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径直找了老板娘要了洗澡水的,还索要了一双黑色勾边的布鞋,她可不喜欢一直飘飘的走路,有了鞋子她还是喜欢脚踏实地的。
黎银时也是随便的寻了一间空了的客房便进去了,也没讲究什么。
黎银时伸手捞了一把水,已经感觉不到温温的触感了,黎银时擦了发,穿了那件黑底红边的衣服,走到外边。
发丝柔软的伏在她的肩上,拱出了不算自然的弧度,黎银时披了发,也懒得绾发,便寻了路回去她的上房。
路上见着老板娘,黎银时看着脸都白了的老板娘,也没说什么,只是提醒老板娘要收好她刚刚洗澡用的东西,便继续走了。
也没敲门,门也没上闩,黎银时就这么一推就进了上房。
越世天也是刚刚洗好,刚刚束好了里衣,头发上还挂了水珠,映在白色的里衣上,一个儿一个儿的印子。
好像回来的不是时候?黎银时侧了侧头,眼睛里盛了满满的无辜,黎银时移了眼神,直直的看着越世天的锁骨处,想象着那处凹陷的触感。
正想做些什么,外边却突然传来阵阵灵气的暴动,哦?有修士在打架?黎银时突然来了兴致,也不管越世天了,径直的往外去了。
越世天呆楞楞的看着黎银时出去,有些不知所措,是他又做错什么了吗?越世天呆着,却没有忘记从那一堆衣服里挑出一件白底蓝花绣边的外衣,套了上去。
黎银时出了客栈,已经是入夜了,天边的余晖褪去,西边儿刚刚起了一个圆磨似的月亮,银亮银亮的。
客栈门口点了灯,那灯笼挂在客栈牌匾前方约摸五六寸的地方,黄色的垂下来的流苏在风中招摇着。
黎银时回头看了看客栈,上房的门窗没关,轻易就能看见越世天在穿衣服的模样。黎银时默不作声的转了脸回去,纵跃的往那灵气暴动的地方过去,黑色勾边儿的鞋儿踩在已经没有人的街道上,发出轻声的“啪嗒——啪嗒——”的响动。
那灵气的暴动点不在城内,而是在城外郊区的一片林子里。黎银时匆匆的停了脚步,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悄然的探出头去打量着那打架的修士。
那是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鹤发鸡皮的,一个穿了一件端庄雍容的黄裳,似是贴了金片一般,一闪一闪的,黄裳的老人沉默的攻击,也不说话,一柄软剑耍的虎虎生威,明显是占了上风。
另一个则是处在下风,穿的也是花俏,红红绿绿的,跟个花儿似的,让人有些眼花缭乱的,穿着花俏的老人使得是暗器,多是一些银镖金针一类的东西,上边都淬了毒,亮闪闪的,莫名的在空气中散了一丝腥甜的味道。
虽说那老人穿的花俏,可这并不妨碍黎银时看出他的邋遢,毕竟你见过那个人头发乱糟糟的摸着暗器的手都是油腻腻的。要是黎银时,她都不愿意去受那银镖,太脏了一点!
不过……这花俏老人倒也是个玩毒的,虽然也是没什么高级货色,也不知是不是因着没有遭到大的性命威胁,所以才没有用高级货色。
不过这老人用的毒倒是特恶心人的,这点黎银时嗅着药草的味道就能知道,就连黎银时手上的青蛇,也是嫌恶的抬起了头,往后边缩了缩。
青蛇自上次吸了越世天姐姐身上的毒,便大多数时间都是昏厥着的黎银时不叫基本上都是趴着修养的懒洋洋的模样,如今竟然自己爬起来而后往后退了退,足以看出那花俏老人的毒到底有多恶心人了!
那些个毒,虽然都不算能让人丧命,却都是一些下三滥的,什么泻药痒痒药的层出不穷。
黎银时把青蛇的脑袋往下压了压,免得被人给发现。依着那两人的打斗时透出来的气,黎银时可是能感觉到这两老人的境界可是比她高了两个大境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可没有自负到可以无视两个大境界。
“醉鬼!交出那雪叶三花!”那黄裳老人的脸上泛了怒色,出手也更加急促了。任谁缠斗了几个时辰都啃不下一个人的时候怕是都会暴躁的吧?那黄裳老人便是这般光景了。
虽说玩毒的单体攻击不高,更偏重于一锅端的群斗用毒,但也绝不能说玩毒的单打就差了,这可就大错特错了!
正相反,单打独斗中,反倒是玩毒的最难缠,不是实力的问题,而是玩毒的那身上跟刺猬一般的毒针,不知什么时候就扎你一下,让人防不胜防!
不过……如果她没听错,刚刚那黄裳的老人说的是“雪叶三花”?那倒是味不错的药,黎银时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那穿的花俏的老人,这倒不是个庸手!
说到这雪叶三花,它长在冰天雪地里,千年两叶,叶如雪花,再过千年,才有第三叶,三叶如花,遂称雪叶三花。
雪叶三花是个不错的疗伤药,用的得当的话,到可以制些治疗各类能量形态刺激皮肤的药,而且药效也不错!
反之,加些辅料,到可以做成让人皮肤溃烂一直到死的药,药效之顽强,让人闻之变色,而且这雪叶三花,还附带了破防御的效果。这倒是个阴人的好药!
“凭什么!我醉鬼拿到手的药,哪有还回去的道理!看镖!”那花俏老人显然是不屑于与那黄裳老人协商的,天女散花的撒了一大片的银镖出去。
这倒是个对胃口的性格,到了她手的药,哪有还回去的道理?就算是看到了,又哪有不抢过来的道理?黎银时笑了。
打了一半,那黄裳老人脸色骤然一变,变得很是难看,而来往去防守的滴水不漏的软剑也出现了空当,被一银镖划破了拿着剑的那只手的袖子。
一直游移着不肯用大招的黄裳老人猛的一运气,气如长虹,剑若霹雳,一往无前的直直的戳向花俏老人的心室,花俏老人一下子措手不及的,竟被剑直直的穿过透出体外,血染了满地。
黄裳老人收了剑,似是只为了给个惩罚给花俏老人一般,也没去检查花俏老人死了没有,更没有去搜那花俏老人的身,而是匆匆的收了剑,回身三下两下的走了,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咳咳……这老鬼,够狠!”那花俏老人捂了胸口,血液虽说是慢慢止住了,可那花俏老人的脸色却是更苍白。
任谁打斗了几个时辰体内都快油尽灯枯的时候还将体内最后一丝能量抽去护着断开的心脉促进愈合,都会如这花俏老人一般狼狈!
毕竟不是谁都能承受体内一下子空荡荡的感觉,一个不好说不定还会被反噬。
黎银时缓缓的从遮蔽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