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手里的雪茄被人抽了去,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说了多少次了,抽烟对身体不好!”
田世荣睁开眼睛,看到田茵茵嗔怪的样子,先是一愣,随即摸摸溜圆锃亮的秃头,哈哈大笑,“茵茵啊,女人啊还是少管些男人,不然哪有男人要你?”
“我为什么要男人要?这世上只有我要不要男人,没有男人要不要我。”田茵茵边说边把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
田世荣又是哈哈一笑,“果然是我田世荣的女儿,虎父无犬女啊。”
田茵茵受了他恭维,扬起下巴笑了笑,随即在他边上坐下,随意翻着茶几上的报纸。
“不是有舞会么,怎么回来的这样早?”田世荣问她。
“总是舞会,我已经厌烦去了。那个张冠林总是缠着我,烦着呢。”田茵茵没好气的说。
“张冠林?那不是法务司长的儿子么?这样的人你都看不上?”田世荣故意打趣她。
田茵茵又是一嗔,“京州城里我能看上的有几个,您还不清楚?”
“可是你看上的那个现在被困着呢。”顿了顿,看田茵茵还在仔细的浏览报纸,田世荣斗字不识几个,便问她,“今天报纸说什么?”
田茵茵头没从报纸里抬起来,“还不是那些,通州被围,政府改选,物价飞涨什么的,要不就是些上流社会的风流韵事。每天都差不多。”说着把报纸一和,盖在茶几上。
“夏子凌好像被围了好几日了吧?他哥还真沉的住气。”未几又斜睨她,“茵茵啊,你当真是中意夏家那个小子的么?也不见你着急。”
田茵茵一笑,“有什么好着急?着急又怎样?人家不来求我们,难道我们自己要巴巴的求他们不成。爹你不是总说,谁能沉住气,谁才是最后的赢家么?”
田世荣又是一阵大笑,“把你生成姑娘,真是委屈你了。不过对着男人嘛,该强的时候要强,该示弱的时候,还是得示弱。”
“像你的那几个姨太太?我才不要!”田茵茵的话刚说完,就看见四姨太端着煲盅尴尬的站在门口。
田世荣知道女儿和几个姨太太关系不太好,就起身打岔说:“可巧,有口福了。小四又燉了什么好汤给我?”
四姨太虽然心里老大个不高兴,面上还是堆出一脸的烂笑,“燉了虫草,茵茵要不要一起喝?”
田茵茵也是会给父亲留面子的人,却又不太爱敷衍那些姨太太,只淡淡的说,“谢谢四姨太,我要去睡了,就不吃了,还是留给爹吧。”然后施施然从她身边走过。
是夜,星子稀疏,月光分外的明亮。
婉涔站在庭院里的一颗八棱海棠树下。她听母亲说过,这棵海棠是当年她出生的时候种下的,如今已然婷婷如盖。
当年父亲要母亲选一棵树种下,母亲就选了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