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中弹之后玄冥被震的退了两步,鲜血顺着肩头一路流下,从右手滴到地上快速的形成了一滩血迹。
近距离开枪,惜月竟然把玄冥的右肩打了一个对穿。当然惜月也没好到哪去,刚才在玄冥一抓之下胳膊早就脱臼。
枪响之后两人各自后退,都是疼的一头冷汗,却都是像猛兽盯着猎物一样一瞬不瞬的死盯着对方。等到确定对方都是暂时失去战斗力时,玄冥抬起左手运功封血以控制不住外涌的鲜血。惜月则是半跪在地上,顺了一下右臂的骨头之后撑着地面将胳膊接了回去。
玄冥喘着粗气看着惜月用力撑地之后疼的发白的脸和紧抿成一线的樱唇,心中不由感慨:“想不到在飞花岛当瘦马养大的小丫头竟然有如此手段,如此血性!”
接回胳膊,惜月起身动了几下确定没有问题,又接着一脸不良的打量着玄冥,那表情就好像屠户看着绑好的肥猪,正在掂量着下刀的地方。
玄冥被惜月的样子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想他长这么大,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用这种大不敬的眼神打量他。无奈惧怕惜月手中的兵器,有心再上前捉她却怕被她再打个对穿。
“表舅舅还是快些找个地方疗伤去吧,别说侄女儿我没提醒您,血流多了可是会死人的。”惜月哪里看不出玄冥的忌惮,话虽然是关心的意思,语气却是十分的兴灾乐祸:“哎呀呀,不知道表舅舅立了太子没有。万一表舅舅有什么不测北冥可不要后继无人啊!”
“你……”玄冥一气之下气血流动加快,刚刚止住的血又喷将出来。
“哎呀,表舅舅您又流血了耶!想来表舅舅风华正茂却要英年早逝真是可惜啊!”惜月边说边盯着玄冥气红的眼角退到了墙角,玄冥堵着门她只好爬墙了。
不知是气的还是流血过多,玄冥本来就白如玉的脸上泛起青色,太阳穴的血管急急的鼓了出来,人虽是站在那里不动,眼神却像刀一样剜在惜月的身上。
惜月可没有闲心去体会玄冥愤怒的目光,用余光目测了一下墙的高度之后便向墙外的树上射出了腕表内的细丝。紧接着按动机关收紧细线,借里蹬上了墙头。
玄冥盛怒之中,兼之注意力又都在惜月手中那黑洞洞的杀人利器上,根本没想到她还有后着。没有内力不会轻功竟然还有后招,真不知道她是从哪弄着这些机关暗器的。
“拜拜了您那!”惜月骑在墙头,枪口仍是瞄着玄冥,笑得一脸痞相。她本来就是弹簧一样的性格,压的越厉害反弹越大。平时虽然除了经商和护着家人之外其它的事情都十分懒惫,这次却是真让玄冥给惹毛了。
你说这个老不修,算计她母亲不说,现在掳她来也不知道暗地里打着什么如意算盘。还有那个张妈妈,关她的地方竟然会让张妈妈看管,想来他们都是暗中有关系的。
“你以为出了这院墙就逃得出孤的手掌心吗?”玄冥冷笑着问道。
“这事儿就不劳您老盐吃萝卜淡操心了!”惜月扣动扳机,子弹擦着玄冥的脸颊飞了过去,他被唬的脸色发白躲闪不过,子弹在他脸上刮出一道血痕之后又削掉了鬓边的一撮头发。
“给您老留个纪念,侄女儿也不能让您白捉一回不是。”惜月趁着玄冥刚才躲子弹之时扫了一眼自己所处的位置,在一片朦胧的红灯之下远远的看见一片竹林假山,不是她一手创办的虫二店又是哪里。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惜月这一枪给玄冥脸上划了一条血道道要比冲他肩上那一枪来得阴险得多。一国之君,在他国国境内顶着一张有血印的脸招摇过市,会吾他国皇族,招见本国大臣……
这么想来,惜月想笑得不奸诈都不行。
“青山不改绿水常留,表舅舅,咱们后会无期了!”惜月满脸笑容的冲着玄冥拱了拱手,抬手又是一枪。
“碰!碰!”
这次却有了两个声音,只见玄冥的金冠被惜月打掉,披头撒发的站在那里,眼中暗涛汹涌,看不出是生气还是在缅怀什么东西。
惜月落入了一个单薄的怀抱中,少年紧咬着樱花一般的唇,惨白的脸上不时的渗出冷汗。即使这样,他的左臂也没有忘记把惜月护在他单薄的怀中,以免落地时被摔伤。暗红色的花朵在少年的右肩上慢慢盛开,很快就染红了空荡荡的袖筒。
虽然惜月觉得英雄救美的情节太狗血,但是她现在确确实实是被李夏青给救了。
“小贱人,算你命大,不过你的姘头看来是活不成了,哈哈哈……”张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刚才她见惜月要跑,便在她打中玄冥发冠试图借机脱身时使尽力气发出一枚暗器。
“暗器上有毒?”惜月觉得头都大了,怎么所有的反派都喜欢在暗器上抹毒啊!
“不错,这是我从北冥深海七鳃鳗的牙齿毒腺中提取的奇毒。中毒的人会渐渐全身麻痹,最后因无力呼吸窒息而死!”张妈妈疯狂的盯着惜月,似乎想用眼神散发她所有的恨意。
如果不是这个丫头,她还在江湖之中快意恩仇。即使为主上办事会遇到各种危险,也比困在飞花岛上那方圆天地之内成天对着一些老鸨龟公要痛快。
八年,江湖之上那位容貌和暗器堪称双绝的玉面千手观音早就被人遗忘,而飞花岛上却有了一个以养瘦马为业的张妈妈。
她恨,本以为将这个丫头卖掉了,主公就会让她过回从前的日子。但是她现在仍然滞留与烟花之地,每日戴着面具和一帮子色鬼庸人迎来送往打情骂俏。
如今她的手已经毁了,就算是养好了断指,使用暗器时想像以前那样收发自如也是不能了。那么,就让她陪着自己一起下地狱吧。不管这一枚暗器打出去之后主公会如何跟自己秋后算账,仇却是一定要报的。
“解药。”惜月冷冷的问道。
“无解!”张妈妈仍是恶狠狠的盯着眉目冷淡的少女,何时,那个凡事没有大主意唯唯喏喏的小姑娘竟然变的如此从容淡定。
“那么,你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惜月再次举起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张妈妈的双眉之间。
玄冥直愣愣的望着惜月坚定的双眼,仿佛打死张妈妈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快,在那边,我刚才听到声音了!”
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小小的院子就被一群举着火把的官兵围得水泄不通。
“弓箭手,快,别让他跑了!”
不知谁吼了这么一嗓子,四面的围墙之上马上便被一群弓箭手占领。泛着寒光的箭头,拉得嘎嘎做响的满弓让站在院内的玄冥有一时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