不悦的冷眼扫向身后的人,只见青衣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己身后。
“放开。”扫了一眼青衣,妙竹冷冷开口。青衣闻言,握着妙竹的手紧了紧,妙竹见青衣没有放开自己的手,本就愤怒烦躁的心越加的烦躁,想也不想的就对青衣出手。
一手扣住青衣的动脉,妙竹怒声道;“哥,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
青衣依旧是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面无表情的看着妙竹,“如果让王爷知道……”
“王爷不会知道的,这个女人本就要死了。”听到夜恨殇的名字,妙竹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妒恨,歇斯底的冲着青衣吼道;“哥,你是被这个女人害才被王爷禁在黑衣崖,我要为你报仇。”
青衣面无表情的面容有了一丝的破裂,脑海中想起额间朱砂熠熠妖娆红纱飘飞决然的女子,双眸暗了暗。
妙竹看着青衣的表情,心中的怒火更甚,放开青衣就要向隐水璃走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安静的房间中响起有规律的敲打声。
妙竹脚下的步伐一顿,青衣瞬间的收起一切情绪,对视一眼,然后看向至始至终一言未发的隐水璃,手腕一动,墙被移开,脚尖点地,两人一前一后往外面飞去。
如果不是出了大事,暗卫是不会敲墙壁通知他们的。
床榻上,隐水璃迷离的双眸看向妙竹青衣离开的方向,眼底闪过异色。缓缓的从床榻上起身,隐水璃指尖刚要触碰到桌角,却感到胃里一阵翻滚,“噗”的一口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随即的一阵头晕目眩,纤细的身体摇摇欲坠。
眼见身体就要和地面亲密接触,一双修长的手臂一捞把隐水璃拦腰抱起,昏迷前,隐水璃鼻尖好似闻到一股清冷的梅香,清幽,舒心。
“主子。”
“自己去领罚。”幽暗的视线下依稀可见夜无痕一袭月白衣裳一尘不染,手中怀抱着隐水璃,如雾般的凤眸透着一股冷意,抱着隐水璃的手臂不由得紧了紧。
“是。”
“毁掉。”双脚刚刚踏出暗藏在井底的密室,夜无痕淡淡开口,声音不见任何起伏,却有一股让人不容忽视的威严。
“是”
身后浓烟四起,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夜恨殇暗藏在邺城的暗桩被无情的毁掉。
“族长。”魅即手握红鞭,急匆匆的从不远处赶过来,看向夜无痕怀中的隐水璃,面容惨白,清雅的面容显得透明飘渺虚无,魅即妖冶的双眸染上杀意。
随后而来的冰羽寒看着夜无痕怀中的隐水璃温和面上亦是染上一层冷意。
“多谢太子出手相救,请太子把族长给在下。”冰羽寒眼中的冷意毫不掩饰,然而也很快的注意到抱着隐水璃的夜无痕,随即敛下情绪对着夜无痕温和开口。
夜无痕脚下的步伐未停,只见夜无痕对着身后的玄月说了句话,不出片刻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夜无痕面前。
“太子殿下,你不能带她走。”见夜无痕并不买自己的账,冰羽寒伸出手阻挡住夜无痕路,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却暗藏冷意。
魅即站在冰羽寒的身后,红鞭蓄势待发,他们今早才查到隐水璃被夜恨殇关押的地方,立刻赶了过来,不想还是晚了一步。如今找到隐水璃了,他们是不会放夜无痕带着隐水璃离开。
“玄月。”
玄月得到夜无痕的指令,一个闪身来到冰羽寒面前,挡住冰羽寒。
“告知你家公子,她会无事的。”越过冰羽寒,夜无痕动作轻柔的把隐水璃放在马车的软榻上。
玄月见夜无痕也上了马车,脚尖一动,飞到驾驶座上,马车快速的向远处驶去。
“你怎么就放太子走了,如何向公子交代。”魅即站在冰羽寒身后开口道。
“公子不在邺城,即便我们带走族长也解不了族长身上的毒。”冰羽寒看着夜无痕离开的方向,慢慢道。
魅即闻言,低下头,看着手中红鞭不再言语,显然是同意冰羽寒的说法。
“放心,族长不会有事的,太子不是说了会解族长的毒。”魅即听着冰羽寒的话,脑海中响起隐半离开前的话,如果太子回到邺城就不用给他传信告知关于隐水璃的消息了。
冰羽寒看着不言语的魅即同样的敛下一切神情,片刻冰羽寒突然的抬起头对着魅即道,“反倒是你,麻烦来了。”
冰羽寒的话一落下,就看到妙竹手持利剑,利剑上还淌着血,身后青衣同样握着寒剑,在看到魅即的时候万年不变的冰块脸闪过异色。
“魅即,交出王妃。”妙竹看到魅即并没有任何的意外,手中利剑蠢蠢欲动,冷艳的面容染上层层杀意。
“妙竹,你让本姑娘交人,本姑娘就交人,你觉得可能吗?”额见的朱砂在耀眼的阳光下熠熠生辉,魅即手中红鞭蓄势待发。
“魅即,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妙竹冷艳的面容突然的变得狰狞,手中利剑刷的就刺向魅即。
周遭的树叶,刷刷作响,被一道道劲风打得七零八落,一红一黑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尘土挥扬。
“碰”的一声,妙竹手中的利剑被红鞭卷起,魅即脚下一动,在妙竹之前接住利剑,一手红鞭,一手利剑。
妙竹此刻的面容已经狰狞而扭曲,想也不想的就赤手空拳的挥向魅即,“呲”,魅即手中的红鞭圈住妙竹的脖子,手中利剑眼见就要刺中妙竹的胸口。
突然的,脚下的尘土飞扬,青衣手握寒剑直直的扫向魅即的,魅即手中红鞭瞬间的驶向青衣,握着利剑的手依旧刺向妙竹。
“磁”的,青衣的寒剑挑开魅即刺中妙竹的利剑,眼底划过复杂神色,手掌一动,复杂的看了魅即一眼,最终化作一缕青烟,待烟雾消失,哪里还有青衣,妙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