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莲眼神闪躲了一下,小声道:“公主想喝参鸡汤,但是又觉得御膳房做得不好喝,所以……”
红瑚姑姑了然地点点头,道:“那给我吧,公主从小就爱喝我做的汤。”
“好,等我宰好了再让姑姑做。”
红瑚姑姑嗯了一声便转身往自己的厢房而去,依莲驽着唇小心地瞥了她一眼,便进了厨房。公主为什么要她防着红瑚姑姑呢,难道怀疑她背叛了自己?虽然红瑚姑姑一直很忠于公主,可是已经有三年没有见过面了,皇宫里的人心是最容易变的,小心防范也没什么不好……
冷眼看着程姑姑和林姑姑端着血液而去,镜月挪了挪身体,换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趴着。
依莲眼见她们走得没影了,便轻轻地走到镜月身旁,一脸担忧,“公主,这样真的不会被发现么?”
镜月默不作声,其实她心里也没底,这鸡血和人血的差别应该不大吧,只希望清夜别太细心了。她摇了摇头,甩下心里的不安,拧眉道:“你先前说,宫里要举办一场帝尊国二皇子的欢迎宴会?”
依莲忙不迭地点头。
镜月看她发白的脸色,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别怕,现在他没什么能威胁我们的了。”
依莲紧咬着下唇,迟疑地道:“公主,万一他杀我们灭口怎么办,虽然……你没把他供出来……可是……毕竟只有我们知道他就是那个刺客……”
镜月倒是不甚担心,垂下眼睑,扯了扯嘴角低语:“如果他再让刺客跑进来,那他这个宫廷侍卫长也该撤了。”两度让刺客如入无人之境,她就不信他这个御副执令心里不窝火,镜月宫怕早成重点监视和保护的对象了。
“公主,你在说什么?”
镜月抬起头,笑道:“没什么,反正你不用太担心,他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
“下去吧。”清夜随意地瞥了桌上的新鲜血液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
程姑姑应声退下。
清夜将血液端至后园,陶醉地闻了一口花香,妖魅的眸子微眯,淡笑道:“你们的肥料来了。”说着,就要将碗里的血液洒出去,突然他的手顿住了,神色微凝地将血液端至眼前,血液鲜艳清亮,还荡漾着一圈一圈的波纹,他的眸子沉了几分,这两次的血液好像都特别的鲜红清澈啊,他甩手进了屋内。
“来人,把程姑叫来。”
程姑姑心里直打鼓,不是刚刚才叫我退下去吗,怎么又唤上来了,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心里如此想着,眼睛却垂得低低的,一眼也不敢看横躺在榻上的妖孽男子。
清夜动作慵懒,脸上却一点笑容也没有,隐隐约约还透着一股戾气,“三公主的伤势如何?”
原来是想问三公主的伤啊,程姑姑神色微松,恭敬地答道:“内伤很重,据太医所说要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床走动。”
“哦?那放血之后三公主晕过去了吗?”
程姑姑心里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颤声道:“没有……”
清夜轻轻地哼了一声。
这一声冷哼却让程姑姑脸色发白起来,头上也开始冒出冷汗。
清夜拢了拢发丝,淡淡道:“桌上的那碗血就赏给你喝吧。”
什么?程姑姑半张着嘴,壮硕的身子微颤,“清执令,这……”这是人血啊,虽然可能不是三公主的,但极有可能是她其他侍女的……
清夜妖魅的眸子斜斜地看向她,“怎么,你想反抗本君的命令?”
“不……不敢……”程姑姑哆嗦着唇,向前挪了几步,颤巍巍地伸出手端起血液,紧闭双眼,皱着脸仰头一饮而尽,那模样,好像让她喝的不是血而是毒药。放下碗,程姑姑大喘着气,好像刚做了剧烈动作一般,双唇染得血红,嘴角还流出了许多残存的血液,一时让她显得有点狰狞恐怖。
清夜把玩着发丝,勾唇笑道:“怎么样,好喝吗?”
“好、好喝……”
清夜唇角的笑容消失,冷声道:“再去三公主那取一碗血来,就说陛下的病情加重,血液要加量了,这次,你要看着她割,不然,这以后的血就由你喝了。”
程姑姑急忙垂首道:“是!”
“公主!”一声慌慌张张的呼喊,依莲匆忙跑了进来,食盒都来不及放下便喘着气道:“奴婢刚从御膳房回来的时候看到程姑姑和林姑姑,程姑姑端着托盘,可是那盘上的碗却是空的,她们正往这边走来!”
“什么?”镜月脸色一变,一个激动就扯动了伤口,她嗞嗞叫了几声也顾不上疼痛,急促又镇定地道:“她们肯定是发现血有问题了,你、你马上去通知苍执令,要快!”
“是!”说完依莲便放下食盒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镜月的心狂跳着,咬了咬唇,然后一掌拍在了自己的屁股上,“啊!”她痛呼出声,原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惨白惨白,连双唇都褪尽了血色,用尽力气般的躺在榻上一动也不动了。
程姑姑和林姑姑风风火火地踏进室内,红瑚姑姑连阻止都来不及,“你们这是干什么,刚刚不是已经拿了血回去了?我们公主在休息,不要打扰她。”
“走开!”程姑姑轻呵一声,脸色铁青,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的喉头一直都在来断的蠕动着,好像在恶心着什么,“我们是奉清执令的命令而来,陛下的病情加重,从这次开始以后的血液加量!”她说着扫了榻上的镜月一眼,又在红瑚姑姑和玉梅,紫樱脸上溜了一圈,好像那个叫依莲的丫头不在,难道是她的血?想到这,她又止不住恶心起来,心里对三公主愈发恼恨,礼也不行,便直接走到镜月榻前,大声道:“三公主,请吧。”
镜月虚弱地张开眼睛看着她,“不是刚刚才放血了?”
程姑姑居高临下俯视她,眼里的蔑视与厌恶无法遮掩,“陛下病情加重,从这次开始血液要加量!”
“是吗?”镜月表情淡淡的,好像觉得没所谓,“程姑姑觉得本宫现在这副模样还能再放血吗?”
程姑姑仔细看了她一眼,脸上犹疑,她的脸色好像比先前放血的时候苍白了许多,难道那真是她的血,只是没晕过去而已?不过,不管是谁的血,只要是人血,她都觉得恶心。
她冷冷地道:“这个奴婢管不着,这是清执令的吩咐,奴婢就要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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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一章要写三四个小时,却几分钟就看完了…不公平啊不公平,咬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