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的手指轻轻的挑起少女的下巴,惜月的双眸对上那俊秀的脸孔。收起眼中不应该有的情绪,惜月接着装她的小女人。下午倒是可以趁着李夏青不在时直接跑路……
“月儿和我一起去见母亲好吗?”李夏青下意识的不愿意和惜月分开,心底似乎有一些不安,可是又有什么好不安的呢。
“二少……”惜月接着当鹌鹑。
“叫我青。”温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青”惜月心里呕到不行,心想古代的小毛头真是早熟啊,毛还没长齐就会勾引女人,谈情说爱了。只是不知道他骗她有什么目的,那么着急坐实她的身份,为什么不昨天晚上直接来真的?
“一起去,好吗?”李夏青听到惜月这么唤他,眼中漾起无尽的温柔。
“青,人家会不好意思啦。”惜月红着脸轻声道,只是脸是气红的还是羞红的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哈哈哈……”李夏青心情十分开朗,惜月的这种小女儿情态很好的取悦了他。“那我就自己去,你在听荷斋等我的好消息,嗯?”
“月儿,以后我只守着你,谁我都不要”男孩用仅存的左手握住他心爱的姑娘的柔荑,眼中尽是化不去的柔情。
女孩听到此话便娇羞的偎依到男孩的怀里,嘴角勾起一个模糊的笑容,只是守着么?男人果然都是一个德性!做假的都不愿意多说几句好的骗骗女人,守着?守到什么时候?到他娶老婆还是再弄个小妾进来?
李夏青和惜月温存了一个上午,用过午饭终于依依不舍的出了院子,去了丹杏院找陈氏说明情况。
惜月站在门口甜笑着目送李夏青在拐角里消失之后,向着向反的方向走去。她的目标就是李府后院那个无人看守的角门,出了角门应该是条静街。如果她动作够快可以在李夏青回来之前从那条街混进闹市,到了人多的地方想找她就没那么容易了。
李家白天没有巡逻的护院,惜月很轻易的躲过几个丫环小厮,跑到了角门。看到四下无人,拿出指环里的特质手表戴在手上,摒气凝神细听墙外的声音。惜月确定外面没人经过后射出了手表中的细线,借着拉力上了墙头。她不敢过多停留,迅速的跳下近四米高的围墙,在坚硬的青石地面上一个滚翻以减轻冲击力之后,辨别了一下方向便闪进了一条小胡同。
惜月一路疾奔,过了几条胡同之后终于拐上了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她放慢脚步,混进了如织的人流之中。商业街中商铺林立,邻街的店铺大多都是二层小楼,各别的也有四层。惜月没有时间多观察,跟着人流找到了一家成衣铺。
“老板娘,有男装吗?”这家成衣铺规模不大,在这条商业街上可以说十分的寒酸。进去之后只有一个面目和善的中年妇女站上来招呼她,店里即没有客人也没有其它店员。这正是惜月想要的,李家既然是皇商,在京城一定有不少铺子,万一不小心留下踪迹被捉回去就不妙了。
她从见到李夏青就确实这小子不是个好惹的主儿,看着云淡风轻不问世事的样子,其实这人十分诡异。昨天晚上的事,还有之前她在听荷斋发现的鸽舍,无不一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喜欢鸽子才养着玩?她才不信莲子的话。那鸽舍里的鸽子前额饱满,翅膀肌肉发达,识货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信鸽。一名身有残疾足不出户的大少爷,养一群信鸽做什么用?这里面不是猫腻又是什么!
幸好现在她逃出来了,以后天大地大任她施展拳脚,再也不用困在内院的方寸之间井底观天了。
从成衣铺的后门出来,惜月全身焕然一新。一头乌发被黑色的皮筋高高束起,白色的真丝长袍上绣着几杆墨竹,同色的腰带上挂着她从指环里找来的玉佩。脚上蹬了一双白色真皮镂空雕花系带短靴,手上一把仿骨掐丝象牙折扇,扇坠却是吊着泪滴形的施华洛施其水晶。
惜月这一套可真是古今结合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家成衣铺实在是太小,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这套比较合身的长袍。虽然用料不是十分讲究,做工却十分精制。
现在的惜月看上去就是一个十一二岁的贵公子,一身高贵的气质加上她从容的步伐,她就像一个发光体一样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
“京城里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名玉人儿一样的公子?”卖包子的大妈和大叔交头接耳道。
“这是谁家的小公子,这么漂亮?”某位坐在马车里的贵妇看直了眼。
“这个男孩儿好生眼熟……”刚回京的皇甫笑天看到漫步而行的惜月不由奇怪,直到马车与惜月擦身而过,他也没想起来在哪见过“他”。皇甫笑天这次私访本来是暗查陵江的漏税案,作为商业重地,陵江每年的税收是国库的三分之一。这本来是一笔十分重要的收入,可是之前他的秘探来报,实际税收远远不止这个数目。
皇甫笑天没想到自己的亲信两江巡查使竟然没有发现这么大的漏洞,一气之下把朝政交给宰相慕容晨和皇弟皇甫笑安之后亲自南下处理。以雷庭手段查杀了一批欺下瞒上的官史后,他总算是舒了一口恶气。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寻到那个江中的精灵,为了找她皇甫笑天把本来就十分紧迫的行程生生的拖了五日。只是在陵江附近的江域里寻了好久也找不到那个精灵。
惜月大遥大摆的在大街上招遥而过,偶尔向几个年轻的女孩儿放电,行为嚣张至极。完全不知道自己早就被旭日国的皇帝给惦记上了。
换了行头之后就要换些银两,之前存的体已都给了芸儿,刚才买衣服又把手头的散碎银两花了个七七八八。正所谓有钱有偏天下,没钱寸步难行,惜月看着手上这不到二两的银子想着怎么能赚下第一桶金。
“有了!”前面赌坊的招牌让少女眼前一亮,这不正是聚财的好去处吗。
“哎哟,这位小公子是第一次来吧。”门前的知客见惜月年幼又是一身不凡的打扮,知道是肥羊上门了。看着她这么面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偷跑出来要到赌坊里“见识”一番。这种肥羊可不是天天都有的,他见到惜月之后两眼放光,热情的招呼着她往里去。
惜月收起折扇跟着知客进了赌坊,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不管到了什么时代,这赌场里从来都是热热闹闹的。每个赌局前都是一帮子赌红了眼吆五喝六拍桌子的赌徒,赌具倒是常见的。什么牌九,色子猜单双之类的,一应俱全。
“小公子要玩什么,小的给您找个位置。”知客捕捉到惜月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更加确定这是肥羊上门了。
“我是第一次来,先看一看。”惜月说完扔了半两碎银子给那知客,打发他下去。
知客还是第一次看到没赢钱就打赏的主儿,出手就是一块碎银子,还真是大放啊。
“小公子慢玩。”知客拿了钱乐颠颠的接着去前门招待客人去了。
惜月在每个桌子前都停留了一下,最后还是跑到她以前常玩的猜单双的台子上。不过以前是和朋友喝酒时行令取乐的,现在换成赌钱,她还真不能不小心的观摩一下。毕竟她手上就剩一两碎银,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她只能上当铺去当指环里的存货了。
看了一会,惜月确定了这里的玩法和前世没什么区别,安心的下了注。
“双!双!双!”惜月下完注学着那些赌徒的样子拍着桌子大喝。
只是一柱香的功夫,惜月的一两银子就翻到了一百两。那些赌徒看她次次都能猜中,开始跟着惜月一起下注。
惜月心中暗骂这帮缺德鬼,这不是害她当出头鸟吗!庄家赔多了哪里会放过她,又玩了几把,赢了大概近一千两的银子之后,惜月就收手走人了。这么大的堵坊,一千两银子的数目应该不大,理论上讲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钱难为她。
“跟着她。”楼上镂花窗户后面的人早就盯上了惜月,见她走了急忙让随从跟着。
惜月出来见天色尚早,又在街上慢慢逛了起来。兜里有了钱,心里就有了底气,惜月从布店转到首饰店,又从古董店逛到字画店,着实的过了一把逛街的瘾。
后面跟着他的人心里无比的郁闷,没见过这么爱逛街的男人,只逛不买就算了,还一脸满足的表情。跟着她漫无目的的转了一个多时辰,也没发现她家住何处。
惜月在东城逛够了,雇了一辆马车直奔西城。到了西城,惜月又进了一家赌坊。跟着她的男人叫苦连天,这叫什么事儿啊,这个小赌鬼!没办法,他只好也跟着一起混进了赌坊里。
等到惜月玩了几把,用千两银子赢了两万多两收手走人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惜月的目的。这个倒霉蛋好不容易挤出了赌坊,街上却不见了那个娇小的白色身影。
惜月是谁,前世被那两个叔叔几番暗杀,早就是磨练成精的人物了。从进了东市的一家步庄她就发现了那个尾巴,逛了半天甩不到索性带着这个尾巴到了西城赌坊来。出赌坊时她借着身子娇小,三挤两挤的就出了人群,躲到了拐角的胡同里。见那傻大个儿好不容易挤出来,一脸迷惑的在人群里找她,她就想笑。
那傻大个转了几个圈也没找到惜月,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回去复命。
惜月正德意的抬脚要往外走,只觉得一阵香气飘来她就天旋地转的倒了下去。
“靠!又被阴了!”这是惜月昏倒之前最后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