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婴呢?”慌乱在心间四散,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脑中悬着。
“……”慧娘那肿红的双眼中有着犹豫。
玺儿拉着她的胳膊急急地呼着,子婴呢,刚刚他还在自己耳边说话的啊!
“子婴少爷因为私自带你出宫,和追来的御林军打斗时…被…当场…击毙!”
玺儿如雷劈当场,不可能的啊!
“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老天真的好残忍,为什么要一次次的将身边关心自己的人都带走,子婴还那么年轻,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的啊!
怎么可能?昨晚明明还和自己共骑一匹马逃命的啊!
“我要见南宫伯伯——”慌乱的想要下床去,却被慧娘拦住,“出不去的,皇上已经封锁了昭阳宫的个个宫门,连小小姐你寝室的门口窗口都守满了侍卫,皇上下令,小小姐除了能在这个寝宫活动外,那都不能去!”
玺儿不信的想要跑出去,打开门,侍卫冰冷的声音传来:“请帝姬回去!”
“他怎么可以这样?”玺儿有些发疯,抓狂,她要去见南宫伯伯,想要向他忏悔,不管怎么说都是她害了子婴的。子楚哥哥呢?他要是知道后会怎样,他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吗?
“小小姐,先进来吧!”将快要倒地的玺儿扶回寝宫。
……
愣愣的坐在梳妆镜台前,低喃着:“他要关我多久,一天?两天?一年?还是一辈子?”
那黯然的神色,哭泣后的憔悴,让人不禁为之心痛。
慧娘默默的站在她身旁,低声的抽泣着,小姐,您看到了吗?老天是这样的残忍,将您当年的遭遇在小小姐身上重演着。
如果您和上官少爷在天有灵的话,帮帮小小姐吧!
“皇上驾到——”门外传来一阵请安声!
殿门被赵凌推开,那秀气的脸庞上没有了往日的柔和,眼神的低处有着暴戾的气息。
挥手将慧娘退下,走到玺儿身边,看着望着镜子失神的玺儿。那失落的模样让人好像好生爱怜。
“玺儿——”弯下身,转过玺儿的双肩,让她看着他。
可是玺儿倔强的低着头,不想去看那个已经“变质“了的凌哥哥。
“其实…我也很难过——”语气中竟有着乞求的意味。
玺儿抬头看着他,用那陌生的眼神,让他感到无力。
“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啊——”
他清晰地在玺儿的眼神中看到一种叫做轻蔑的因素,“是为了你自己吧!”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可亲的“凌哥哥”了!
“我——”
“请问,要关我多久?”
保护好自己,不能在娇弱下去,这是子楚哥哥和子婴告诉自己的。
“你——”不敢相信,那乖巧的玺儿竟会对自己冷语,那语气,那眼神竟是那样的陌生。
“你非要这样与我说话吗?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
“以前的凌哥哥已经不在了——”在那天,她那可亲的凌哥哥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了!
“罢了——”在这样说下去,他害怕自己会冲动的又做出什么事来,深深的屏息了一下,“我来,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
“金国使臣今日在早朝上提出了他们合约的最后一项——和亲!”
玺儿一副“然后呢?”的看着他,心中渐渐有些明了。
“指明提出要你去!”这就是他这一天心情不爽的事情,好不容易能将玺儿囚禁在宫里了,没想到金国也打起了她的主意。
呵,原来是这样啊,她现在已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反抗会有用吗?
“什么时候?”
“你就这么想要嫁过去吗?”
“不然呢?”
“你可以反抗,拒绝,甚至是大闹啊——你应该知道,金国是蛮夷之地,他们是不会善待汉人女子的,往年嫁过去的汉人女子大多下场都很惨!”她的表情竟是那样的无所谓,不在乎,仿佛要嫁的人不是她自己一样。
“会有用吗?不嫁过去,就会成为你的妃,难道你会让我与子楚在一起?留在这皇宫中,我的下场也一样会很惨,不是吗?”
语气中有着自嘲——将他来的目的也道明了。
“我会保护你的啊!”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他的保护,只是将身边关心她的人一一除去。
“你这样做,那子楚怎么办?”既然她不在乎自己,那么应该在乎她的子楚哥哥吧!
“不要告诉子楚哥哥!”近来的打击已经够多的了,她不敢肯定子楚知道她去和亲的消息后会怎样,她不敢想,那温和的子楚哥哥,那个一直守在自己身边呵护自己的子楚哥哥,那个要发誓今生只娶自己为妻的子楚哥哥……她舍不得他去伤心,去难过——
“这是我最后一次请求你了,凌哥哥!”
“为什么?”为何她的语气中竟有着诀别的意思?
“那天,我一定不会辜负众望,不会给大宋丢人的!”受自己连累的人已经够多了,就算她不是父皇的亲生女儿,她名义上还是大宋的玺儿帝姬。
“皇上可以放心的回去了!”
闭上眼,泪无息的流了下来,为她即将“死去”的未来!
从今以后她不再是那个天真无知,任人欺负的玺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