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停顿下来,笑声也停止了。只转过身看到灯光下的南宫辰此刻正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我,他的表情依然很温柔,而眸光里却隐着一份幽暗,让人看不真切。
“林绮菲呢?”
我越过他的身体在宴会中搜寻着那一抹酒红色的身影,却怎样都看不到。
“她已经被我派人送回所住的酒店了。”
南宫辰的声音依然动人,低低的很是魅惑。
我有些遗憾地从这处幽暗的位置起身,对面前的樱庭翔一微微一笑,“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今天晚上和你聊天真的很愉快。”
“我也是。”
樱庭翔一的笑容明朗而惑人,他站起身看了看我身边的南宫辰,与他点了一下头。两个人看上去似乎认识,却都没有说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只觉得他们看着对方的目光都很不友善,像是眼里藏着一把尖利的刃,锋利地可以瞬间让人迸出艳丽的血花。
有一种我没有察觉的危险气息在空气里悄悄蔓延。
当走出酒店,一阵夜风吹拂而来。我的头便有些疼了起来,感到脚下的高跟鞋很是碍事,便不顾地脱了下来,扔到一边。
“浅浅,你喝多了。”
南宫辰的声音在夜风中不再温柔,几分低沉。
我没看他,也没有坐进他的车子里。只径自沿着马路走着,夜风冷硬,吹在身上很冷,却可以扫去我郁沉的心情。
南宫辰没有上车,他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司机只好极慢地开着车,小心翼翼地跟在我们身后。
“你不用管我,我只想吹吹风,等一会儿我会自己打车回去。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迷路的。”
我的心情虽然糟糕,却也没有当着南宫辰的面发泄出来。
我们之间的隔阂纵然再深,我也明白自己目前的立场,不会与他撕破脸。
可是他却分明不想让我好过,一定要逼得我将脸撕破才会高兴。
“绮菲今天过来只是因为有个重要的客户,因为这个项目她是主要的负责人之一。”
南宫辰的声音在寥无几人的路上显得异常清晰,我的耳朵嗡了一下,停下来将头侧向一边,身体向后靠在一棵梧桐树干上,望着他幽深的眸子,眼中升起淡淡云雾。
空气里沉默了良久。
“你不会以为我是在吃醋吧。真可笑,我为什么要吃醋,为什么要为你吃醋?”
我的头变的更疼了,昏昏沉沉的,只听到自己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刺耳突兀。
“因为我是你的丈夫。”
南宫辰的眸光变的深沉,他走上前来,想要将我抱在怀里,我却用力推开了他。
“丈夫?”
我像是遇到了一个十分难解的奥数题,只十分困惑地看了他半晌,他的脸因为我目光中的困惑而逐渐阴沉下来。
看得出他并不高兴,可眼中的那道复杂又意味着什么,我却不得而知了。
也不想知道。
“哦,你是我的丈夫。所以看到你和别的女人接近,我就要吃醋。你还真是倒霉,竟然会娶一个喜欢吃醋的女人。真是不幸啊。”
我用感慨的声音说出这一番话,语气里仿佛自己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局外人。
“所以,我们都是一样的。”
南宫辰的回答出乎我的意外,我再将头抬起时,他已不容分说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并猝不及防地将我打横抱起,使我赤、裸的脚心离开了冰冷的地面。
“因为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相谈甚欢的时候,也会不高兴。”
脚下突然失重,让我无意识地忙伸出胳膊环上他的颈项。
“你说什么?”
我瞪大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目光深沉,“我说,我想杀了你。”
夜里的风变得更冷了,他淡淡的声音像是一颗投入镜湖中的石子,让平静的湖面掀起波涛涟漪,久久不息。
次日里我醒来的时候,阳光照射进来,在房间里洒泄了一床淡淡的暖。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头里像是被灌了铅,沉沉地提不起精神。
眼睛有些涩涩的,身体变得绵软无力,身下更是酸痛难当。
嗓子有些干,我想下床去给自己倒杯水喝。身后却是伸出一只手,轻易便将我捞入他的怀中。
“昨晚那么折腾,我还以为你至少要睡到今天晚上。”
慵懒的声音里说不出的魅惑,我看着面前男人一双含笑的狭长深眸,才骤然想起昨夜里的疯狂。
脸上不由得附上一层淡淡红云。
原来这身体的酸痛,并不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而造成的。
昨夜南宫辰将我带回别墅,才进了客厅,他便失去耐心地将我压在地上,连我身上的礼裙都没有脱下,也没有任何的前奏,像是一只沉睡在冰山里的寒兽,一旦冰雪消融地苏醒过来,便会急不可耐地失去理智,迫不及待地想要猎食,用以填满空腹的肚子。
而我,便很不幸地成为了他用来填腹的猎物。
他到底要了我多少次,我已经忘记了。只隐约记得他在我的耳边不停说着什么,却模糊地不再记得,只记得自己发出低低的哭泣声音,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般,在他身下不停地哭,不停地哭。
“浅浅,我们已经结婚半年,半年里的点点滴滴,难道还不足以让你明白我对你的心吗?”
南宫辰凝视着我,他目光里的柔溺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紧紧咬住下唇,只垂下眼,让卷长浓密的睫毛遮去眼中的眸光,沉默。
“是因为你不爱我,所以才根本不想看到吗?”
南宫辰的声音低低传来,我的心里发出一个强烈的声音,然而我的脸上依旧沉静着,默然着。
“你果然——。”
南宫辰不再说话,只默默站起身来,径自将衣服穿好。
“昨晚你太累了,今天就继续休息吧。我今晚还有事情,可能会很晚回来。”
他声音里的温柔消失了许多,我双眼干涩地看着他关门的身影,心脏异常缓慢地跳动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停止。
这样也好,不会让他觉得我离不开他。不会觉得我是轻易被他控制在手心里的棋子。
只是如此一来,他会不会因此而将我变成弃子。直接放弃我手中的股权,转而强行将叶氏纳入囊中。这令人灰心的想法又不禁使我变得沮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