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川携徐姣瑾来到成都,与徐匡璋团聚。刚一见面,徐匡璋就鞠躬谢恩道:“多谢将军相助!请受老夫一拜。”
“不不不,大人请起!”
姜佑川扶起徐匡璋,道:“大人言重了,这不过举手之劳。”
徐匡璋直起身,道:“将军,你的恩情老夫无以为报啊。不知将军有何心愿,老夫愿为将军达成。”
姜佑川下意识地瞅瞅徐姣瑾。
徐匡璋眼明心亮,立刻看懂了当中玄机,道:“将军若不嫌弃,请将军收小女川妃为妻。”
姜佑川一听,心花怒放,道:“大人……多谢,末将求之不得。”
随即,佑川转过头,看着姣瑾笑笑,姣瑾害羞,低头不语,面颊上泛起一抹红晕。
翌日,二月初四。
姜佑川早早出来禁军院,快马到徐府,急匆匆地进了后宅。
徐匡璋在中庭舞剑,看到姜佑川,收起剑来,道:“将军这么早就过来了,不用处理禁军院的事务吗?”
姜佑川憨厚地用手摸摸后脑勺,道:“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和乐,禁军院也没什么要紧事要处理,我清闲得很。”
徐匡璋微笑,屡屡长须,说:“那好,川妃已经起了,在西堂梳妆,你去找她吧。”
佑川喜笑颜开,道:“多谢大人。”说完,就上杆子进了西堂。
佑川轻轻推开沉香木门,要知道,徐府最豪华奢靡的所在正是这西堂。
姣瑾正对着南诏所产的玉花铜镜,白玉般的纤纤玉指在拨弄着黑如墨汁的秀发。
佑川悄悄走到姣瑾身旁,姣瑾自镜中窥到了他,微笑下,温文尔雅地起身转过来。
佑川面携微笑,伸出右手,抚弄着姣瑾的发髻,道:“这凉山髻很配你,宛若月圆夜,玉立临风,窈窕多姿。”
姣瑾害羞地笑笑,玉手拨弄几下发髻。
佑川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匣,道:“川妃,我……我没有显赫的家世,仅仅是蜀汉大将姜维的42世后裔,我的官位也不高,能得到徐大人允准实属不易,聘礼我会竭力置办,绝不辱没你,这个锦匣里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这是我娘临死前交给我的,是给我姜家儿媳妇的。”
说着,佑川将锦匣交予姣瑾,姣瑾接过匣子,打开来。
匣子里装着一支金步摇,上面参差不齐地挂着12条鸽子血宝石珠链,步摇的金花上嵌着一颗光彩夺目的祖母绿。
姣瑾取出步摇,抬起双眸凝望着佑川,良久,道:“我会成为一个好的姜家媳妇。”
佑川拿过步摇,在姣瑾额发上比量几下,为姣瑾佩戴上了这支十二牡丹步摇。
佑川微笑着,宽大的右手拂过姣瑾的面颊,道:“你真美!”
平白无奇的三个字却是佑川内心的读白。
佑川慢慢将头靠近,温柔的目光轻柔地看着姣瑾。
姣瑾的面颊羞红了,目光闪烁不定。
佑川的脸更近了,姣瑾的心跳个不停,跳得愈发急了。姣瑾看清了佑川面颊上的每一个汗毛孔。
姣瑾的唇上感到一丝温暖,一丝轻柔的温暖。不一会儿,姣瑾感到一条滑滑的游舌试探着伸了过来。姣瑾的牙齿缓缓上下分开,舌头与其交融……
南郊岷江畔。
佑川和姣瑾相与来到江畔,望着涛涛南去的江水,佑川站到姣瑾身后,轻轻抱住,轻俯于姣瑾肩上,道:“人生第一喜事,我觉得就是有你在身旁。”
姣瑾微笑一下,道:“江水南逝,年岁亦逝,郎若伴长久,妾亦无所他求!”
佑川笨拙地扭过头,轻吻了一下姣瑾的面颊。
“川,我们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母亲临终前为我取下小字川妃,本意是西川蜀地,国色天香,倾世之女。不想,与你关联上了。”
“那说明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有情人。”佑川说,“对了,江对岸有一道观,唤作金水观,素传金水观中有一术士,名叫弥安道士,占卜算命极准,我们去求一挂?”
姣瑾同意了。
金水观。
来金水观求挂的人络绎不绝,佑川和姣瑾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姣瑾道:“人真的好多。”佑川答道:“因为灵验,就连楚国、南汉国和荆南国也会有不少人来求挂。”
姣瑾说:“进去吧。”佑川左手搂着姣瑾腰间,进了金水观。
“您好,弥安道长。”
“要求什么挂?”弥安道士问道,“在纸上写出你们此刻最希冀的事,其中的一个字。”
姣瑾和佑川对视一下,姣瑾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婚”字。
这“婚”字,婉约中搀着些许苍劲,笔锋锐捷。
弥安道士看了字,又看看姣瑾,屡屡胡须,道:“小姐,你必定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
姣瑾谦虚道:“道长缪赞了。”
弥安道士接着说到:“但自古以来,皆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因为小姐你的才华,注定一生情路不顺。”
姣瑾问道:“怎会?”
弥安道士答到:“想必小姐有了成亲的打算,但这大婚一定结不成,会有阻碍半路恒生,且愈发靠近。”
佑川惊诧不已,问道:“什么阻碍?”
弥安道长看看佑川,道:“应该是这位公子的对手,但你们还算幸运的,总有一日可长相厮守。”
佑川与姣瑾对视良久,付了一银锭,便相携离开。
成都西郊,崀原。
姣瑾愁眉不展,佑川在一旁安慰说:“没事的,道士的话也不一定都是准的。”
“可万一是真的呢?”
“但道士也说我们终究可以在一起啊!”佑川劝慰说。
“喂,等一下!”
佑川和姣瑾回过头,原来是一个小道士在叫他们停一下。
小道士跑到跟前,气喘吁吁地,说到:“公子、小姐,我家弥安道长让我来追你们,说让我把这个锦囊交予你们,当你们陷入困境时,可以打开。”
佑川接过锦囊,对小道士说:“替我们多谢弥安道长!”
小道士说:“好的,告辞!”
小道士走后,姣瑾道:“这……”
“好了,管他呢!车到山前的路已经有了!”佑川说到。
姣瑾蹙眉不语。
二月十九,青城府西郊青城山下。
一早,阳光普照西川,这样的好日子在蜀国是极难得的。
姣瑾和佑川一同骑马来到青城山下,佑川先下了马,细心扶着姣瑾。
姣瑾走到一边的草地,望望远处的飞瀑,张开双臂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佑川绑好马,拿着姣瑾的檀香木琴,走过来,道:“怎么样?景色很好吧。”
姣瑾转过身,微笑下,说:“这样的好景色,让我有感而发'春花芬芳,溪水潺潺,日光上澈,怎不醉于原上芳菲?'”
佑川称赞道:“不愧是有名的青城才女。”
“好了,听听我新创的武侯悼。”
佑川放下琴,又为姣瑾铺好方垫。
姣瑾坐下,摆弄好衣袖,一双玉手抚于琴上,宁神静气。
“嗡,噔……”
琴声悠扬,不时铿锵有力,引得百灵鸟、布谷鸟、喜鹊都争相飞来,一闻为快。
美人谷。
蜀国后主孟昶正携皇城禁军出城狩猎。
“嗖!”一支离弦的剑射中了一只梅花鹿……
孟昶被从远处传来的琴声“麻木”,面颊上洋溢出幸福甜美的微笑。
良久,孟昶对近士道:“去找找,那弹琴之人。”
黄代全问道:“陛下,怎来的这好兴致?”
“这琴声温婉柔和,一丝一毫慢慢扎入人的心底,男子断然奏不出,而奏出此曲的女子也必是一样的好性子。”
近士寻音到了姣瑾那里,佑川去洗马了,只得叫姣瑾自己应付。
近士说:“这位小姐,我家主子很喜欢你的曲子,想见见你。”
姣瑾打量一番,心想:“金制腰带是皇城的禁军才能使用,必是皇上出猎,佑川是都城领军将军,难怪不知,这下我可该遭殃了。”
姣瑾定定神,强装镇定,道:“麻烦你帮我拿着琴。”
“那是自然。”
去的路上,姣瑾心里嘀咕起来:一会儿要当着众人的面噎住他,叫他无法下台,就不会征我入宫,回头躲开眼线便是。
“禀皇上,抚琴棋书画者带到。”
“上前来!”孟昶吩咐。
姣瑾上前,孟昶一看,愣住了。黄代全见孟昶只是呆呆地流口水,小声道:“皇上,皇上。”
孟昶回过神儿来,说:“是你抚琴?”
“是。”
“是自己做的曲子?”
姣瑾点头。
孟昶说:“可愿入宫伴驾?”
姣瑾摇摇头。
孟昶一脸的不高兴,说:“朕若生气了,你和你的家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姣瑾一直微笑,娇雅的声音道:“皇上,民女斗胆,敢问皇上自认为可比得上汉武唐宗?”
孟昶感到奇怪得很,头一次有人敢问他这个问题。
“朕还是有自知之明分明的,必然不及。”
“但民女却是红颜祸水!”
孟昶虽不是个好皇帝,却也聪明,道:“好吧!你回去吧。”
姣瑾回答:“多谢皇上,民女告退!”
姣瑾一边婀娜多姿地走,但也一直注意着后边的尾巴。
姣瑾佯装未发现,走几步就拐个弯,然后一下子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一个士卒果然出现。
那士卒正奇怪人呢?姣瑾悄悄绕到他身后,拎着一根木棍,“嘣”的一声,打昏了他,接着拔腿就跑。
佑川洗马回来,正纳闷姣瑾去哪了,就见姣瑾抱着琴跑了过来。
佑川问:“你去哪儿了?”
“快上马……走……一会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