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8月31日,星期五,天空比起往日更加阴沉,是了,今日是鬼节。
忘记介绍我自己了,我叫文晨,28岁,就职于一间规模还算可以的广告公司,自封外号是忧郁王子,虽然平常别人管我叫阴沉男、闷骚男的多。
要说一年当中我最喜欢的节日是哪个,我可以立即告诉你,就是今天。
公司距离我家不算远,也就20来分钟的路程,作为21世纪的先进青年,对于低碳环保概念我是十分支持的,不见我家楼下的一台2手市场淘来没久的自行车在闪闪发亮吗?好吧,我承认手头上是拮据了一点,奶奶的这小区物管费快占了我3分1的工资了。
自从我离家那日算起,每年的这一天我都会重复以下的行为:准时落班、买上2打啤酒、把自己关在黑暗的房子里直到天亮。
为什么?也许只有我两个死党才知道,正是因为了解他俩今天绝对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什么12点鬼门关大开?我呸,老子连续蹲点几年了,连屁都不见一个,我是多么奢望能见上爷爷一眼。
试过有一次我曾走去问一个正在街边烧纸钱的大婶,这世上是不是真有鬼?咋我一个都见不了?你烧的这么少不怕他们打架抢钱啊?其实你干了这么多年,应该多多少少看见过吧,能形容来听下么?
结果喜闻乐见…大婶大骂数声神经病,那凶狠的架势就差没把香烛插在我身上。
而今天,我又再重复这三点一线的行为,昏暗的房子内充斥着浓烈的酒精味,露台上的香炉插满了香烛,简直与某些庙里鼎盛的香火有得一拼,旁边还有满满地一袋,没错,我是准备烧到天亮。
我嘴里刁着口烟,揉了揉发昏脑袋,另一只手在地上一堆散乱的酒罐子里摸索,已经喝光了?
这闷热的鬼天气。我心里骂了句,瞧了眼墙上挂钟,差不多11点半了,街上的店子应该还没全关,去买点吃的喝的也好,不然漫漫长夜可难熬。
随便淋了个冷水浴,感觉清爽了一些,套上背心短裤拖鞋出门,如果手臂上加上几条刀疤,自我感觉就像一个充满霸气的混混。
出了小区没多远就有一排临街的宵夜档口,平日也算是比较火爆的了,基本上每一间我都尝过,还是钟情于小四港湾,那个凉拌鸭头还有椒盐虾我每次必点。
五脏庙不断发出咕咕的祭祀音,催促我赶紧献上祭品,作为它最虔诚的信徒,我加快了脚步,转过一个街角,依稀能看到熟悉的橙黄色灯光,谢天谢地,在他们看来,赚钱比敬鬼神更重要。
而在我正前方,5男1女似乎在发生争执,男的都是18、19岁,一副还没戒奶的稚样,个个都鼻孔朝天拽得像个二五八万,一身非主流的造型害哥都有扇他们两巴掌的冲动,女的倒是长得挺水灵,但微肿的左脸上一个淡淡掌印十分刺目,还有她身上那套装备快把哥闪瞎了,不就是红灯区式站街女打扮?
鬼节深夜,几乎空无人影的街头上5名混混与1名疑似失足的少女在纠缠,我邪恶地进行着一系列的脑补,是价钱谈不拢?还是服务不周到?难道是要强上?天啊,那女的看起来柔柔弱弱,哪里经得住…额。好吧,我承认看走眼了,让我怎么能猜到,这女的开了外挂一般把5名混混虐成屎了,电视上常说了什么黑带10段估计也就这个水平了吧。
少女凶狠如大妈的眸光了过来,我当然装着若无其事继续往前走,心里在计算,要多少个我的战斗力才能与她相比。
3个?不够客观啊亲。
5个?还是少了点。
…。10个!好吧,我得出了正确答案。
与料想中的一样,宵夜摊今晚的生意不咋地,大部分人因为这个著名而恐怖的节日早早上床滚床单去了。(一个人也叫滚,别太邪恶噢)
“明哥,炒粉加双例,还有2打啤酒带走。”小四港湾的老板全名陈四明,36来岁,与老婆一起经营这个档口,我与他早混得老熟。
“文晨吗?哈哈,找个时间把洪源、随枫叫上,上次让你们灌醉了,害我被老婆臭骂了一顿,怎么也得来一场复仇之战。”陈四明吩咐了一下厨房才走了出来,看见我后表情明显地不自然抽动了一下。
“嫂子不在吗?”
“回家哄小孩去了,这节日敏感啊。”
“你也早点收拾回去嘛。”
“我可是等着你这位最后的客人。”
我俩就喜欢互侃,突然陈四明搂着我肩膀压低了声音,“文晨,咱俩一场朋友,你有这个喜好我也不多说,只是你还年轻,还不如认认真真找个女朋友来的实在,这些女的少碰为妙。”
陈四明望着我一脸的不解与迷惘,眼神扫向了我身后,“你不是与她一起过来的么?”
我去,怪物女怎么出现在这里,难道她一直跟着我!?而且她那身装扮,实在太容易让人看穿她的职业了。
“明哥,你误会了,我真不认识她,只是刚才…”我将怪物女一力降五怪的英勇事迹说出来。
“请我吃一顿饭,刚才你见死不救的事情我可以一笔勾销。”少女坐在椅子上,嘟着小嘴,脸上的掌印依旧醒目,我心里叹道,赏她一掌的人估计已经西去了。
陈四明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摆明了他看戏的态度。
也罢,回想过来自己确实有点不厚道,又或许今天我心里实在闷得慌,很想找个人随便聊聊。
我坐落在她对面,把餐牌递了过去,豪气道:“随意点。”
要是让爷爷知道我与失足同台宵夜,大骂我几句不肖孙都算是便宜了。
由于从小受爷爷熏陶,有两点原则我一直遵守到底,第一是不做伤天害人之事,第二是做一个负责任的人,而最讽刺的是,他算得上是因为这两点原则而身亡。
我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回想充满痛苦的回忆,倒是面前的怪物女也许饿了几个年头,就差没将碟子也啃掉,整晚扬着手大喊“再来一个。”
吃货,怪物女完全将它诠释了。
“你瘦了点,胸无四两肉,以后还是别穿背心了,像根木柴一样。”
我差点把嘴里的啤酒也喷了出去,在你讨论别人造型的时候,应该先检讨下自己吧。
“你的也不差,可以站在山寨的尖端了。”我撇了怪物女一眼,已经感觉到她的愤怒值在飙升,赶紧岔开话题。
“大黑夜了你还在街上干嘛?”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弱智的问题用屁股思考也想得出,而且极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认为我有什么企图,从那5头非主流怪物的下场就知道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失足,就如满城尽带黄金甲中发哥霸气侧漏的形象一样:老娘愿意,你才可以上;老娘不给,你不能用强。
文晨你个傻冒,要不要跟她再探讨下收费问题啊,智商捉急啊。
我已经做好随时溜人的准备。
怪物女倒是没在意,随意回了句:“刚来到此地,四处溜达溜达呗。”
“不是本地人?”我舒了口气。
“不是。”
“合味道么?”我指着桌子上的食物。
“还可以。”
“要不要来点喝的?”
“给我一罐啤酒。”
哟,还是个女中豪杰呢,一口气灌了大半,脸不红心不喘的。
“给。”我乘势递上一个冰袋,刚才暗地里找陈四明要的,隐约见到了怪物女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天国的爷爷请宽恕我吧,今晚我鬼上身了,竟然对一个失足产生了兴趣。
“你。不嫌弃我?”
“职业无分贵贱。”这话贼虚伪了点。
一个冰袋似乎拉近了我与怪物女的距离,话匣子打开了,怪物女开始主动与我搭话,聊天的内容海阔天空,上至时事热点,下至娱乐八卦,我不得不感叹怪物女的见识之广,果真是一个不凡的失足。
陈四明早就溜回了家,临走前的暧昧眼神胜过一切言语。
这是一个至今回想起还觉得十分诡异的场景,橙黄色的灯光下,一男一女在鬼节的深夜坐在路边谈天说地,街道上四处都是香烛、纸钱燃烧后的灰烬,阴风阵阵,似乎一点都不影响这对男女的兴致。
酒罐子摆满了我脚边,突然觉得这鬼天气不再沉闷,数年来背负在身上沉重的枷锁仿佛卸掉了一些,心身宁静,大脑不再被俗事拘束,空白空白的一片,没有烦恼,犹如置身于天堂,以上一番充满文艺范的论述,总括来说就是三个字,我醉了。
隐约只是记得几个片段,在广阔无比的平原上,我策马奔腾,马背上的每一次颠簸都传来阵阵奇异的快感,一边猛力拍打着马背,一边大喊:“驾。驾…冲出亚洲,冲出世界!驾。呃啊。”
坠马了。
无边的黑暗将我吞噬。
紧接着一个充满光明的身影将我从黑暗中拯救出来,那熟悉的样貌令我激动得一时间不知所措,“爷爷。爷爷…我终于可以见到你了。”
本应是一副慈祥相的样子瞬间被怒容取代,一只大手拍在我头上,我再次坠落向无边的深渊,耳边还能听到爷爷的责骂:“不肖孙,气死我了,跟你老爸一个德性!”
什么叫大起大落,我终于体会到个中滋味,太刺激了。
我醒了。
朦胧间似乎听到了女人的低泣声,我努力睁开眼睛,浑身有一种散了架的感觉,这里的环境好熟悉,咦,我的房间?
低泣声就在我身旁,骇然是怪物女,衣衫凌乱,长发披散,环抱着双膝,裸露的大腿上有几个淡淡的掌印,充满怨念的眸子紧盯住我。
我去!我二十多年的童子之躯,你还我!当然这种想法说不出口,除非我不想活了。
我故作冷静地感受了一下被子底下的状况,很好,我已经脱光了,小弟还传来一种宝剑出鞘的锋芒,它又想屠敌了。
努力回想昨晚的一切,除了几个片段几乎想不起什么。
“那个,我昨晚。应该。没做什么吧。”我依旧抱着一丝希望。
“呜呜。”
希望破灭。
都说酒精害人,我这个常在河边走的人,终于湿身了。
我是一个有信仰的人,来源于爷爷的两项原则,或许会有人笑我迂腐,但人就是这样,总有自己要坚持的东西。
既然已经发生了,只要她愿意,我都会负责,我就是这种人。
我可以不计较她的过去,但前提是她必须放弃她的过去,这是我的底线。
“干这行多久了?”
“你说什么?”
“呃,就是。那个啥呢?”
怪物女一副迷糊相。
“你的职业啊!”
“你才干那个!呜呜。”怪物女一下子掀开了被子,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暗中穿好了裤子,不然可得尴尬了。
一小片暗红色十分显眼,而且有点熟悉的味道。
“你不是失足?”我突然觉得智商有点不够用了。
“失你妹!”怪物女发飙了。
魂淡啊,那你穿这身衣服干嘛,10个男人10个人都会产生误会有木有!品味太差了有木有!好吧好吧,我得总结一下现在的情况,我强暴了。啊呸,我一时不小心与一名良家闺女发生了关系。嗯嗯。就是这个样子。
老实说,我暗中松了口气,与一名失足在一起压力太大,真怕爷爷每晚都得报梦揍骂我一顿。
详细跟怪物女了解昨晚醉酒后的情况,大概就是她出于好心不让我露宿街头,把我扶回家中,然后我化身禽兽。咳咳,以下的片段省略。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负责。”我望着怪物女,声音充满了诚恳与温柔(自我认为)。
怪物女认真地审视我一番,我保持僵硬的微笑,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亲切点。
“哼,你怕我报警罢了。”我去,被看穿了,不可否认这确实占据了1,的因素。
“好吧,我答应了,不过要与你约法三章。”怪物女的脸色比翻书还快。
“没问题。还没知道你的名字,我叫文晨。”我笑了。
“白芷翎。”她展颜一笑。
灰暗的世界似乎多了几分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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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后宫,没有种马,差不多就是一本轻小说,会有一点黄,会有一点暴力,会有一点脏话,如果这些都在你承受能力之内,请一定要继续观看!
PS:当中会涉及一点白话文,如果真的不理解可以在书评留言,我会逐一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