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是夏侯岩专门请来照顾柳儿和宝宝的,在她的无意观察中,这个春桃也是身怀绝技的高手。才从一个牢笼出来,难道又钻进一个牢笼里了吗。
“夫人。”春桃抱着一些秋装进来,“少爷说天气转凉了,让奴婢给您和小少爷添一些秋……”
柳儿将宝宝放在专门的小座椅上,头也不回地说,“放那儿吧。”
春桃一愣,叹了口气,将衣物放在衣柜里,无声地朝柳儿一鞠礼便出去了。她是才调到王爷身边的,调来却安排侍候王妃,但是她怎么看这个王妃和王爷之间总透着一股子怪劲儿。
柳儿微微侧头,瞧春桃出去了,才转头端起桌上的肉末粥,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小心地喂到宝宝的唇边,叹息道,“难道我们身边就没有可信的人吗。”
可爱的宝宝咧着嘴,冲着他皱眉的母亲笑着,似乎在他的眼中,什么都是美好的。那也确实啊,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明白,在他的眼中,自然就是什么都是美好的了。
像对宝宝说的,也像对她自己说的。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之后,她也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了。
从开始,她只是想平凡的生活而已,可能的话,她也将回去她的世界,再继续她的生活,将这里的一切当做她的梦。可是,这一切似乎慢慢偏离了她的设想轨道,偏偏她还是什么都不明白的那一个。
“这么久了,难道就因为昨天那个不明就里的谈话否定我吗?”
柳儿侧头,是罗岩,不,他不是罗岩,是夏国的夏王的唯一的弟弟,清河王夏侯岩。他还是一身白色的儒衫,只是不再是以往的粗布衫,而是锦服华袍了。
“清河王严重了,苏柳只是一介平民,不敢高攀而已。”她现在实在不能再把他当做以前的那个什么事都关系她,担心她的罗岩来看了。
夏侯岩撩袍在柳儿的面前坐下,听了她的剑眉颦起,“柳儿,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带刺吗。”
他摊开手掌,是那枚柳玉,“这近两年来,我们之间的都是假的吗。还是说近两年的时间抵不过昨日区区半个时辰吗。柳儿,我知道你心里的防备,但是,你现在心里真的不再相信我了?”
柳儿看着他手心的玉不语,她真的不再相信他了吗,不是,她只是暂时还无法接受而已。
本来在小座椅里玩地好好的宝宝,像是看见什么好东西似的,小手依依呀呀地直往夏侯岩那里伸,“吖啊……吖啊……”
柳儿不明就里地看着宝宝,这死小子,明知道现在他娘跟夏侯岩不是一伙儿的,他竟然还要去夏侯岩那。
而夏侯岩就显得高兴多,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但是好歹是他一手带的,还加上他在他娘肚子里的时间,这小子还是跟他亲啊。他笑呵呵地转到宝宝这边,一把抱起宝宝。“来!爹抱抱!”
柳儿忍不住插了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夏侯岩看了眼柳儿,并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宝宝得以爬到夏侯岩的身上,笑得眼都眯了起来,然后睁着好奇的眼直看着夏侯岩,小脑袋歪着,“吖啊……”
夏侯岩好笑地看着小家伙,这小家伙很少哭闹,一遇到他没遇到的东西,就会拿着研究个遍。“怎么了,不认识爹了。”
宝宝正是接受能力最强的时候,柳儿教给他最多是“娘”,夏侯岩教给他最多的就是“爹”,现在宝宝听到这个久违的字眼,高兴地不得了,小手小脚直扑腾。“吖……啊吖……咯咯……”
夏侯岩高兴地将宝宝举高了又举高,突然觉得手的玉被扯了一下,细细一看,小家伙正拽着柳玉的绳子笑得正灿烂着。
柳儿看着眼前的两人互动着,觉得,夏侯岩确实比宇文劭更想一个父亲。
夏侯岩将抱着宝宝坐下,将手中的柳玉放在宝宝的手里,“你娘避这玉如蛇蝎,你却爱不释手。”
宝宝两只小手拽着玉,却似乎在扯着玉上方的那个小玉珠,“吖啊……”
夏侯岩心一动,拿过玉,取下小玉珠,再从腰间的玉佩上扯下一根金色的丝线,串起小玉珠,挂在宝宝的颈间。宝宝一愣,后咯咯地笑开了,小手小脚扑腾地更欢了。“吖……咯咯咯……”
“呵呵,你还是喜欢这个珠子啊。”夏侯岩没有将玉还给柳儿,又重新收回再怀里。
柳儿看着一大一小玩得欢的两人,不由地笑了。如果他只是罗岩多好啊……
夏侯岩将玩得有些累的宝宝教给下人带下去哄睡觉。回头看到若有所思的柳儿,拍拍她的手,“柳儿,我不想逼你,也不想让你和我因此有间隙,只能下此策。”
柳儿回以一笑,点点头,“我知道。所以,你现在能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吗?”
夏侯岩一笑,他知道她指的什么。“好,我把我知道的所有都告诉你。”
如上次那个神秘人说的,神秘人抓她去因为柳玉,宇文劭休了她也是因为这个。宇文劭是王上的唯一的弟弟,而宇文劭也绝对是个好兄弟,为了哥哥的江山,什么都能做,包括枕边人……
外面的天朝宝藏传得沸沸扬扬,虽然他们并不是特别相信,但是这关系到民心的问题。如果真的让不法分子得了这东西,他岂不是就该危害世间了。
柳儿身上的玉正符合传言中的描述,所以宇文劭便将她休弃,并放逐出京城,就是为了放鱼饵。不管是想得到的人,还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便能掌握哪些人是有异心的。如果得到了更好,他们便可一网打尽。
柳儿叹息,“好个一石二鸟之计啊……”
夏侯岩看了看柳儿,半晌后才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开始的时候宇文劭恐怕也不知道最后他会动心吧,不然,依照计划,他是不会这么快把你带会京城的。”
柳儿摇摇头,“不管怎么样,他的出发点就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他真不是一个“危险”便能形容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