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黑衣人的来历纠结的一头雾水的可不只是黎银时,还有那初到城里刚刚灌了缸酒的醉鬼,醉鬼皱着眉,显然是认真的在想这些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是怎么找到他的?
醉鬼可是知道的,他的仇家是哪儿都有的,毕竟毒修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药材!而从哪里最能容易找到药材?莫过于各大家族的药材库了。
醉鬼现在能修炼到金丹期,偷到过许多珍稀的药材也是占了大部分原因的。
只是醉鬼苦恼的是,哪个家族这么看不起他,就找了这么些个杂碎过来,都不舍得来些正规的修士,玩的一点都不过瘾。
越世天看着黎银时走近,看着黎银时那光进去都透不出来的眸子,低了头,不情愿去对视,越世天有一种感觉,如果让黎银时看着了,那便会被看的通通透透的,一点儿隐私都没有,就连他心底的龌蹉,也会被知道的一清二楚。
“对不起。”越世天轻轻的说,他知道,他跟着别人只能给别人带来困扰,毕竟家族里的那些个人可不会容忍着他活着长大,不然他姐姐也不会是那般下场了,就差没横死在异地了。
他猜到了,来的这些人的意图。如果他和姐姐没有见到黎银时,怕是都活不到现在吧,这一点,越世天也很明白,家里人的残暴,他更明白。
怎么说也是大家族出来的人,即使被保护的好好的,也终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越世天知道,自己很卑鄙,留下来,不仅是为了承诺,还为了保着性命,他是知道的,黎银时的不凡,即使黎银时看起来比他还要小,不过也是一样的,达者为师,这一点,越世天不反驳。
黎银时没有答话,越世天躲避的模样让她很是不爽,不是为了这一次的麻烦,而是为了越世天的态度,虽然他是打不过,但也不至于无法还手。
即使那灵魂的依旧是澄清的,还没有被污浊,但是黎银时觉得,已经不远了。
堕落的标志是什么?就是心变了。
“再有下次,死!”黎银时本就不是会迁就的人,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我要你,杀了他们。”黎银时淡淡的说,也不等越世天搭话,便一边侧了身子做出让越世天过去的模样。
在听到他说对不起的时候,黎银时终于知道这是哪儿的人了,虽然她没有猜中,但也是有心理准备了。
这祸事既然是越世天引出来的,那么想必是和他的家族有关系。
这一点,无论是越世天自己还是黎银时,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毕竟黎银时在捡到越世天的时候就已经能够预料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了,只是不知道为何派出的人儿是这么弱的?
难不成是想着越世天不过是一个刚摸着修仙门栏的少年,连门都没有得进,那些家族里的人就松懈了?不愿意派出高手来截杀,怕掉面子吗?黎银时暗自猜测。
越世天站在那儿,不肯动,只是听了话之后才抬起了头,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黎银时,满脸惊骇,像是不可置信一般,竟是不相信她会下达如此残忍的指令。
黎银时也不言语,她最讨厌这样的善良,明知道是来要自己命的人,却依旧让他们完好无损的离开,怎么?还等着人家更强大了,再回来杀你?
有决心要杀人的,从不因为一次的失败而退缩,更不会因为某些要杀的人的善良而感动,因为见得太多,便麻木了,除非,是不合格的杀手。
黎银时觉着,她看不惯这样的善良。
就像是农夫与蛇的故事,不过从不学农夫,黎银时怀里揣的,可不是蛇,只是那有了些毒的蚂蚁,而且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踩死那蚂蚁的,在它还没有咬到她,仅是张嘴的时候。
“不会吧?这小哥儿还没有杀过人?”醉鬼一副吃惊的模样看着越世天,“啧啧啧啧。”醉鬼一边在嘴里发出声响,一边又丢下脚下那个黑衣人头领,走了过去围着越世天转着圈。
“还真是一个纯善的孩子啊。”醉鬼称赞着,只是话语里却是浓浓的嗤之以鼻的味道。
善良,能存活多久呢?如果你不用一层污垢糊着把它存进心里,在这人吃人的世界里,说不定哪一天就被吃掉了,尸骨无存,醉鬼耸了耸肩。
越世天不适的僵着身子,脖子梗在那儿,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醉鬼身上的酒气让他很是不爽,秀气好看的眉都皱了起来。
越世天是知道的,这是个吃人的世界,但他却固执的不承认罢了,自欺欺人。
黎银时一贯是觉着的,那少年的秀气,跟女孩子是一个样的,如果不是她初见时看见了少年那怒火的模样,怕是不会带着越世天的吧。
不想咬人的兔子不是好兔子,只能被人吃,不是吗?黎银时不介意养一只白白的兔子,偶尔逗弄逗弄,伸个手指,看看咬不咬,然后倒了一盆墨汁,把白兔子浸进入,染黑。
“还不快去!”黎银时的声音变得有些凛冽,冷冷的,像是一把刀子,用杀气凝成的刀子,即使黎银时小心的把那四散的杀气从越世天的身旁绕了过去,可是越世天还是能感觉到到那浓浓的寒意,如坠寒窟。
而醉鬼则是呆滞在了那里,他不同于越世天,越世天是连修仙的门栏都没摸到的小少年,而醉鬼他可是在这修仙的道儿上走了有一小段路的人了,自然是不同于越世天的无知,分的清也知道那杀气里的血腥。
如果可以,醉鬼想逃跑,不为别的,就为了那杀气里的显现地狱,只是那气焰太浓,硬生生的把他定在那。
恶魔!这个恶魔!醉鬼的脸色差的可怕,任谁都想不到吧,这幅人畜无害的皮囊下,竟藏了如此巨大的杀气,她到底,杀过多少人!醉鬼的眼里,分明是惊骇。
黎银时也看着醉鬼的模样了,知道是自己失态了,也没什么办法,更不会去做什么补救,做了就是做了,不管对错,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黎银时也懒得去管醉鬼在想些什么,只是诡秘的朝越世天笑了笑。
越世天生生的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