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月心跳渐渐快了起来,连吸进去的血腥空气好像都被凉了。
没有血迹,没有伤口,可是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那么痛苦的模样?
“啪”
“啪”
“啪”
持续不断的鞭声传来,越靠近牢房的尽头,就越响。
牢房的尽头,一个青年男子双手被禁锢在墙上,赤裸着上身,发丝凌乱看不清模样,随着鞭子的落下,嘴里不断嗌出吵哑的吼声,显然已被鞭打许久,声音哑得几乎快叫不出来了。
他面前的侍卫不断高举着鞭子落在他身上,奇异的是,他身上竟然没有一丝鞭痕,好像那鞭子根本没打在他身上,要不是那无法作假的声音,和青年痛苦的痉挛,镜月都快以为他们是在打假的了。
镜月的神情慌乱了许多,呼吸也开始不顺畅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诡异情况?
只见炎易轻轻一摆手,侍卫立即停止了鞭笞。
“他招了吗?”
侍卫抱拳道:“他还是一字不吭。”
炎易轻哼一声,走到那青年面前,抬起他的下巴,“你的骨头倒挺硬的,不过这蚀骨焚心散的滋味才刚刚开始呢,一鞭一鞭,不伤皮肤,却伤筋断骨,如烈火焚烧,直入内腑,过不了多久,你的内脏就会化成血水,肠穿肚烂而死。”
那青年浑身又剧烈地抖了一下,呼吸浑浊沉重,眼里一抹恐惧一闪而过,却还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当然了,本君会让你十分干净的死去,将你的肚皮缝住,不让血水流出来,本君可最见不得血腥的场面。”说着,他在那空地上唯一的椅子上坐下来,眼睛却对准了镜月。
镜月浑身一抖,伤筋断骨,肠穿肚烂?难怪那些人外表一丝伤口也没有,原来全伤在内里?所谓的伤骨不伤皮,今天总算见识了,不,她一点都不想见识,她遽然抬起头,笑得比先前还要灿烂,“炎执令,这牢房也参观够了,本宫先回去了哈!”说完转身就要开溜。
“站住!”一声冷呵让她的身体僵在原地。
她僵硬地转过头,笑得愈发灿烂,“炎执令还有何事?”
炎易呵呵笑了几声,突然脸色冷凝了下来,下巴微抬了抬,立即有两名侍卫上前押住镜月将她按在了长凳上。
镜月终于惊慌失措了起来,无奈身躯大力气却小,竟动弹不得,挣扎许久也无果后朝炎易吼道:“你、你到底要做什么?”难道真的要对她用刑?
炎易双手交叉于胸前,睥睨地看着她,“说,你与上次潜入皇宫的刺客是什么关系?”
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被禁锢的青年眼中亮光乍现,忽又消失,只是眼角余光却定在了镜月身上。
镜月很想说我干嘛要告诉你,不过她忍住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于是干巴巴地道:“没什么关系,他逃入我的寝宫,被本宫发现了,他怕本宫泄露他的行踪,便在本宫身上下了毒,事后他又来找本宫,要本宫为他偷解药,本宫没有办法,只好告诉苍执令,就是这样,本宫也是被逼无奈的!”说完觑了炎易一眼。
炎易眯着眸子,“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镜月黑白分明的眼睛对上他阴冷的眸子,毫无异色。
“刺客长什么模样?”
镜月眼中一闪,道:“他戴着面巾,看不清模样。”要是把夜离说出来,他会信吗?他可是帝尊国二皇子,他们会因此和帝尊国交恶吗?况且,只有她和依莲知道刺客就是他,要是他到时候来个抵死不承认,反倒说帝女国冤枉他,可怎么办,而且,万一他恼羞成怒派刺客来灭她口怎么办?
当镜月说完,被锢的青年身体明显放松了一下,垂下眼睛,不再注意什么。
炎易嘴角冷冷地向上扯起,似是不相信她说的话,沉声道:“用刑!”
什么?只见刚刚那名执鞭的侍卫已经抄起了一根约手臂宽的长木棒走到镜月身后,镜月大叫道:“本宫已经全说了,你还要用什么刑?”
炎易起身一步一步靠近镜月,然后弯下腰,在离她的脸只有一分米的地方停下了,轻笑道:“本君怀疑三公主与刺客勾结,蓄意隐瞒,包庇刺客!”
虽然心里略心虚,镜月还是大叫道:“本宫没有,本宫已经全说了,放开本宫!”
炎易退回椅上坐下,轻轻拂了拂额前的发丝,无比悠闲地道:“如果三公主不说,本君只有用刑啦?”
“本宫真的已经全说了!”镜月瞧着他眼中得意的光芒,会意过来,瞪起眼道:“本宫知道了,本宫上次亲了你,你还怀恨在心,所以想借这次机会公报私仇,挟私报复对不对?”
她不说还好,一说炎易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从牙齿地迸出:“本君在秉公办事,用刑!”说完眼一转,又道:“记得控制力度,别让她痛死过去,那就没乐趣啦。”
“你——”镜月你字还没说完,侍卫已经一棒子落在了她的屁股上,她脸色顿时痛得惨白,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从臀部蔓延至四肢百骸,还没来得及反应又一棒落下了。前世里,她从没承受过这样的痛楚,一层一层的冷汗从她额上冒出,脸色也痛得由白变青,可是她却紧咬着下唇,竟是一丝呻吟也未溢出,那双睁得大大的眼睛狠狠地瞪着炎易,一滴眼泪也未流。
饶是炎易对这样的情景已经司空见惯,却还是不免被她瞪得心惊,更惊异于她的意志力竟然不喊疼,虽然叫人控制了力度,可是这种痛却无法痛死过去才是最痛苦的。
镜月的脸色由白变青,又由青变白,刚开始她还试着挣扎,最后一丝力气也没有了,只能瘫在凳上,任那木棒落下,下唇都被她咬得鲜血淋漓还是一声不吭。
炎易瞧着她惨白又倔强的脸,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微悯来,忽又觉得好笑,他的同情心早就和这些刑犯一起丢到乱葬岗了,却还是叫侍卫停了手,冷冷道:“三公主还是老实交待免受皮肉之苦。”
镜月抬起眸微弱地看了他一眼,细若蚊蝇地道:“本宫已经……全说完了……没……没什么好说……的……”
炎易眉头一拧,咬牙道:“既然如此,三公主也别怪本君无情,继续!”
就在侍卫要继续用刑时,一声怒呵传来:“住手!”同时啪地一声,木棒已落到了地上,侍卫的手腕血流如注。
------题外话------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