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一向人少,百无聊赖的胡蓝莱于是在看店的时候顺便织起了已经完成一半了的黑白相间的围巾。一边织着,一边在心里默念陈溪禾,陈溪禾,陈溪禾。。。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种很矫情的行为,可是谁都不知道在人们背后真正的那个胡蓝莱,其实是个多么矫情的女孩。
或许真的就像季夏木说的那样,根本就不是个心如止水甘于寂寞的女生。。
那为什么要故意装出一副冷漠淡定心如止水的样子呢?。。是啊,为什么呢?。。这个问题自己从来就没有搞清楚过。。
也许是因为被束缚得太久失去了追求的勇气。。也许是因为自己从来就不懂得应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安于被安排好一切的生活现状,循规蹈矩,不去打破,默默遵循。。。比如说,玩得很好很好的伙伴有一天突然要走了,即便很难过很伤心很不甘,也只能在心里悄悄地不爽,什么都不能去阻止。。
比如说,应该听爸妈的话好好读书不学坏,然后上大学,然后有个稳定的工作,然后平平淡淡平平安安到老死。。比如说,喜欢陈溪禾这种事,因为不被允许恋爱,所以坚决不能说出来,即使知道他同样喜欢我也不能说,在不知道他是否同样喜欢我的情况下更加更加不能说。。
习惯牢笼的小鸟,即使有一天牢门打开了它也不会愿意离开的,因为早就不会飞了。。嗯,不知道这算不算也是作茧自缚的一种。。
“叮叮当当~”一阵铃铛响打破咖啡吧的沉寂,胡蓝莱抬头看了一眼风尘仆仆的季夏木又低头继续手上的活儿,这段时间以来,胡蓝莱对于季夏木迟到早退的行为早就见怪不怪了。。真不知道学校那些校规校纪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想自己上学时是从来连一秒都不敢迟到的。。
“今天人不多嘛。。”季夏木走到吧台前放下书包。
“呃。。它怎么也来了?”胡蓝莱注意到跟在季夏木身后的小黑便奇怪地问道。
“不知道。”季夏木耸耸肩:“它心血来潮地跑到学校来找我玩结果被门卫挡在外面,刚好被我看到。。”
“所以你就顺便翘掉最后一节自习课喽。。”这不是疑问句,胡蓝莱一脸的了然地撇撇嘴。。
已经过招了几次胡蓝莱对小黑已经不像当初那么恐惧了:“可是你也不该把它带来,万一跟木木打起来怎么办?”
“你保护木木咯~”季夏木又习惯性地勾起暖暖的嘴角,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朝门口走去:“对了,趁现在没客人把暂停营业的牌子挂上。”
“为什么?”胡蓝莱讶异地停下手中飞舞的毛线针。
“不是通知今晚要停电么?”
“呃。。我不知道耶。。—,—||。。”什么时候通知的,胡蓝莱完全没有印象:“什么时候开始?”
“诶?我现在才看到!”季夏木似乎没有听到胡蓝莱后半句问话,突然满眼戏谑地拿起吧台上一黑一白两粒毛线球,邪邪地笑起来:“我们的胡狼妹妹原来还会做这么庸俗的事哈?”
胡蓝莱白了眼季夏木,不理他。
季夏木也无所谓,兀自抛起两粒毛线球翻转把玩起来,结果最后把线绕得到处都是。。orz。。
“季夏木,你很闲呐!!!”忍无可忍的胡蓝莱终于发火,一把夺回已经面目全非的毛线球。
“玩玩有什么要紧的,那么小气干嘛。”季夏木笑得一脸无害。
“被你弄得乱七八糟的我还怎么织啊。。”原本坐在吧台旁的胡蓝莱起身打算走回吧台内把毛线装好,有这个心智与年龄不成正比的妖孽在鬼才织得下去。。-0-。。都多大了,竟然还玩毛线。。
“喂。。”结果季夏木这声“喂”还没完四周突然就一片黑暗下来。
“这怎么回事?!”吃惊的胡蓝莱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捧着一堆的毛线傻傻地转过身问道。
“停电了。”季夏木的声音透露出一丝无奈:“我刚想说时间到了来着。”
“季,夏,木!!!”胡蓝莱觉得自己的耐心就快要耗尽了,为什么那个远远看起来成熟沉稳有着温暖微笑的夏木学长,接触久了就变成个心智未长全的孩子:“你干嘛不早说啊!”
“忘了。”即便是在黑暗中看不清对方,胡蓝莱也能想象得到季夏木现在肯定又在装无辜地耸肩膀,想想就令人恼火。。正火着,季夏木那风轻云淡的语调又飘过来:“诶,既然停电了,那随便收拾下就回家吧。”
“喂,等等!”赶紧喝停面前就要离去的身影。
“嗯?”
“那个。。。我有点夜盲。。”是极不情愿地才把自己的弱点说出来的。。对于胡蓝莱来说,恐惧和面子比起来,前者肯定占上风。
“啊?”怀疑的语气,带有笑意的语气。
“季夏木你敢笑试试。”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可以用这样的语气对季夏木说话了。。
嗯,是毫无察觉地开始的吧。。
感觉店里突然寂静下来了呢,只剩下彼此依稀可辨的呼吸声。
“季夏木?”见眼前那个模糊的人影半天没说话,胡蓝莱不禁紧张起来。毕竟视线内整片整片的漆黑对于自己来说真的是太恐怖了,如果再没人说话,胡蓝莱绝对相信自己掉进了死人坑里。
“季夏木你说话啊!。。。啊~”胡蓝莱边叫着边向前走了几步,结果就给垂在地上的毛线给绊到了,整个人向前倒去。
“喂,小心!”季夏木倒是很及时地扶住了胡蓝莱。
“哇靠,你终于说话了。”心有余悸的胡蓝莱拍着胸口:“你刚刚干嘛不说话啊。”
“我在想事情。”有事那种相当无辜且风轻云淡的语调。
这下胡蓝莱真的火大了,狗急了还跳墙呢:“季夏木,你。。”胡蓝莱缠满毛线的双手就要向季夏木那挥过去。
胡蓝莱夜盲但季夏木不夜盲啊,见胡蓝莱打来当然是本能地躲闪,而毛线本来就还有一些缠在季夏木那没整理干净,这下全乱套了。。终于,被毛线缠绊得乱七八糟的两个人华丽丽地全部摔倒在地上了。。
“胡蓝莱我真的很佩服你!”倒地的同时季夏木伸手护住了胡蓝莱的脑袋,声音听不出是责备还是戏谑。
“季夏木,还不是你害的!”生平,有生以来,第一次和一个男生如此,嗯,亲密地接触,不管平时再怎么的淡定现在也绝对是淡定不了了。。心慌意乱的胡蓝莱手忙脚乱地拼命扯着毛线要站起身来,但那该死的毛线就是越缠越紧。
“胡蓝莱你冷静点,慢慢解。”季夏木掰开胡蓝莱的手慢慢挑着毛线,语气虽然比胡蓝莱平静但也是有点说不出的烦躁。
然后,然后就在季夏木和胡蓝莱相当纠结的时候胡纱言他们出现了,接下来便是让胡蓝莱永生难忘的那一幕画面。。嗯,用胡纱言的话说,简直跟捉奸在床没两样。。orz。。
--------------------------------------------------------------------------------
“哈哈哈。。”现在胡纱言和胡蓝莱一行人连同小黑已经离开那黑漆漆的水木咖啡吧,坐在溜冰场的休息室外面喝着饮料。但胡纱言仍对刚才那经典的一幕狂笑不止,几乎要背过气去,对于胡蓝莱的尴尬则完全熟视无睹:“哈哈,太搞笑了!!。。胡蓝莱和季夏木?。。哈哈!!。。诶,季夏木,你家小黑真的很懂事耶,还知道避嫌一下。。哈哈,笑死我了。。”
廖凯坐在一旁看戏似的表情似笑非笑,而河马也笑了一会后看了看正面无表情地喝着可乐的季夏木和胡纱言身旁脸色堪比国旗的胡蓝莱,便捅了捅她的胳膊:“纱子,不是要滑冰么,开始吧。”
“哦,对吼,我们来这是要滑冰的。。廖凯,季夏木,小莱,我们都上吧~”
“呃。。小言,我还是在这看就好了吧。。”胡蓝莱坐在原地不动,犹犹豫豫地开口说道。
“那怎么行,特地拉你来玩的耶。”胡纱言上前拉住胡蓝莱。
“小言,不行啦,我不会。”
“哎呀,没关系,我教你。”胡纱言不管三七二十一,拖着胡蓝莱就走。
..
“小莱,你不要紧张,跟着我,一步步走,不难的。”
刚开始,胡纱言还真的就牵着胡蓝莱一步步小心前进,可到后来,被场上那些横冲直撞的好手们搅得心痒痒,撂下一句“你抓着扶手一圈圈走慢慢就会了”便把胡蓝莱扔在外场不管了,自己滑进场中央去。
唉,就知道小言不可靠,自己到底是干什么来的啊。。。胡蓝莱无奈地摇摇头,扶着栏杆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艰难前进。。。
慢慢的,胡蓝莱觉得自己掌握一点平衡的要领了。。于是放开手,小心翼翼地慢慢走远。。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就快要会了的说。。
“砰~!”胡蓝莱都还没来得及小激动一下自己会穿着冰鞋走了的时候,便跟突至眼前的一个正快速后退的背影撞个正着。
“季夏木又是你!我发誓我上辈子绝对跟你有仇!”待胡蓝莱坐在地上揉着摔痛的屁股看清面前撞到自己同样坐在地上的人长啥样时,简直要七窍生烟了。
“嗯,我有同感。”季夏木扯了扯嘴角,轻松地起身然后向胡蓝莱伸出右手。
胡蓝莱拍掉季夏木的手瞪了他一眼:“我自己会起来。”
可现实总是事与愿违的,穿着冰刀鞋的胡蓝莱连走路都困难更何况从地上站起来。
“喂,还要不要帮忙啊。”抱胸玩味地看胡蓝莱徒劳地努力了一阵后,季夏木笑容灿烂,再次相当友好地向她伸出右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