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眼神阴冷的看着她,一副不爱理你的表情。
“总裁,安小姐。”前头的司机转身,抱歉的敲了敲隔音板,声音从特制的播音器中传出:“四季酒店到了。”
“你把车开出去转转,两个小时后来楼下等着。”重新系了一下银白的领带,易水寒慢条斯理的推开车门,脚还没落稳,就听到亲切热情的招呼,带着死党特有的亲昵。
“是不是最近迷你的小秘书又多了?怎么把咱们易少弄成这么副不死不活的样子?”
酒店门口,一个穿着很有异国风格的英俊男人迎了上来,先是亲热的和易水寒击掌,接着故意一脸花痴的盯着安燃看个不停,扯着易水寒的袖子让他赶紧介绍。
推了一把这个一向不正经的死党,易水寒眸中少见的含了包容,不冷不热的指着安燃:“新的保镖。”
接着又指死党:“顾家三少,顾鹏飞。”
安燃笑的温柔大方,一双凤眸轻轻眯起——看来这热情的男人和易大美人关系匪浅,以至于能让易大美人有一瞬间的愉悦……值得相交!
“保镖?”顾鹏飞推了推滑到鼻尖的无框眼镜,对着安燃上下扫视,最后一副什么都明白的样子坏笑:“跟在你身边的肯定是你家老头选出的警卫队长,怎么,最后还是不挑英雄挑美色了?不过这眼光实在是好,看得我都想挖角过来放到身边了。”
“这厮就是个……。”在死党面前放低了警戒,易水寒差点把流氓二字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又临时换了腔调:“反正你离她远点就对了,小心把你带坏。”
“总裁怎么这么说我。”安燃促狭的冲着顾鹏飞抛个媚眼,大方的伸手:“安燃,安燃的安,安然的燃。”
“顾鹏飞,英俊潇洒,今年二十四整,体格良好,无明显疾病,未婚未育,有意者请拨打183666……。”后面的话被易水寒一脚踹了回去,顾鹏飞摸着挨了一脚的部位,笑的越发无法无天:“易少吃醋了,哎呦,不要这么小气么。”
想起刚刚吃豆腐被拒事件,安燃冲顾鹏飞理解的笑,语气中有着与君共勉的殷切:“是吧,小气很讨人厌吧,没办法啊,就是这么个人。”
易水寒额头蹦起青筋……还是想办法在试用期内把她踢出去好了。
“不错,敢开易少的玩笑。”顾鹏飞惊奇的连连鼓掌,也顾不上去拍裤腿的脚印了,更加仔细的把安燃研究了一遍,又回头去看易少的表情。
“你再不上去,菜都凉了。”易水寒转身躲开对方满是好奇的眼神,提着顾鹏飞的衣领把他拉进酒店又上了电梯,推开常年包下的包厢房门,扔到座位上坐好。
“易少,好久不见啊。”
“易少最近怎么样?我啊,还是被老头子管的太宽。”
四面八方的问候声传来,安燃委委屈屈的呆在包厢门口,听着里面欢声笑语。
当保镖也有个很不好的缺点。
这个缺点具体来说就是——别人坐着你站着,别人吃着你看着,别人睡着……。
后一种情况暂时还套不到安燃身上,但是前两者却在面前血淋淋的上演。
吸溜着口水,安燃痛心的看着一道道被摆设的精美异常的山珍海味源源不断的送了进去,又回头看了看半透明的包厢房门,对着一步之遥的菜盘比了比,放弃了偷抓一把的无耻举动。
坐在最里面的易水寒隔着玻璃偷瞄安燃的举动,弧度优雅的唇微微有了一丝松动。
安燃的举动自认天衣无缝,却被不少眼尖又无所事事的少爷小姐发现,指着她站得笔直的身影嬉笑议论。
顾鹏飞坐在易水寒旁边,举杯和这位好久不见的死党碰了碰,也跟着把目光移向门口,笑道:“你从哪找了这么个活宝?”
“自己贴上来的。”易水寒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主动换了个话题:“听说你家最近在搞军需供应,那东西赚头不大,还需要多方打点,要不要考虑换个生意做做?”
“没办法,我家这几个都是不争气的。没有你的头脑,也就只能做这种虽然小赚,但起码稳赚不赔的生意了。”顾鹏飞苦笑,拉拉易水寒的袖口,对他使了个眼色:“你看,不是我不正经,而是你那小保镖太……总之挺特别的,那不是张家小四凑上去了。”
站在门口百无聊赖的安燃绷着脸装冷酷,一双眼睛盯在过道中来来往往的菜品上纠缠不休,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满心遗憾的转过头,换一道,再看!
“小美女,哥哥喂你一块西芹怎么样?”包厢被人打开,一个气质儒雅的男人笑着走出,手中的筷子上正夹着一块西芹,对着安燃挥动。
安燃不答,静静地瞧了来人一眼,紧接着把目光放到了对方用的乌木筷子上。
被看得莫名其妙,男人奇怪的摇摇筷子,口中猜测着:“筷子姿势不正确?”
安燃依旧不答,眼神还盯着筷子不放。
“你不喜欢这筷子?”男人玩味的挑起唇角,手腕用力,让那块西芹动了动。
“……。”
大眼瞪小眼的对望了半晌,包厢内外一片安静,都不明白这二人打得什么哑谜。
“你……想让我换双筷子?”男人在众多目光无声的催促下,忽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
安燃眼睛一亮,颇为赞赏的看了男人一眼。
“没关系,这就是新的,我没用过哦。”成功猜到佳人心思,男人自恋的摸了摸脸颊,冲着安燃笑的温柔:“这下肯吃了么?”
安燃还是不答,脚尖还站在原地,半个身子却悄悄倾斜,脑袋转了九十度,盯着桌上还没人动过的百合虾仁,眼神满是渴望。
这个意思相对好懂,男人连忙丢了筷子上的西芹,夹了一块看起来卖相最好的虾仁,稳稳的送到安燃唇边。
安燃不动声色的稳住了身形,迅雷不及掩耳的张口咬下衬在乌木上、更显剔透的虾仁,身子移回原位,一边幅度极小的嚼啊嚼,一边面沉若水,极为正经,仿佛根本没有偷懒吃虾这回事。
包厢里的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筷子上的虾仁就没了踪影,而那古怪的保镖也在本来的地方面目严肃……。
把嚼好的虾仁咽到肚子里,安燃凤眸晶亮,满意的对那男人递了个眼神——怪不得这群贵族选在这聚会,果然这味道极妙。
这眼神无心中带着诱惑,看的男人喉头一干,掩饰的坐回了包厢,一口喝干了杯中清酒,才觉得心头那股邪火慢慢消失。
一个难得对了他胃口的保镖,却搞不好是易水寒的女人……他就算再怎么纨绔,也没到了昏庸的地步。
得罪了易家,他整个张家都有覆灭的危险……
“她为什么不说话?”有往日交好的大家少爷问着脸色不愉的易少。
“可能因为是哑巴。”易水寒瞥了张家小四一眼,心中不禁也有几分浮躁。
后者立刻用怜悯的眼神看了安燃一眼,静静的坐了回去。
“她八成是怕随便开口扣工资吧……。”顾鹏飞半晌后反应过来,口中含着的饮料喷了一地,抱着肚子笑的抽筋:“水寒,这是在哪自动贴上来的?我也去那地方沾沾福气,搞不好也能吸引到这么一个活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