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按例,新晋嫔妃初次侍寝后都会向太后朝拜。
杜太后并不高兴,板着脸,呵斥:“你好大的胆子啊,十余天前,你便侍寝,可到今日才来请安。”
未等姣瑾答话。
一同陪她来的孟昶忙帮她解释:“母后,其实昨晚,儿臣才合姣瑾行云雨之事。”
“什么?”杜太后别提有多惊讶了,“那,那之前……”
“只是同床,而未越矩。”孟昶答道。
杜太后没有再问,长舒一口气,缓缓说到:“那好,既是如此,花蕊夫人,你起来吧!”
姣瑾扶把飒南起了身。
杜太后道:“哀家也没什么要说的,你只管尽心侍奉皇上就好。”
“诺。”
“行了,跪安吧。”
“诺。”姣瑾退出仁德殿。
孟昶起身,也要走,却被杜太后叫住:“你留下,哀家有话要说。”
孟昶无奈,只得坐下,看着姣瑾的背影,极为不舍。
“就分开这么会儿,也至于你依依不舍?”杜太后质问到。
孟昶抿抿嘴唇。
姣瑾刚一出仁德殿,不经意一摸发髻,咦?玲珑钗呢?莫不是落在了殿上?姣瑾又和飒南回去取。
走到殿门,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你是哀家的儿子,你是何秉性,哀家清楚,你一向喜好女色,怎的对这徐姣瑾却与众不同?”杜太后一肚子的困惑,支走了姣瑾,便问起了孟昶。
“母后,儿臣曾拥有许多女人,但对于他们,儿臣只是贪恋美色,而姣瑾,虽然亦是绝代佳人,可是她美丽而摒弃妖娆,聪颖而博学强记,是个才女,儿臣初次见他之时,就被她折服,她与世间其他任何女子都不同,她恍若仙女,让儿臣有种从未有过的清新感觉,不像旁的女子争风吃醋,唯利是图,而是那么淡雅,恬然。”
杜太后惊讶得很,儿子是动了真心了,她从来没有看到孟昶为一个女子痴迷成这样。
“儿臣没有霸王硬上弓,是因为她的不同。虽然儿臣曾绞尽脑汁该如何得到她,但一见她,儿臣就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她是一块绝美的璧玉,儿臣却是阅女无数的庸君,自然不敢胡来,想着能慢慢来,和姣瑾一点点地交心,可儿臣又喜欢她,就每日宿在清宁宫,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殿外的姣瑾不知所措,心里翻江倒海,波涛不绝。
杜太后沉思良久:这样的女子若贤良,必能助昶儿为一代英主,若非如此,她和昶儿就是妲己帝辛、褒姒幽王之流。
八月三十,御花园,宛初亭。
姣瑾木呆呆地在飒南的搀扶下,不知不觉到了宛初亭。
这是御花园里最大的亭子,是前蜀国皇帝王衍为母亲徐太后所造,奢华之风,天下闻名。
亭中的主梁是由琼崖的黄花梨木、沉香木和上好的檀香木构成,自然生香,弥漫花园。
亭中珠帘帷幔皆以江南丝绸及极精的西域蓝宝石、鸽子血、猫眼儿、祖母绿和内产的南海珍珠、紫水晶、和田羊脂玉串联而成。
姣瑾坐下,看看碧玉桌上玉盘中的新贡水果,丝毫没兴趣。
姣瑾回想着方才的事情,心里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飒南看看姣瑾,劝说到:“夫人,得了皇上的宠爱您应该高兴啊,怎的这样。”
姣瑾没有言语,心里思量着:能说说心里话的也只有悯江了,可清宁宫中唯有他是个聪明人,飒南虽为掌事宫女,却只是有眼力见,不能出谋划策。
飒南见姣瑾未答话,又道:“夫人,不管怎样,您也要在皇上面前做足戏,无论内心多苦,也不能展露啊!”
姣瑾长叹了口气。
这时,悯江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嚷道:“夫人,夫人,尚宫局司仪房的人颁圣旨来了,好像是册封旨。”
姣瑾一听,扶着飒南起来,道:“那就回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