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月站在原地,脸上一会青一会儿白,神色惶然,眼神焦躁不安。
“女王是中了毒,不过,到底是要人血还是其他什么血,就不清楚了。”跨进门槛一刹那,老妇人尖细浑浊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
镜月微张嘴,看着她的背影在门内消失,她这话的意思是……
镜月垂着头,一步一步挪向镜月宫,两天没回去,不知依莲怎么样了,清执令应该没有为难她吧,想到这里,她不禁渐渐加快了脚步。
一抹水绿色的身影跪在镜月宫前。程姑姑和林姑姑正悠闲地坐在台阶上的太师椅上,两人正说说笑笑地嗑着瓜子儿。
“哟,三公主,你回来啦。”似乎早料到般,程姑姑把未吃完的瓜子放进盘子里,拍了拍手,冲镜月扬眉笑了笑,“三公主,这两日去哪啦?可怜你的婢女,被罚跪在这里两天了,一滴水都未进呢。”
依莲跪坐在地上,半眯着脸,平时梳得整整齐齐的发头散下来好几束,凌乱地贴在脖子上,原本红润的嘴唇已经干裂开叉,俏丽的脸上白生生的吓人。听到程姑姑叫三公主,她回过头来,微弱地叫了一声:“公主……”
镜月觉得眼中一涩,她凌然望向台阶上的两人,“你们竟敢惩罚本宫的侍女?”
程姑姑笑道:“奴婢哪有那个胆子,这都是清执令的吩咐。说这个丫头没照顾好自己的主子,连主子去哪里了都不知道,所以让她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
林姑姑撇撇嘴笑道:“三公主也太不爱惜自己的奴才了,要知道,主子一个不慎,第一个受苦的就是自己的奴才。”
镜月下颚紧绷了几下,伸手扶起依莲。“现在本宫回来了,也用不着罚她了。”
程姑姑把桌上的托盘端起,笑道:“既然三公主回来了,那也该办正事了,陛下的身体可是因为公主耽误了好几天。”
镜月冷冷道:“请两位姑姑把东西留下,下午再来,本宫现在要留点力气照顾侍女,等把她安顿好了,药,双手奉上。”
林姑姑圆瞪着眼睛,立即嚷道:“这怎么行,已经耽误了两天了,虽然陛下没有怪罪,但是谁知道陛下能撑到什么时候,万一毒素又蔓延了,我们可担待不起!”
镜月扶着依莲的胳膊,勾起嘴唇,冷幽幽一笑:“本宫现在心绪不稳,手抖,怕一个不小心,多刺进几分,那以后陛下的解药去哪找呢。”
程姑姑和林姑姑都瞪大眼睛看着镜月,这个三公主现在竟然敢威胁她们了?
“三公主,你……”
程姑姑抬手止住了林姑姑的话语,圆圆的脸上又堆起了笑:“既然三公主亲口答案了,金口玉言,奴婢就信了三公主,下午再来取药,我们走吧。”
说完将有点不情愿的林姑姑推走了。
走在回宫的路上,林姑姑有点不满地嘟囔着:“你刚刚干嘛要阻止我说话啊?”
程姑姑瞪了她一眼:“你没发现三公主神色有点不对头啊。”
“哪里不对头,我是没看出来。”
程姑姑脸上沉了沉,刚刚三公主那眼里一丝神采也没有,跟前些日子大不相同,好像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可是那样充满绝望的眼神,是以前也未曾见过的,她怕她真的就这样不怕死的把自己刺死了,到时更不好交待。
“清执令最近对三公主态度大不一样,连擅自闯进冷翠宫都没惩罚,万一三公主真把自己弄成重伤啦,他怪罪我们怎么办?”
林姑姑眼珠转了转,闭上了嘴。
镜月看了躺在床上休息的依莲一眼,便关好房门往大门走去。
御膳房。
镜月看着一个一个凑在自己眼前的小太监小宫女,他们脸上虚伪巴结的笑意,眼神一冷,“本宫要什么东西,本宫自己会拿,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众人悻悻然散开。
王总管匆匆赶来,脸上有点惊惶,躬身道:“三公主要什么东西,直接派人来传一声便是,何必亲自前来呢。”
镜月懒得跟他废话,道:“你这里有没有什么活的东西?”
王一一愣:“活的?”
“活鸡活鸭有没有?”
“这个自然是有的。”
“现在各捉两只到我宫里去。”
“给公主做好了再送宫里去吗?”
“不用了,本宫就要活的。”
王一愕然地看着她,“三公主要活的做什么?”
镜月斜了他一眼,淡淡道:“本宫做什么事还要向你报告?”
王一立即低下头,忙不迭地道:“奴才不敢,奴才马上派人送去。”
镜月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一抹幽光从眼中一掠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