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见到森奇时,似梦似幻,并没觉得怎样,可是这时只觉感到胸中血气翻腾,五脏六腑好像都要移位一般,想要伸手去触摸他的脸庞,却说什么也抬不起手来。
森奇见我这般情状,眸子中全是痛惜之情,好像恨不得将他的生命传到我的身体中来一般,低声说:“若兰,你还是先顾着自己吧,现在别问这么多。来,让我过些真气给你疗伤。”
我连忙抓住他的衣袖,不容置疑地说:“不,我要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森奇苦笑一下,说:“若兰,我真的没什么事,只是近来练功练得急了些,伤了经脉而已。
原来森奇自那晚在府中接到女皇的命令后,心想如果真与若兰结成夫妇,只怕到时不得不总是把她的言行报告给女皇,万一要因此给她带来了灾难,自己会痛不欲生,但如果不向女皇禀报,女皇必定会不满于己,也必不能在留在若兰身边了,说不定还会引起若兰和圣上的冲突。思前想后,终于下定决心,硬起心肠,悄然离去。但他对若兰实是情深爱重,如此毅然割绝,实在是出于一片爱她的深意。可是自从离开之后,却无论怎样都无法释怀,每当练剑之时,就会想起当初自己和若兰共度危难,同生共死时的情景;上床睡觉,就会想起以前怎样和若兰相拥而眠;结果终日心绪不宁,加上离开时还有伤在身,没有好好调养,因此练功时居然有些走火入魔,虽然即使停住没有丧命,但也伤了经脉,身体虚弱。这几日他突然听说若兰被刺客挟持,再也顾不得自己身份尴尬,便急着赶回,今日终于重逢,却见若兰已身中剧毒,只怕是伤重难愈,心中又急又痛,不由得热血逆涌,呕出血来。
我靠在森奇怀中,喘息了一会,终于能微微抬起手来,伸手轻轻抚摸他胸膛,深怕用力会弄疼了他,我忽然一点也感觉不到自己的痛苦了,因为心中此时已被怜爱充满了,轻轻说道:“森奇,你吐血之后,胸口疼吗?”
森奇热泪夺眶而出,哽咽道:“我一点都不疼。你呢,你觉得怎么样?”
我也流下泪来,说道:“我也没事,你……你不再撇下我了罢?”
森奇此时脸上泪痕未干,笑容中却柔情无限,说道:“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啦!”
我登时精神大振,颤声问:“真的,那你会和我成亲吗?以后不管去哪都会带着我?”
森奇微笑点头,说:“我以后哪也不去,天天陪着你。若兰,我早就当你是我的妻子了。”
我正欲答话,突然间全身又冷入骨髓,似乎连灵魂都即将要离身而去,双手也开始渐渐垂下,说道:“森奇,只可惜现在我却要走了,不能留在你的身边。不过在死前可以再见你一面,我真高兴!”
森奇的双臂突然收紧,把我搂在胸前,用他光洁如玉的下巴轻轻磨蹭着我头顶的秀发,说道:“若兰别怕,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了你去!”语气中居然有了欢喜之情。
我一听这话,身体立刻像触电般抖动起来,心想‘他话中“跟了你去”四字,自然说的是要与我同死!我真是太自私了,居然在这时要求他别离开我,岂不是会害了他的性命!这可如何是好?’突然之间心念一动:‘孙俊不是说他自己承认自己是个奸细吗?不如我就以此为借口,假意恼怒于他,将他赶走。以他这般人品才貌,何愁找不到一个美丽温柔地女子相配。如此他虽伤心一时,却可以免得他为我而死。’
想到这里,心中打定了注意,拼尽全力,死命向他一推,大叫:“你这混蛋,少在这儿演戏了,放开我!”可惜我病中力气太小,并没能将他推开。
森奇被我突然之间的变化弄愣了,他抬起头来,向我凝目而视,惊讶地问:“若兰你怎么了?你身子怎么样?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我哼了一声,却不答话,挣扎着从他怀中离开,靠在枕上,秀眉微竖,睁着一双大眼怒视着他,隔了良久,仍是一句话不说。
森奇给我瞧得慌乱起来,柔声说:“若兰,你怎么了?你刚刚还很欢喜的吗?是不是我不小心得罪了你?”
我的脸上此时已是罩了一层寒霜,冷冷的说:“那是因为我病中一时神智未清。现在我想起来了,你表面上是不敢得罪我,可心里却阴毒地想至我于死地!”
我顿了一顿,又怒道:“你整日口是心非,虚情假意,当真是个卑鄙小人!”
森奇一听此言,果是脸色大变,全身发颤,断断续续地说道:“若兰,你…已经…知道了…”
他忽然失声大叫:“若兰,我是骗过你。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说完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见到他痛楚的神情,心中甚是怜惜,但望着他的目光却始终冰冷,低沉着声音说:“你说的好听!若是你没做过亏心事,何以突然逃走?而且你走了之后,我就立刻被母皇软禁了!你居然还敢说没害过我!”
森奇满脸胀得通红,心中已如翻江倒海一般,他焦急地说:“若兰,我的确是圣上派来的,但真的没有向圣上禀告过任何关于你的事!直到我离开你的那天,是圣上第一次下旨让我调查你,我…我就是因为不愿出卖你才离开的!”
我冷冷一笑,说:“你以为到了这个时候,我还会相信你吗!”
森奇急得神智大乱,说道:“若兰,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说的绝无虚言!你若还是不信,我可以去面见圣上,就算一死,也要请她为我做证。”
我一下坐直了身子,伸手指着他鼻子,怒容满面的道:“你也太会做戏了!你明知我命在顷刻,哪还有时间等你去找母皇!再说就算我身子好了,也决不能去找母皇问关于你的事,不然岂不是告诉母皇我不满意她的安排!你这狼心狗肺的恶贼!你在山洞中身受重伤,我是如何待你?当时情况再危机,我有没有抛下你独自逃命!哪知道你恩将仇报,陷我于不义…”我深知他若真的去见母皇,母皇如果知道他有叛离之心,只怕我到时就算不死,也再难保住他的性命了,心急之下不知哪来了力气,居然能坐起身子痛骂于他。
森奇伤后身子尚弱,听了我的话后又急又痛,面色惨白,咕咚一声,倒在床上,竟似要晕过去。
我大惊失色,颤声道:“你……”急忙伸手欲扶,但终于强自忍住,心痛如割,不由又一阵恶心,我怕再呕出血来,硬生生将已到喉中的液体咽下,说道:“想不到你还有一丝羞耻之心,自己也知如此居心,难以得到原谅了吧?”
森奇双目凝视着我,哀求说:“若兰,是我错啦!但你可记得,以前曾答应过我,如果我有一天欺骗了你,但我是有苦衷的,你就会原谅我。我答允一生一世再不会骗你,你就看在我舍命救过你的份上,让我留在你身边吧!”
我抬起头来,眼光与他相接,只见他脸上深情无限,愁苦万种,不由得心中摇动,
心道:‘我这就留下他!’但立即想到:‘我赶他离开,又非出于一时意气。这么做对他是好是坏,前后已思虑周详。现在动摇,只会累得他为我殉情。’于是将头转过,长叹一声,说道:“我自然记得,就因为这样,我才打算放你一条生路,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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