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你啊!”意料之中却又意料之外的相逢,本以为他不在的,迅速抹了一下脸,幸好没上胭脂,不然定会花了,“让我看什么?”顺着他值得方向走到案前,看到了桌案上放着的画,“真漂亮,是谁啊?”有些眼熟的容颜,但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挑了下眉,怎么,她不知道自己的样子么?还是自己画的不想?不可能是后者,而前者,更是荒诞。
南烟凝神细看,“好像有些像我,可是,我可没有这么白的肌肤……”自语着有些疑惑,却在转瞬想到了那“并不全无好处”的毒药,也许是它也有美白的功效,又或者是这段时间没有晒太阳的结果。
明明肌肤是很白皙,她难道自己不知道么?阮青竹疑惑着,用目光表达着自己的疑惑。
“来这里这么久,我还没有好好照过镜子,再说了,那镜子照人也不是很清楚,照了也是白照。”南烟解释着,又来了兴致,“你知道么?我们那里有一种镜子,是水银镜,就是玻璃后面放上水银,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弄的,但那种镜子照人真的很清楚,连毛孔都不放过,只可惜,太清楚了,什么黑头,粉刺,脂肪粒都看得一清二楚,再怎么完美的人也都有了缺憾,于是什么美白祛斑,什么却黑头粉刺的化妆品一样多过一样,连男人都用哦!……”
清歌的像也画好了,一扭头便看到南烟拉着一个画师在聊天,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画师,他笑咪咪地听南烟说话却不插言,而南烟说得很是兴奋,不时用手比划着什么。
“你应该也听过‘南辕北辙’这个成语吧,其实,地球是圆的,那个人一定会到达的,一直向北,一直向北,穿过北极,便会是一直向南了……地球是圆的,可是他们都不相信,清歌还说我是在说笑话,真的很好笑么?她只是不懂什么叫做万有引力罢了,我知道你也不懂,那个懂的人要千年以后才会出现的,可是,我为什么还要说呢?我真傻!”
清歌走近时,刚好听到南烟的这段话,万有引力,她确实不懂,也不想懂,她听出了南烟话语中潜藏的孤独,也听出了那份坚持,却不明白她到底在坚持着什么。
阮青竹的手举起,似乎要拍南烟的肩头以示安慰,但清歌出声了,于是,那只手又放下了。
“原来南烟是在说自己对牛弹琴啊!”清歌的话语戏谑,却刚好转移了南烟的视线,阻止了阮青竹的动作。警惕地走到了二人中间,分开了他们。
“哪有!就算是牛,那也是夸奖的意思,清歌,真牛!”竖起大拇指,南烟笑容满面,没有发觉清歌的意图,也没有注意阮青竹的动作。
“我倒是头回听说‘牛’也是夸奖,真的假的啊?”点了一下南烟的额头,笑了,她下意识地会护着南烟,拉开她和那个年轻画师之间的距离,即便是主子找来的画师,也需要提防。
“当然是真的!”南烟赌咒说着,看到正欲离开的阮青竹,又拉了他过来,“清歌,我给你介绍,这位画师是阮青竹,你看他给我画的像,怎么看也比我漂亮!”
他画得真好,那样天真可爱的南烟在纸上仿佛活了起来,可是,另一张的人真的是南烟吗?那样的神情,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来。
淡淡点了点头,与南烟又看了一会儿话,“南烟,咱们先走吧,明天大考,今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准备!”
心知肚明地笑笑,阮青竹并不在意清歌的防备,许多事情她都不知道,所以,明明同样是受害者的他,在她们眼中也不过是主子的走狗罢了。
“也好,青竹,我们就不打扰了,你忙吧!”冲青竹摆摆手,南烟拉着清歌离开了。
要准备的东西似乎很多又似乎很少,末了,还是各回各房,各找各床,听清歌说大考之后便会离开庄子,这个消息还是令人兴奋的,回了房,南烟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打包准备走人。
拿了一件白丝衣当作包袱皮,将那些零碎装好,还放了一条丝被进去,那丝被是夏日所用,轻薄得很,叠好了也不过是一个枕头大小,放入其中也不碍事,想了想,那半块儿玉佩却也没落下,不过却是挂在了脖子上,这算是个值钱的东西,应该贴身存放,至于其他,丢了也不要紧。
将小小的包袱放在枕旁,安心了许多,来了已经有十余日了,虽然那不喜欢,可要走了却还是有些留恋,这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好,山水秀丽,楼舍富丽,还有温泉,但环境,由人而来的环境实在让人压抑,无论死活,这时候有变化都是好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南烟沉沉地睡去了,那未知的明天有足够的理由让她期待。
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大考,舞,乐,棋,画,诗书,歌赋,共六项,须在一天之内考完,而主考官只有一个,那就是主子,她若颔首,便是通过,由人从右门带出,若是不表示,便是不过,由左门带出,至于出去后是怎样的光景,却又不得而知了。
将从四卫哪里探知的东西一一告诉南烟,清歌很紧张,刚刚抽签,她抽到了“四”,排在中间,而南烟则是“七”,是最后一个,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要不然,我跟你换好了!”相较清歌的紧张地坐立不宁,南烟倒是很悠闲,坐在偏厅一边喝茶,一边看主子身旁多出来的人,从身形上看,是个男子,但他裹着黑衣之余还蒙了黑纱,那纱上银光闪闪,愈发凸显身份不凡,他是谁?以前从未见过啊!
“这……”清歌忧郁着,木牌刚要出手,却又收了回来,“算了,也许我和这个数字有缘也不一定。”握着木牌说着,颊上微微泛红,想到的却是那个不爱言语的四卫。
“也好,其实我还想第一个上去呐!”南烟将小木牌放到桌上,毫不在意地说着,目光却注意到有一个女子在听到这话后向这边看了一眼,她刚刚急于想要找人调换木牌,她是第一个。
“为什么呢?”清歌不解,这种时候能多一分准备时间都是好的,她怎么……
“你想啊,第一个上去,在之前没有人作为比较,主子又是当即表态,先入为主,第一个当然是好的,即便是后来看到第二个,觉得她更好了,第一个却也通过了,这是第一个好处,这第二个好处就是看不到别人好坏,自己也不会乱了心神,岂不比上去前忐忑不安又胜了许多,这么点儿时间,即便再准备也不会更好了,还不如硬着头皮上呐!一番话合情合理,那个要换牌的女子听了安下了心,露出得意之色来,昂然立在前面准备走入大厅。
真是好心帮她安神,还是怕她来找自己换牌?南烟也不明白自己这番言论是出于什么目的,话已出口,多想无益,喝一口茶,真苦,终于明白为什么是品茶了,这般苦味儿,想喝也是喝不快的吧!
看到南烟又在牛饮,清歌将矿泉水递给了她,“喝这个吧,里面灌的是你说的凉开水,还加了些糖,应该比茶好喝多了!“
与时代不符的娃哈哈又回到了手中,南烟愣了一下,她还说清歌要这空瓶子做什么,用来带水倒是方便,摇摇头,又塞到清歌手里,“留着吧,一会儿肯定要赶路,路上再喝吧!”
清歌蠕动了一下嘴,没有说什么,将瓶子又放到了包袱里,那个轻巧的小包因为这瓶水重了不少,一会儿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在一起,担心着,心里也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