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目光中,我看到了一种疯狂,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爱可以使人坚强,却不能长久。可恨却不一样,因为它可以纠缠一生一世。如果注定不能爱你,我宁愿恨你,哪怕死缠你一辈子。可是一辈子太短了,所以我们一起死吧。这样,就可以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了。”
我的身体像是被人钉在了原地,听着女人几乎毫无伦次的言语。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便见司徒乔脸色一变,“难怪浅浅会打不开门,原来你早就做好了与我功归于尽的准备。你什么时候在房间里安装了定时炸弹?”
“浅浅!”
扭曲疯狂的女人此刻表情变得古怪异样,她失去焦距的目光顷刻间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我还没有消化眼前这令人惊心的事实,女人便忽然对着我轻轻笑了一声。
“这样简单名字,却有这样美丽的一张脸。临死之前能够看到你的样子,我也知足了。”
又是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此刻我却哪里顾得上去深究她话中的意思。只见司徒乔用力一击,女人便晕倒在了地上。然后他收起枪,迅速跑到我的身边。
“浅浅别怕,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出事。”
我不由推开他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想着怎么每次见到他都要这么倒霉。少年时陪他进行了一场残酷训练,害得我当时高烧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退。要不是我当初死死拽着哥哥的胳膊不让他替我出气,只怕现在他也不会活着出现在我面前。
之前他对我说三年前的相见并不是什么快乐的重逢,可见定是他又有什么仇家报仇,被远在法国留学的我不幸碰到。只是一个人饶是运气再多,我也没有信心今天是否能够从杀伤力极大的炸弹中成功脱身。
正想对司徒乔好好发一番脾气,却见他已经眉眼凝重地开始寻找了定时炸弹安装的位置。为了活下去,我也只能将心中怨气强行压下,像八年前那样陪他一起寻找着定时炸弹的方向。
“你可真是我的瘟神,每一次都要陪着你冒生命危险。怎么就没有寻找宝藏这种好事被我撞上呢?”
生死攸关间,我依然不忘在他面前发挥牢骚挖苦的习惯,没有火冒三丈已经证明我的修为明显升华了一个层次。
“所以,我就不配在你身边,是吗?”
司徒乔的低低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像是风力温柔却很冰凉的初春夜风,令我呆怔看着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得不说,司徒乔就是司徒乔,不管我对他有多少意见和讨厌,他的优秀也依然不会因为深埋海底而被埋没了掉。不出两分钟的时间,他便在一个隐蔽的墙角位置找到了炸弹的的位置。当他把炸弹盒打开,清冷的一张脸看着盒子中的三根不同颜色的线时,我的一张脸顿时失去了血色。
只伸出一只手,颤巍巍地指向他。
“我说,现在关键时刻是我们该如何打开门逃离这里,而不是强逞能留在这里拆除炸弹。这种事情是要拆弹专家来做的,我知道你很优秀,可是再优秀的人,也是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觉得,像拆弹这种事情,你不为我也不会觉得你有多么差劲的。”
我小心翼翼地劝说他,希望他能够放弃。
“还剩两分钟,你觉得我们能在两分钟的时间内把维特利亚堵死的门打开吗?”
司徒乔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淡淡看我,我顿时理屈词穷。垂下头彻底认输,只将性命交给老天裁决。
“去给我找把剪刀来。”
司徒乔对我说道。看样子他好像已经知道了要剪哪一根线。
我站起身,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蹲在他身边小心问道,“那个,我觉得你的房间里不可能有剪刀,不过我倒是有指甲刀,要不,你凑合一下。”
说完,我便连忙从自己白色的香奈儿单肩包里迅速取出指甲刀,放在司徒乔的手上。
司徒乔:“······。”
一分钟后,我不得不又对司徒乔刮目相看一番。从他顺利解除掉危机这一刻,我突然发现这样一个男人如果有一天不做了黑道组织的头目,其实还是有很多可以混饭吃的本领。比如拆弹专家。
如果他的性格温柔些,对女人怜香惜玉些,那么他可真的就是一个极品男人了。
“好了,现在门也打开了,你不用担心出不去了。”
又是过了十分钟,司徒乔顺利地解决了被铁丝堵住的门。我才刚打算毫不吝啬地夸他一下,眼角余光便忽然看到躺在地上的维特利亚醒了过来,在她凌乱发丝下那一张苍白的脸忽而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只见她的手中不知何时拿出一个遥控器之类的东西,一只手便按在了上面。
“差点忘了告诉你,这个定时炸弹就算是被剪掉了线,只要有控制开关,它还是会爆炸的。乔,我在地狱等你。”
女人话音落下,司徒乔连头都没有回,只用最快的速度将门打开,然后将我紧紧抱在怀中跑了出去。才听到他将门关起,便听里面传来'砰'地一声,震得连同地面都摇撼了起来。关紧的门脱离了墙壁,仿佛遭遇了七级地震,让人猝不及防。
霎时间眼前火蛇入柱,浓烟滚滚,我躺在地上,被司徒乔护在怀中,他的一只手托住我的后脑。在这刺鼻到令人窒息的浓烟中,我直觉意识涣散,一片黑暗向我猛袭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