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芊芊暗暗撇嘴,用过早餐,吃了些保仁堂拿来的养颜排毒的药丸,装模作样看了看书,看时候差不多了,假装靠在软榻上睡着,紫霞明月很配合的来关窗为她盖上毛毯,然后退下。
一切都跟后半夜商量的一样。
藏在暗处的童老正要在进房一探究竟,却见那房间的窗子轻轻被推开,他一愣,忙藏起,旋即就见本该睡着的华芊芊探出头来,鬼鬼祟祟张望了周围一圈,狡黠一笑戴上面纱,直接翻窗而出。
见识了华芊芊所施展的轻功,童老顿时大喜,赶紧不动声色跟上去。却不料,几年不见,当初那个小丫头武功竟然精进了这么多,更好像早已发现了他,滑得简直像条泥鳅,出了南贤王府就七拐八弯溜进人群里,连他都跟丢了。
但,无妨,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她总是还要回南贤王府的。
思及此,童老又折回南贤王府去准备守株待兔,却不知,他的一举一动全落在华芊芊眼里。
“嘿嘿,以前本姑奶奶就逃功一流,现在又加上这身体附赠的武功,更没几个人能逮到姑奶奶了。”华芊芊得瑟的笑,转身,往城北当铺去,未免万一有人守在李家院子里等她落网,她已经让李飞扬将“华少”的装束转到城北当铺去了。
知道易轻尘还在城北当铺,还有些担心这一去遇上他要拖些时间,却没想到——
“楼主有事昨天已经离开当铺到别地去了,临行前吩咐属下一定要带人随夫人同行。”莫然如此报告。
华芊芊一听,乐了,不疑有他,抓紧时间进房易容换装束。
见华芊芊并未怀疑,莫然暗暗松了口气,抬眸看向另一间门紧闭的厢房,叹气。楼主运气真不好,好不容易遇上个看对眼的女人,却偏偏已经是别人的……
华芊芊再从房里出来,美艳少妇已然变成妖艳美男子,而莫然也戴上了她新做的人皮面具,一张平凡到轻易就能忘掉的脸,预计随行的其他四人则换上了统一的黑长衫,脸上戴着额角绘有寒山雪莲的面具。
除了莫然以外,其他四人是潜伏在暗处保护的,所以打扮得这么招摇,也不怕吓到寻常老百姓。她这次要见的可是皇帝啊皇帝,所有事情都需要谨慎再谨慎,一不小心被他查到逍遥楼,都不好玩了。
平凡到没半点特色的马车停在一间挂着李府的大宅子前,候在大门前的总管模样中年男子愣了下,跟着就见那车的年轻马夫跳下车,恭敬的挑开马车帘子,一把乌黑折扇首先伸了出来。
中年男子大喜,急忙飞奔下去迎,抱拳,恭敬而激动:“请问,来人是‘华少’吗?”
“正是。”
淡淡一声传来,中年男子已经见到了从车内出来的妖艳美男子,顷刻间不禁微微恍了瞬神,忙垂下头掩饰失礼:“我家主上已经恭候‘华少’多时,里面请。”
华芊芊微微颔首算是回礼,淡扫周围一眼,嗤笑了声。
那中年男子顿时心高高悬起,小心翼翼观察起“华少”的神色来,生怕这尊佛进了门又一个不高兴扭头说走就走。没办法,“华少”性情怪异早已闻名大江南北,而上面有令,无论如何不能惹恼了他。
而华芊芊却只是吓吓他,并没说什么,慢悠悠和莫然跟在后面踱进门去。
华芊芊真的走得很慢,慢得那中年男子都着急了,却又不好说请“他”走快些。幸好,许是早早收到通报却迟迟不见到人,李总管来了。
“‘华少’,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华芊芊淡淡抬眸,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却算是狠狠长见识了,那位跟在皇帝身边像个木头人似地老太监,原来也是会这么笑的,整个老脸当真像绽开的菊花似地。
所谓的高深莫测,就是自己啥也不想的做着根本不具备任何意味的微表情,让被人绞死脑细胞的兀自猜去。因此,华芊芊只是若有似无的挑眉看着他,不说话。
李总管惊了下,暗道果然名不虚传,笑容不减:“老奴姓李,承蒙圣恩,小小总管而已。”
太监就属你最大,你还小……
华芊芊暗呸,微微一笑,抱拳:“李总管,幸会。”
李总管很客气,却不显卑微:“‘华少’,请随老奴来。”
“嗯。”
华芊芊点头,却依旧走得很慢很悠哉,走马观花似地欣赏着庭院的风景,而相较于刚才那中年男子,李总管就淡定得多了,始终维持着和蔼而客气的微笑,时不时跟她聊几句,句句不露痕迹想探她的底细,并不露痕迹的观察着她身后的莫然。
所幸华芊芊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的问题她爱答不答,甚至很多时候明目张胆直接装聋,反正他们有求于她,能奈她何?
再慢,也终究是有到目的地的时候,君莫离所在的房间前,一路尾随的莫然被侍卫挡在门外。
“你留下吧。”华芊芊淡声对不肯留在门外的莫然道。
莫然无奈,只能颔首应是,小心谨慎的提防着周围。
房里,君莫离并未像上次见李飞扬那般躺在床上隔着层层轻纱,而是坐在大开的窗边茶几前,悠然而优雅的品着茶,听闻李总管报声,才缓缓转过头来看向极短的时间内便闻名大江南北的奇人“华少”。
他淡然的神色,出乎华芊芊意料之外,好像他根本不是病人,也不是她想象的那么急切的想多活些时日……
与在皇宫里所见到的那个威严冷酷的皇帝不一样,此时此刻,她见到了好像是一模一样的另一个人,那么优雅,那么淡然,如同一个已经看淡一切的老人。
错觉?
不管是什么,华芊芊都不露声色淡然走过去,抱拳鞠身:“草民华千,参见皇上。”
“这里不是宫中,‘华少’不必多礼,请坐。”君莫离淡然一笑,和蔼客气的请她坐到对面前,甚至亲手为她倒了杯茶:“请。”
华芊芊没有受宠若惊,也没有推却,自然的应了一声在他对面坐下。与先前几次相见不同,现在是他有求于她而放低架子,她也没有墨儿在身边受牵制,因此,她是真的一点都不紧张。即便他识破她带着人皮面具,却也不能怎么样她,反正“华少”本就是个神秘人物,戴着人皮面具又有什么稀奇?
端起茶品了一口,赞道:“窑南的极品石峰毛尖配上当日采集的清晨花露,当真是甘香顺喉让人回味无穷!”
没有惊讶,君莫离淡淡一笑:“‘华少’喜欢就好。”为她又续了些茶水,随意闲聊般道:“久闻‘华少’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比朕想象中的要年轻太多。”
华芊芊淡然一笑,不卑不亢也不失礼,没做多余的回答,也不主动要求给他把脉。
君莫离眼底赞许又添一分,继续道:“朕在宫中也是听闻了许多‘华少’的别出心裁,大感惊奇,不知这么多奇特的点子,‘华少’是怎么想出来的?”
“全凭脑中灵光一闪。”华芊芊轻声回道,似真似假,难以分辨。
“哈哈……”君莫离闻言,朗声大笑起来。
而华芊芊,始终只是维持着若有似无的浅笑,起伏不大。看得一旁的李总管啧啧称叹。直道这“华少”果然名不虚传,竟能在皇上面前,也能如此泰然自若波澜不惊,而深藏不露。
“都说‘华少’神秘到甚至无人知其出处,不知朕今日是否有这个荣幸?”君莫离敛了朗笑,恢复那平缓让人舒适无防的微笑。
擦!以为你是皇帝就怕了你一定要如实回答吗?
华芊芊不动声色也回他一个淡淡无害的笑,无耻道:“草民和所有人一样都只是肉体凡胎,自然毫无疑问,也和大家一样出自娘胎。”
李总管呆了一下,倒吸了口凉气,为她紧张的看向君莫离,却见君莫离也稍稍怔了一下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朗声大笑比刚才更甚:“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华芊芊又只是淡淡一笑,没说话。
“‘华少’麾下当真是人才济济,就拿上次请来的李掌柜来说,处事不惊颇具大将之风,医术也精湛至与宫中御医不相上下……”君莫离笑着夸起李飞扬来。
华芊芊暗叹,不知李飞扬听到,会是什么心情,不动声色回以淡笑:“草民一定将皇上的夸奖带到。”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却就是不提诊断病情的事,真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李总管暗暗在一旁着急的左等又右等,终于忍不住,横了心,小声提醒道:“皇上,这时间也不早了,要不……请‘华少’为您先把把脉,如何?”
“你不提,朕倒真是忘了。”君莫离一副才想起来的模样,笑了笑,对华芊芊伸出手,道:“‘华少’,有劳了。”
“草民尽力而为。”华芊芊微微颔首,抬手将指落在他手腕的脉搏之上。
不经意的淡瞥,君莫离一愣,目光停在华芊芊那纤细而白皙如同女子的指上,墨眸微眯犀利乍现,轻抬,移上华芊芊的喉咙,再转向耳垂,怔住。
有喉结,无耳孔,怎么回事?
华芊芊全然没有察觉般的淡然自若。开玩笑,她可是现代魂,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小说电视剧时不时提到女扮男装暴露的几大原因,她怎么可能忽略了?都能做出“脸”来,喉结什么的简直小儿科了。
哇咔咔,耍死你们没商量!
华芊芊边诊脉边问君莫离一些饮食和睡眠有关的问题,松开他的脉搏后,思绪着半晌不出声。
相较于君莫离事不关己般的淡然,李公公就着急许多了:“‘华少’,如何?可有得治?”
君莫离不露声色的观察着她,见她虽一副沉思的模样已经许久,却并不见得是当真在思索他的病情,反而更像是等他开口主动问。赞赏不禁又多了三分。
“自己的身体自己也心中有数,‘华少’有话直说无妨,朕绝对不会因此而降罪于你。”君莫离配合的首先打破了静谧:“何况,是人总要经历生老病死的。”
华芊芊讶异了,既然这么想的开,那又为什么大费周章的一次次找她呢?
似乎看出了她所疑惑,君莫离陡然绽出了比窗外春阳更柔和温暖的浅笑:“朕之所以会知晓‘华少’你医术精湛,全是因为朕之皇子用心良苦花了很长一段时间考察保仁堂,而后借御医官之口传至朕耳里……”
听到这话,华芊芊忽然想到了四王爷君千夕。搞了半天,他是以想结交“华少”为名,堂而皇之调查保仁堂调查她,胡乱买的大堆药丸,也是拿回去给御医们研究……
好个君千夕,胡搅蛮缠是假,尽孝是真,倒是往后跟他相处,要更加小心才行,不然,当真会被他翻出所有事情来!
“原来如此。”华芊芊淡淡一笑,转看向李总管:“可有笔墨纸砚?”
“有有,‘华少’这边请。”李总管比了比房间的另一侧,那的红木桌上就摆着笔墨纸砚,几步过去为她磨墨。
紧张的本以为趁着磨墨时先看两眼的内容,可却没想到这“华少”当真如此难缠,他磨啊磨啊磨,“他”却就是不动笔。
君莫离顿时笑意浓郁,招呼李总管过去。而华芊芊也这才慢悠悠提笔蘸墨,笔一落纸便毫不需思索似的龙飞凤舞起来,转眼间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张,看得李总管都不禁一愣一愣的。
收势放笔,华芊芊起身,就在那边对君莫离抱拳鞠身,不急不缓不卑不亢:“草民告辞。”
“李总管,送‘华少’,对了,记得问清楚诊金,不要坏了规矩。”
“是。”
李总管不安的瞥了一眼桌上的方子,旋即跟上“华少”出门,送走人折回来时,见君莫离正看着那些方子。
君莫离将方子放在一侧,见李总管神色十分怪异,挑眉。“诊金数额很吓人?”
“一,一百万两……”李总管嘴角抽了抽。他跟在皇上身边也有二十多年了,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今天却还真是让这年纪轻轻的“华少”一惊再惊了。
倒真是没想到,那“华少”只是动动手指一味药不出,非但当真敢收皇上的诊金,还敢这么狮子大开口……他是不怕死还是想钱想疯了?
不料,君莫离闻言,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这小伙子确实不简单,思维敏捷能言善辩,不卑不亢又十分沉得住气,确是难得一见的大将之才啊!”
已经许久不见皇帝这么笑,李总管怔了怔,抿唇而笑,静默站在一旁。
“你看看她开的方子。”君莫离又将那叠几张方子递给李总管:“即便夕儿不能将此人招之麾下,但能与其深交,也是好事一件,只不过……”笑意敛起:“他的底细太过隐秘,总是让人无法当真安心!”
李总管看完药方,震惊不已,而后恭敬将其叠起,道:“奴才会将这些方子呈给四王爷过目。”
君莫离瞥向他,危险的眯了眯眼:“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奴才惶恐。”李总管恭谨道。
“……罢了,让夕儿看看也好,看过之后他绝对更想结交‘华少’这人,这也未尝不是好事。”顿了一下,道:“让炎儿亲自出面查查这人的底细。”
“是。”
动动手指就赚了一百万两,华芊芊嘴都笑裂到耳根了,一路怪笑不止,听得赶车的莫然头皮阵阵发麻,她没乐疯,搞不好他先被那些怪笑吓疯了。
回到保仁堂,李飞扬已经焦急的等候多时,而其他人并不知道她会来,愕然之后大喜,华少二字喊得铿锵有力精神儿备足。嘿嘿,华少每次来都有奖赏,谁会不高兴呢?
李飞扬心急的想知道结果,却没料到,偏偏就有人这么不识好歹的冒出来打扰。
“‘华少’!这没想到你今天会来。”君千幻捂着腹部弓着腰从患者堆里钻出来,兴奋的神情掩盖不了发白的脸色。
“吃坏肚子了?”华芊芊挑眉。
君千幻讪笑,表情顿时一变,倏地转身,屁颠着就往内堂冲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借茅房用……”被大汉拦住了。
“六王爷,抱歉,闲人免……”维持秩序的大汉很客气的指着门顶上四个大字道,却不料,“华少”竟道:“让他进去吧。”
所有人惊愕,包括李飞扬。
“总不能让他拉在这。”华芊芊淡笑,对正感激不尽看着她但姿势很销魂的君千幻道:“不准乱走乱动,否则重罚。”
“好好好,谢啦……”君千幻快憋不住了,屁颠着往里面冲。
他随行的侍卫本想跟上,但又被大汉拦住了,铁面无私道:“‘华少’只说允许六王爷进去。”
那侍卫看了看“华少”,终究有些忌惮,想想应该没事,旋即留在原地等了。
“不错不错,以后继续这么表现。”乌扇拍了拍那大汉的肩头,华芊芊赞道。
那大汉挠挠头,憨憨的在一片羡慕的目光中,傻笑。
“情况如何?”进了内堂,李飞扬旋即焦急追问。
“就如那天我所说的一样,我只能用药延长他的寿命,而且……必须他全力配合才行。”华芊芊坦白直言。
“那……能延长多久?”
“那得看他多配合。”
“……”
“大哥,我也只是个人而已,你不能要求我让他长生不死啊……”华芊芊没好气道。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进来这么久,茶都没一杯吗?还有,我饿了。”华芊芊伸伸懒腰,一派轻松。
“珍珠已经送过饭了,我去让人给你买些吃的吧。”李飞扬说罢,往外走。
华芊芊眨眨眼,好一会儿才道:“至少……问句我想吃什么啊啊啊啊啊!”
说是去吩咐,却半天不见回来,反倒是君千幻两腿发软的蹒跚着回来了,摇摇欲坠的样子。
华芊芊忍不住逗他:“喂,六王爷,你的魂都拖地上了,再不捡就掉啦。”
“啊?”君千幻已经拉得脱水了,神志混沌,当真傻兮兮的低头张望脚边。
当真没料到他这么呆,华芊芊噗嗤一下喷笑出来:“你要不要这么……”话没说完,他两眼一翻往后倒。
嘴角抽了抽,飞掠下去一把拎住他:“你这小子,不是有在练武吗?怎么这么弱?咦?糟糕,脱水了。”
君千幻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保仁堂里供重病患躺着休息的小床上,侍卫守在一旁,坐起身,才发现肚子已经不疼了也不想拉了,保仁堂正准备打烊。
“怎么回事?”
“您昏了过去,‘华少’为您施诊后将你放在这里休息。”侍卫答。
“咦?”怔了一下,总算回神,反而有些不敢置信了:“你说‘华少’为我诊治的?”
“是的。”
“他人呢?”君千幻激动啊。要知道,“华少”可是他的超级偶像。
“走了,刚走。”回答的,换成李飞扬。
“咦?”君千幻惊了一声,忙跳起来,却感觉身子轻盈得不受自己控制,要不是侍卫手疾眼快扶住他,他肯定踉跄着就飞出去了。“快追。”他喊。
“忘了告诉你,‘华少’亲诊的诊金通常都高得吓人。”李飞扬一边拨算盘算账,一边云淡风轻对君千幻道。
高的吓人是多高?之前就听说那个谁硬要见嫣红阁的凝烟姑娘一面,然后,硬生生搭上了一万三千两白花花的银子……
君千幻猛然刹住步子,翻眼向上看,总觉得看不到头:“我,我还是改天再找他……”TT—TT,他现在还欠着四哥一屁股债,哪有这么多银子付那个吓死人的诊金?反正是朋友,稍微拖一下,应该不会追杀他吧?
李飞扬都不禁嘴角翘了翘,淡道:“六王爷慢走。”
“你忙,你们忙,我先走了……”说罢,一溜烟逃了,生怕李飞扬追出来要先付诊金似的。
城北当铺。
“楼主,夫人已经走了。”莫然在房外低声道。
黑漆漆的房里,没人应声,好像没人一样。
“楼主……”莫然蹙眉。难道真的伤心的一声不响离开了?
“听见了。”冷冷,不耐烦的声音传出来。
莫然撇撇嘴。
华芊芊回到南贤王府,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童老竟然真的还在等她,并在竹林里将她拦下。
“小姐,你不记得老奴了吗?”
童老那沙哑诡异的声音入夜后更加让人毛骨悚然,震得华芊芊鸡皮疙瘩一串有一串,她沉声低喝:“严啸让你找来的吗?来杀我?还是来抓我?”
童老怔了下,忙解释:“小姐,你误会了,老奴来这里,并不是受严啸指使,而是老奴从这里的张府百余口神秘失踪引来的,老奴猜想他应该在这里见过您……”
“一派胡言!”华芊芊低喝打断他的话,咄咄逼近过去:“你没遇上严啸,又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实不相瞒,南阳国四王爷派人到万毒谷查小姐你的事情时被暗器所伤险些丧命,是老奴救了他并从他口中得知南阳国,皇城张府一事,于是跟了过来,巧合之下看到小姐的画像,所以……”
“画像?不对。先不管画像。”华芊芊蹙眉:“四王爷为什么调查我?”难道前几天潜伏在听竹轩的人,是他的?
“也是为了张府百余口被灭门之事,似乎是想借由小姐你的力量将严啸引出来。”
“编得倒挺像。”华芊芊冷冷笑道。
“小姐……”童老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不要再叫我小姐,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不知世事疾苦的小女孩了!”华芊芊愤愤道,字字带火:“不管是谁都好,以后都不要再来骚扰我,滚!”
童老急了:“小姐,当年老谷主吩咐老奴出谷办事去了,等老奴收到消息立马赶回去时却还是为时已晚了,这些年来老奴无时不刻不再四处寻找大小姐的下落……之所以还留在万毒谷,全为了期待有一天能再见到您和小公子啊……”
“你觉得我会信吗?”华芊芊嗤笑:“从没离开过万毒谷的话,我真的会信你,信任何一个人,但我事实却是我不但离开了万毒谷,还在外颠沛流离过了将近四年的逃亡的生活……”
“小姐……”童老心疼道,却不知如何降低她的心防,此时此刻不再疑有其他,但是……“小姐,为何不见小公子,他……”“玉……玉生……”华芊芊哽了一下,蓦地捂脸,没再继续说下去。
让这老头误会华玉生已经没了也挺好,万一他又转身倒向严啸那边,也不至于连玉生都一起被揪出来。
童老一听,窒住了,颤抖道:“难,难道……”
“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再见到你们任何一个。”华芊芊低喝道,转身就走,出了两步又猛地回头:“我现在过得很好,拜托你们谁都不要再出现,不要毁了我所剩不多的幸福!”
童老面色微变,眼睁睁看着华芊芊奔向竹林前方的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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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了,只更了七千,额,慢慢加油,困死了,先前睡了哈,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