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快点……”喉咙发紧，水凝儿死命咬住嘴唇，不让哭泣溢出边缘。
不是她的错觉，真的出了什么事，再不过去……就晚了……
“姐姐。”
白味忽然慢下脚步，伸手一拉，将她揽进怀里。
“做什么？”她抵开他的胸膛，眼圈通红。
“姐姐不伤心，”他小心地将她甩到背上，“我带你去找他。”
话音刚落，一阵白烟已将两人圈住。待水凝儿回过神来时，身下可爱的少年已化身成狐，她正骑在他身上，抓着他雪白的毛发。
“小东西？！”她不由惊呼，他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
雪白的狐狸歪着头，任她摸了一下痒痒，蓦然嘶鸣一声，矫健的身躯往前跃去。
这一跃，竟跨越了几千米距离。只是恍了一下神，玄德庄，里间，竟然出现在她眼前。
来不及惊讶，浓重的血腥味几乎冲跨了她的意志。
“啊啊啊啊啊啊——”
女人的尖锐叫声一波一波刺激着她的耳膜。
只听得一颗心扑通直跳，她软软地从白味身上下来。
纤手将门一拉，入目便是满地鲜红。
“……凝……儿……？”
花月夕！
水凝儿捂住嘴，几乎晕厥。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只隐约感觉到自己伸手碰了一下他胸口上那不断淌血的孔，他痛得吱出声。
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他努力动动嘴角，扯起一个难看的笑。
“凝……凝儿，我们……一……起……”他困难地提起一口气，“一起……浪迹……”
“浪迹天涯。”哽咽着，她替他补充了后面的话。他的呼吸微弱，双手无力地搭在她肩上。
“凝儿……”他凑近她，苍白的脸上仍可见戏谑的模样，柔柔的气呵在她耳根上，“你还……欠我……奖……励……”
“嗯，”她抚去泪珠，强笑道，“花月夕，虽然你没有找到龙鳞粉，但你很努力了，很努力了……你想要什么奖励？”
邪气依旧。“……我想……要……你的吻……”
他艰难地移动身子，水凝儿蓦地环上他脖颈，深深地印上他的唇，泪珠滑落，滚进两人的唇齿之间。
“凝儿……我……爱你……”
双手无力下垂，他软软地躺进她怀里。
“花月夕……！花月夕……”
咬着唇，她终于难以压抑地呜呜出声。
泪眼迷蒙，好一会之后，她才抬头，这一抬，竟惊得无法自己。
在花月夕身后，还站着一人。
藏青长衫微微飘动，一双魅惑的桃花眼尤显得勾人之极。
“凤洛……？”她吃惊地盯着他，盯着他的右手——在他右手臂上，鲜血裹了一圈，一直滴答地往下淌。
“你？”她退后一步，不可置信道，“是你杀了他……？”
微风吹起两人的衣角，良久才听见他冷冷答道：“是又如何？”
轰——
只感觉到自己脑中响起惊雷，随着他那一声“是又如何”，她止不住轻颤起来。
不信？恐惧？害怕？仇恨？所有汹涌而来的情感化成一句——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
“呵……杀人，何必有理由？”
不知何时，他已站到她眼前，细长的手指轻轻在她颚下一抬。不知何时，他已站到她眼前，细长的手指往她颚下一抬，在白嫩的肌肤上带出一道血痕。
按下他的手，水凝儿咬唇问道：“凤洛，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杀人能让你快乐？不……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说过……人，都是会变的……”凤洛轻笑，抚过她的脸颊，“这样看着我，是代表生气？”他手势一转，猛然低头吻去她的泪珠。
“唔！”
他搂她搂得极紧，她羞愤地提手要打他，反而被他一手点住穴道。霸道缠密的吻落在脸上，舔过她的泪，滑过鼻尖，再轻轻探开她的贝齿，一点一点地入侵她的城池。
四周的血腥混合着酥麻，只让她更加难过。
花月夕，被眼前这个人杀了……为什么，他不干脆也一刀将自己杀了……
绝望地闭上双眼，任他在自己身上留下印记。
“凤郎，替我杀了这女人！！”
身后骤然一阵厉吼，只见淡黄衣裳捂着脸面爬将过来，冷冷哼笑，“这个女人是狐狸精！再不除就永无宁日！”
余光扫过，此时水凝儿才发现她竟就是柳如烟。心中顿时惊疑不定，凤洛怎么会跟她扯上关系？再一瞧她指缝里流出的血水，更是觉得恐怖。
凤洛哧笑一声，也不看她，缓缓放开了水凝儿。
“恨我吗？”
他说话时语调很奇特，仿佛问的不是“恨”，而是“爱”。魅惑的桃眼里带着从未见过的温柔——温柔？但是……他还有温柔吗？她不懂……
轻轻一笑，他为她解了穴，她终于有开口的权利。
“恨？”她摇头，“你杀死的，不是阿猫阿狗……他，花月夕，他是我的朋友！！我欠了他很多，而你，让我永远没有还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