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这样做不是彻底与太后为敌吗?”珠儿看着坐在梳妆镜前梳头的主子,有些担心的说着。
虽然玺儿深受皇上的宠爱,但是太后毕竟是皇上的生母啊。她这样三番五次的与太后作对不怕到时候被皇上责怪吗?
与她为敌?
玺儿梳头的手停滞了一下,冷笑着。
从她出生起,她便视自己为敌人。现在难道要自己去讨好她吗?
她偏偏就是要与她为敌,逼得她走投无路如自己当时般。
赵凌不傻,不会让她自尽,更不会放走她。
也应该感谢他给自己这样的机会,在寻求解脱的时候还能够为娘亲报仇。
她要与她为敌,逼得她无反击之力,逼得她为除掉自己而联合朝廷逼赵凌将她赐死。
她要的就是这样,只有他亲手赐死了自己,子楚他们才会永远没事。
“你害怕吗?”
“奴…奴婢不怕!”珠儿忙摇摇头。说不怕是假的,若哪天玺儿失宠了,她们都会受牵连的。
“呵~到时候你们只需按照她的意思做就行。”不用顾忌她们现在的主仆情分。
“娘娘——”珠儿忙跪了下来。
玺儿无神的眼中有着些许无奈,“起来吧,你们还有好长的路要走——”不像她,被人用无形枷锁牵引着艰难往前走。凤仪宫
“真是气死哀家了,那小贱人越来越放肆了?”
太后有些气愤的拍着桌子,竟然将吉妃赐死。
谁给了她那么大的胆子,一个还没有册封的贱人凭什么在后宫那么嚣张。
吉妃可是他们多年来辛辛苦苦栽培的娘家势力,从进宫历来就深受皇上宠爱。那贱人一句话不说竟将人给赐死。真是太嚣张了。
“幸好华妃这次生的是位帝姬,要真生出了皇子那还了得?”皇后站在旁边帮太后顺着气。
原计划若是生帝姬就算了,若是皇子,死了华妃,那皇子还不是过继到她这边养?再被皇上册立为太子,那么,看还有谁能够动摇他们高家在朝廷的势力?
“太后难道不劝劝皇上吗?”就这样任由那女子成为她们的劲敌?
太后听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也有些时候没有见过赵凌了,听说是金国违约,竟带兵南下进攻他们宋朝。赵凌为这事已有好些天没有来给她请安了。
“那太后就要这样任由她胡来吗?”后宫现在谁不是在观望着这凤仪宫。
那贱人不止一次的向太后发起挑衅了!太后难道就没有一丝反攻的痕迹?
“就凭她现在的实力她也敢跟我斗?”仗着皇上的宠爱也就罢了,没有外戚的实力看她能够嚣张多久?
她倒要看着她一步一步怎样被她仗势的宠爱吞噬!
“是啊,没有那个实力!”一道莺莺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玺儿一袭紫金色宫装,衬得她娇媚无骨,双眸含笑,嘴角微扬,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呦,皇后与几位太妃娘娘都在呢!”冷冷的注视让她们都低下了头。
“你来这里做什么?”太后隐忍着,厉眸一闪,沉声说道。
玺儿忽略掉她的神色,笑着直径走到她的跟前,“来给您…问好啊!”
不经意的抬头扫过几位太妃。
“太后,臣妾先告辞了。”
“太后,臣妾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了”
“……”
看着皇后及太妃们都很“识相”的告辞,太后有些恶毒的盯着玺儿,却看到了她脸上的笑容。
狠狠的像是在嘲讽她一般。
微微扬手,殿内的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不愿退出去的也被强拉了出去。
大殿的门就这样关上。
“你到底想怎么样?”盯着玺儿,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您说呢?”在她的身旁坐下,玺儿悠悠的反问着。
曾记得在这里,她被几个嬷嬷按住强扇了多少个耳巴,没想到现在,她竟然有勇气站在这里与她(太后)对抗。
“我要的不多,就是要你跪在我母亲的灵位前忏悔。”去忏悔一位善良无奈的母亲所受的苦。
“你…认为我会吗?”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位曾经不敢看着自己的胆小女孩,还在看起来竟如地狱的罗刹一般强强的压制着自己。
“会!”玺儿的眼神变的犀利,冷冷的寒射着她。
太后的身子摇晃了下,冷抽了一口气问道:“凭什么这么肯定?”这也太天真了!
“凭您儿子对我的宠爱。”站起身来,玺儿直视着她毫无表情的说道:“您有您在朝廷的实力,但是您忘了我在您儿子心中的影响了。”
看看他的后宫,那一张张有着与自己相似几分的面孔,知情人一看便一目明了。
“皇上与太后的对决,您说,谁会赢?”不论如何,结果都是两败俱伤。
但太后是聪明人,当然不会与自己的儿子硬碰硬。
只会想往常般,按住儿子心的同时,出其不意的将对手致死,还不会让儿子怀疑。
半晌,静得周围只剩下他们的呼吸。
“好!”咬着牙,狠狠地说出这个字。
“凤仪宫的佛堂,还劳太后多多挂心了。”说着,人已出了大殿,留下太后一人在那气的浑身颤抖。
凤仪宫的佛堂,在玺儿进来时冯甄儿的灵牌已被安置在了里面。昭阳宫
“娘娘,皇上派人送来了明日册封的吉服!”
“娘娘,皇上派人来说明日娘娘卯时在宣武门上轿,辰时被迎进皇宫……”
“……”
“知道了,都退下吧!”看着殿内摆放的那些明日要用的东西,玺儿有些控制不住的烦声道。
明天,就在明天,她又将成为别的男人的新娘。
窗户正对的正殿,灯烛依旧明亮。
有些踉跄,不顾外面宫人的差异,玺儿闯进了那座正殿,她母亲曾经的寝殿。
里面的所有依旧,不同的是那位曾是她父皇的人有些老了。
“甄…甄儿…不,你是谁?…玺儿?”站在她母亲画像前的老人在看到她后眼中有些一丝呆滞。
这,还是当年那位意气风发的皇上吗?
玺儿看了看他,又转头看着挂在上面那幅画着她母亲画像的话,“还在追忆?”
叹息,轻微的。
“是在追忆过往还是在忏悔?”玺儿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一刀刀的刺进赵玄宇的心里。
看着找玄宇的无动于衷,玺儿有些激动地上前将那幅画取下。
“玺儿——”看到玺儿的动作,赵玄宇呼道。
“忏悔您不曾实践过的承诺?还是忏悔您无爱的霸道?”将画拿至身后,玺儿冷冷的看着这位自己叫了十几年父皇的人。
“不…不是的!”看着玺儿,赵玄宇有些无助压抑的否认着。
“您都知道的不是吗?为什么不出面阻止?为什么让它继续发生?为什么又一次将您的自私与冷血发挥的淋漓尽致?”玺儿有些愤恨的怒吼着。
她以为他会出面阻止,一位曾今身为自己父皇的他还记得母亲死前的信誓承诺。
呵~没想到那都是骗人的,都是空白的。
“玺儿,不是这样的。”无力似乎更加让人无法信服。
“您以为退了皇位守着我母亲的画像就是对她的爱?害死她深爱的人将她深爱的女儿一次次推入火海就是您对她最高的宠爱?”
“不,我爱她!”从第一次看到她时就爱上了,一直都爱。
玺儿听后仿佛觉得那是个好笑的笑话,“爱?您知道爱吗?爱是什么?”冷冷的嘲讽与不屑让玺儿觉得眼前这位的可恨,“不,您不懂…对您来说,爱就是自私,就是强制,就是轻而易举的从您属下身边抢来……呵~您的儿子也是好样的,彻底将您的爱发挥的彻底…”
“玺儿——”看着眼前这位与甄儿相似的女孩,玄宇双眼湿润却无力反驳。
对,他都知道,却在心里自私的不去理会。
“明天…明天…”像是自语又像是嘲讽,玺儿低低的喃声着。
“哈哈哈——哈哈哈——”大笑着,将手中的画像在赵玄宇还来不及的阻止下撕碎,飘散一地。
你们要的结果,你们自认为聪明主导的一切,你们深深逃避却又不敢面对的一切,明天,就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