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力气答话,我轻轻点了点头。这时才看见面前站着的是竹儿,我四顾了一番,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布置,甚至连竹儿也是一样的,只是为何,感觉变得那么遥远?
脑袋很重,浑浑噩噩的不知已经睡了多久,全身都感觉要散架一般的难受。印象中自己中了心媚洒,回到絮飞阁,只是不知毒还在不在,我伸手触向檀中穴,右肢又传来阵阵麻痒,看来毒素并未清除。
这时,竹儿已经回来,她的手上拿着一碗类似药汁的东西走了过来。远远的便闻到了一阵苦味,只是我已经没有力气拒绝服药了。
桃林中,花已谢,庭中的枫叶如同红色的纸片飘飞在整个上空,一时间,落花红叶,蓄满了我的眼睛。低下头,轻抚一曲春江花月夜,指法却因多日不练而生疏了许多。
不远的地方,竹儿拿了我的披风急急走来,嗔道:“小姐,你才刚刚下得床来,千万不要再受寒了!”
我莞尔一笑,道:“好的。”
竹儿微叹了口气,将披风为我披上,扶着我缓缓地往回走去。自我苏醒那日开始,已经三天了,四婢中只剩下竹儿。她解释说,她们三个各自去学些东西好照顾小姐,而她是因为最合我的眼缘所以留了下来。但是对于如何找到我,我昏迷了多久,她却一直闪烁其词。我没有逼问,是因为我知道,如果他们要加害于我,恐怕现在我只是一具尸首了。
走到院门与絮飞阁之间的过道上,竹儿却突然楞了一下,停住了脚步。我看着她惊愕的表情,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院门处一道纤细的浅蓝色身影痴傻的伫立在那里,竟是沁儿!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罢,我示意竹儿去将她请进来。很奇怪,以沁儿的资质,是怎么破的外面那些奇门八卦阵的?莫非是误打误进?
不一会,我与沁儿便以宾主身份坐在絮飞阁的正殿中,喝茶。我们都没有说话,我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沁儿却是一副愣怔的模样,望着茶水发呆。
几日内,我的内伤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那心媚洒,我却只能眼睁睁地忍受自己右肢骨髓里蚁虫噬咬的痛苦,不能哼出半声。看见我额头因为极忍而沁出的微微细汗,竹儿担忧的看着我,不言语。
“原来我以为…是他……”沁儿终于开口,却是一句含糊不清的胡话。虽然如此,我还是知道,她原来以为这密院里住着的是天旭,今天看见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柳若絮了。
我笑笑道:“不知公主今日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呢?”
她无比惊讶的抬头看我,眼神里写满了不可思议,道:“你怎么认识我?我们见过面吗?”
“公主是贵人,总是容易多忘事,不记得我也没有什么。”我含笑解释道。原谅我的隐瞒吧,现在我还不敢告诉你实话。
“哦,这样啊。”沁儿又低下头,对着茶杯发呆。好一会,她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对我说道:“你是我哥哥的女人吧?要不我带你回金山国皇城,去找我哥哥,好不好?”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如此打算。虽然师兄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但是我实在没有理由去找他。面对他,我还是有一定的压力。
沁儿看我不回答,忙解释道:“哎呀,也不是啦,只是我要父皇和哥哥给我钦点驸马,可是他们就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实在没什么意思了!”
钦点驸马?难道她还没有死心?不是一场恶作剧吗?右肢的痛楚越来越剧烈,看来我是撑不了多久了。可是沁儿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坐在那里开始念叨道:“现在整个行宫就剩我们俩了,那些天逸国来议和的臣子也已经回去,空荡荡的赏轩,真的美什么意思。”
他们,都回去了?那我呢?他,真要置我于不顾?
心也开始痛起来,我按住胸口,使劲的药压下这片痛,却怎么也挡不住眼睛的微酸。
“诶,你怎么了?你不要怪哥哥不带走你,他连我都不记得带走,不是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