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没了。”安燃不动地方,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什么?”苏璃一愣,抓着安燃的力道也少了不小。
在苏璃看来,只要率先开口把安燃从易家撵出去,安燃自然不好意思死赖着不走,却没料到后者竟然给了这么个出人意料的答案。
“父母啊,都死掉了哎。”安燃虚伪的笑着,轻轻打开苏璃抓着自己的手,端出一副大姐姐的姿态道:“所以没人会担心我回不回去的,就不劳你费心了。倒是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和我这种平民肯定不同,不回去的话会落人话柄吧?”
本来已经睡着了的易水寒睫毛颤了颤,心中对安燃父母双亡的情报打了个问号。
“……好吧,那安燃姐姐就等一会再走好了。”苏璃的笑容有些僵硬,可惜的看了已经睡着的水寒哥哥一眼,踩着至少八厘米的高跟鞋袅袅而去,门口自有保镖等候,保证可以一根汗毛不少的送回苏家大院。
“别装了。”安燃走到易水寒身前蹲下,修长的手指快准狠的对着人家莹白的脸蛋袭去。
“……。”打苍蝇一般拍了回去,易水寒漠然的转了个身,完全无视身后讨人厌的某人。
吹吹被打红的手背,安燃兴致勃勃的提起了刚刚的承诺,一双凤眸闪闪发光,用着讨好的语气:“易大美人,我想好我要什么了。”
“是个人你就能叫美人对吧?中文怎么学的……。”易水寒忍无可忍的坐起来,一把推开离他距离过近的安燃,话说一半却突然醒过神来,阴冷的口气放缓,星眸闪烁道:“你不是中国人?”
“哈,黑发黑眼,原装的中国人,只不过是从小地方出来的么,普通话说得不好。”早在来中国之前就想好的借口,安燃说的万分真诚,天地可鉴。
不置可否的扫了她一眼,易水寒嘲讽:“恐怕还没念过书。”
“是啊是啊,你怎么知道。”安燃欢快的点着头,眼眸一转,又想起了刚才的话题:“你准备好兑现你的承诺了没?”
“你根本没做好事情,还让小煞……苏璃跑到我家里来了,还敢提报酬?”易水寒挑眉,发现每当他面对这个女人,都会不自觉地肝火上升。最好一过今天就再也不见,免得他英年早逝。
“但你不能否认我演得很好嘛,假如你不踩我的话,我肯定已经塑造了一个非常好的悲剧形象……顺便还能把你从人见人爱的水仙花抹黑成大混蛋。”安燃唯恐天下不乱的拍手,没骨头一般蹭到易水寒旁边坐下:“直接就让那小公主对你彻底死心了么。”
脑中晃过路灯下安燃楚楚可怜的小脸,易水寒嘴角抽搐的和面前这个笑的痞气十足的女人相互对比,险些得出不是一个人的结论。
“请你吃饭算报答你了,吃完我让保镖送你回去。”长桌上早就摆满了香气四溢的饭菜,易水寒长腿一迈,走到饭桌前拉开椅子坐了下去,一双刀叉用的姿势高雅,丝毫没有等安燃一道用餐的意思。
“唔,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像你那种好车停在我住的地方,不到三分钟就会被偷,就算偷不走也肯定被泼一车油漆。”霸占住一个看起来烤的最熟的牛排,入口香软的味道平复了一些没有达成愿望的失落。
易水寒做到了食不语寝不言的最高标准,二人除了刀叉磕碰碗盘的声音外,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算了,你在客房住吧。”吃完饭已经快到一点,易水寒难得的发了善心,指给安燃一间在一楼的客房,沿着纯黑大理石铺成的楼梯往二楼走去。
楼下的安燃纯洁的眨眨眼睛,四十五度角仰头,求知欲极强的道:“易大美人……我听说,你五岁还尿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正在上楼的易水寒脚步一顿,随后‘蹭蹭蹭’的连迈几步进了自己的房间,顺便把门一脚踢上,重重的表示自己的不满。
“哈哈哈哈。”安燃在楼下做叉腰狂笑状,恨不得满地打滚的德行。
直到二楼房门被悄然打开,一闪着银光的暗器以居高临下之势飞速袭来!
安燃淡定的顺好了气,不以为然的轻轻一跃,却忘了脚上穿的是软绵绵的拖鞋,不但没潇洒的躲开暗器,还险些被绊了个跟头。
那暗器却不给安燃喘息的空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贴上目标左脸,留下一个浅红的印子,后又以弱柳扶风之势飘然而坠,四两拨千斤般,端的一片大家风范。
定睛一看,发现正是易水寒之前所穿的拖鞋一只。
头上挨了一下,脚下又没站稳,安燃夸张的摔了个马趴,趴在冰凉的地板上滚来滚去,一脸痛苦的哼唧着:“不实现承诺也就罢了,竟然还玩偷袭,你怎么总对我这么残忍!”
拐角处的易水寒轻轻勾了勾唇角,一双星眸极其难得的带了两分真正地笑意,随后又像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精致的面孔冷了下来,恨恨的抬脚再次踢上了门。
楼下做受伤状的安燃见看戏的人已经散场,单手撑地借着惯性一跃而起,自我感觉这个动作着实潇洒漂亮,立马向四周的空气虚虚抱拳,郑重其事道:“不必赞赏,不必赞赏……。”
抱着崭新浴衣的张妈站在门口,恰到好处的目睹了这一幕,老脸一抽,而后不轻不重的咳了一声:“安小姐,这边请。”
“啊……好的好的。”饶是安燃的脸皮厚度,也有些汗颜,灿灿的跟在张妈后面,去了已经收拾一新的客房。
似乎易水寒酷爱黑白二色,房间里刷着黑色的油漆,水晶灯在头顶发着昏黄的光,屋内的摆设则皆是纯白,白色地板和白色的床品。左侧放着一个同样纯白的衣柜,以及雕着花纹印着金边的法式书桌。
把手中的浴衣放在纯白的床上,张妈不卑不亢的冲着安燃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关了灯,又关了房门,脚步渐响渐远。
“丢脸啊丢脸。”安燃捂脸,半死不活的靠在床上,掏出手机给白睿打了个电话。
蓝色的光芒在房间里一闪一闪,在安燃快要不耐烦之前,白睿终于接了电话。
“大小姐,有什么吩咐?”电话那头的声音略有含糊,明显刚从睡眠中惊醒。
“你知道南京……南京什么司令是多大的职位么?”安燃抱着松软的枕头,把整个身体压了上去。
“您是说南京军区司令?”白睿那边沉默了一会,给出了一个反问。
“没错,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也不管对方看不到,安燃在电话这边点头。
“大约相当于法兰公爵在英国的职位,不过司令是靠军功得来的,而且并非世袭,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不能继续担任下去。”尽可能详细的讲解了自己知道的知识,白睿犹豫一下,大着胆子问道:“您认识易氏集团的人?”
“没错……我想知道那十七个选择对象里面有没有易氏集团一个。”沉思半晌,安燃抛出了新的疑问。
“易氏集团是不在考虑范围的,因为实际的掌权者是易家老人,就是大小姐之前说的那个担任过南京军区司令的人,这种为国家流过血的人一般都为人古板,很难说服。”白睿的语气斩钉截铁。“而且易家的家族并不安稳,尤其是作为易家唯一的后人——却没有从政、反而经商的易水寒,其中有很多未知的东西。”
“我知道了。”淡然的收了线,安燃钻进被子,手臂上的伤还没好,没有洗澡的打算。
而那边被电话吵醒的白睿则坐在床上思考了很久,之后下定决心一般,从墙上隐秘的保险箱内取出了另一个电话,直接按了1键拨过去。
“怎么了?”电话刚响了两声就被接通,那头的声音轻柔悦耳,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