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轻叹息飘散在静谧的夜中,这鬼还会说话吗?还是原来我有通灵的本领,可以听到鬼的声音。不过,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我顿时睁开眼睛,放在我的眉眼间的手指便不由僵了僵。清辉下映出一张清俊华贵的面容,少了白日里妖孽祸水的味道,就连那一双狭长地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也褪去了阴佞的神色。
“你以为自己是鬼吗?以为突然睁开铜铃大的眼睛就可以吓人一跳。”
没错,眼前这个皱眉的毒舌男人可不就是司徒乔。
“到底是谁像鬼似的消声无息走进我的房间。拜托,我们可是男女有别,我还是个有夫之妇。就算你要探视我,就不能选个青天白日进来。真是的,我还以为七月撞鬼呢。”
我瞪他一眼,突然想到他刚才的比喻,顿时忿忿不平,到最后连腮帮子都变得鼓鼓地怒视他。
别人都说我的眼睛像洋娃娃一样清澈美丽,还从来没有人把我的眼睛比喻成铜铃。全世界也只有司徒乔这个家伙会如此挖苦我了。
看来,他果然不但活着,而且还活的很健康。
我略略冷扫了一眼他的身上,虽然穿着蓝白条子相见的病服,不过身上看上去倒是很无恙。
“死神一定都觉得收了你很麻烦,所以才让你在人间多活两天。看上去你倒很精神嘛。”
我一边支撑着从床上坐起,一边笑着拍了拍他的左肩。
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下意识地将右手放在左肩上,表情明显是忍耐的神色。
“你真的受伤了?难道是被砸到了肩膀?”
我的声音分贝明显低弱,只倾身上前满脸担忧地看了看他。
对他说,“其实我刚刚只是很轻地拍了一下,真的很轻。一定是医生没有把你的伤口包扎好,明天你可别忘了找医生负责。”
司徒乔抬起头颇有些无语地沉默看我半晌。然后将他放在左肩上的右手拿下,却又抬起两只手握住了我的双手,我本想抽开,又怕力度太大万一又牵动了他的伤口,那这责任我是非担不可了。所以便忍了忍,只让他牵着。
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我十分大度地想着。虽然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困惑以及几分隐隐不快的杀气。
“我知道不该晚上过来看你,只是我刚刚醒来,第一个想要见的人就是你。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多了。”
老实说,和司徒乔在一起的时候说正常话的时候太少,几乎屈指可数。所以当他用这样一本正经的语气和我说话时,反倒让我浑身不自在起来。尤其是他用那双越是在月色里变得更加魅惑人心的迷人紫眸深深注视着我的时候,我的身上顿时起满了鸡皮疙瘩,身上又不由自主地颤了一颤。
“司徒乔,你正常吧。没发高烧吧?”
我艰难地抽出一只手来试探在他的额头,想着是不是因为那个叫做维特利亚的女人死了让他受到了打击。虽然他对那个女人一直语气冷漠,可我明白其实他只是想要维特利亚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否则当初在处置维特利亚父亲的时候,他就不会放过她了。
只是维特利亚没有看到他背后的苦心,我也是在这次醒来之后才悟出来的。
纵使无爱,却也有情。
我不相信司徒乔真的是那种铁石心肠的男人。
只是那个美丽的女人已经香消玉殒了,一切都无法挽救了。
司徒乔取下我的手,握在手心中。老实说,他的手过去并没有现在这样冰凉。我听说一个人的血如果冷了,那么他的体温也会随之下降。看着司徒乔,我猜测着他是不是因为杀了很多人,所以血液真的变得冷了。
“浅浅,三年前我就一直后悔没有坚持把你带回荷兰。现在我真的后悔了,后悔因为害怕让你遇到危险而没有和你在一起。可是现在我后悔了,我想和你在一起,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司徒乔忽然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吓得立刻将手用力抽离出来。
“司徒乔,你看清楚了,我们现在都已经不再是五年前的孩子了。现在我已经结婚了,而且还差点做了孩子他妈。你就算喜欢,也该把目光放在其他年轻的女孩子身上。这玩笑可开大了,太大了。”
听了他的话,我忽然就觉得自己三年前的失忆果然与他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了。也许,当时他虽然没能如愿地将我带走,但是他的仇家却可能知道了我的存在,然后便想对我赶尽杀绝,结果被我逃脱了。只是不幸堕入海中然后失去了记忆。
我终于明白了当初醒来时哥哥看着我时一脸阴鸷却又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以他瑕疵必报的个性有没有在暗地里解决了那些害我的人我却不得而知了。
这个推想十分符合当年的事件发展逻辑,顿时我便为三年前自己果断拒绝了司徒乔而暗自庆幸不已。
叶浅浅,你果然还是有骨气的。否则如果当初选择了同司徒乔在一起,现在能不能活着可能都还是个未知数。
这样想来,心中堆积的郁结便豁然解开。
“结婚可以离婚。哪怕你有了孩子我也不会在乎。浅浅,我从不会和你开这样的玩笑。而且,三年前你曾说过喜欢我,虽然记忆不在了,可是我不相信你喜欢我的这份心情也随着消失了吗?”
司徒乔忽然逼近了我,我心中顿时一沉。
难道当年不是我拒绝了他,而是又很没出息地被他甩了一次吗?并且,还是在我主动告白的情况下。
我原本血色正常的一张脸,顿时变得如纸般苍白。
“我看得出来,你过得并不开心。所以等这一次我将在云落城的事情结束后,就会带你回到荷兰。这一次,我不要再放开你了。”
司徒乔的手冰凉冰凉地握住我,我呆愣愣地看着他轮廓精致的面容,一时之间只是无言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