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祁寒对她好像很有兴趣,我总不能横刀夺爱吧?你放心,有祁寒在,她会没事的。”
御铘是这么说的。
然后御铘让她“回”冥宫,靡绯坚定拒绝,他没有再勉强。
……
靡绯也如是告诉沅清,结果沅清气得满屋子乱转,劈里啪啦说了一堆话。
大意是有钱人都没好东西,祁王祁寒的花心在天界是出名的,连云雨司都不如,就算祁王救了她也是玩腻了就丢弃,让祁王赎她这不是嫌她伤得还不够?
沅清又说,前些日子祁王的确来找过她,不过那时她脸上的伤痕还没消退,于是坐也不坐就走了,临走前还吩咐老鸨一定要在“花接”之日让她的伤痕完全消失。
用心极其明显,果然是非美人不爱的冥五王祁寒。
靡绯很内疚:“如果不是我出了这么大的差错,也不会变成这样子……”
沅清渐渐冷静下来,握住靡绯的手:“你已经尽力了……只是不如人意,我不会怪你,如今看到你没有事,我就放心了……这样吧,这几日,你就留在这里陪我。”
靡绯点头如捣蒜。
那天晚上,沅清再次被老鸨叫走,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靡绯在房间里。
沅清看了看靡绯,摸摸肚子:“好饿,靡绯,你想不想吃东西?我去厨房看看。”
靡绯虽然不怎么饿,却也点头:“我和你一起去吧。”
就在两人准备动身出门的时候,敲门声响起,沅清快一步前去开门,靡绯从门边看到是一个摸样斯文俊秀的青年,青年手里拿着个三层的花木饭盒。
沅清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青年显得有些腼腆,把饭盒交到她手中:“我看到你很久才从老鸨那里出来,生怕你饿了,所以准备一些甜点汤面。”
沅清笑了,笑得和花一样甜美:“谢谢你……前段时间也是,老鸨罚我不准吃饭,只有你偷偷给我送来。”
腼腆青年很开心看到沅清在笑:“快进去吧,我就先走了,被人看到就麻烦了。”
“嗯,明天一早我会把饭盒还给你……”
青年走了,沅清把房门关好,走回去将饭盒放在桌面上,从里面拿出盛放着食物的碗碟:“靡绯,快过来,我们一起吃吧!”
靡绯看着沅清很开心的样子,心中总觉得有些异样,不禁问道:“那人是谁?”
“是一个新来的厨子,如果不是他……我怕是早已经饿死了。”沅清松口气,又笑了:“不说这些了,总会过去的,快来快来,他的手艺很好。”
靡绯默默的走到桌子边,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味如嚼蜡。
沅清越是专业,她就越是内疚。
好恨自己……为什么一点用都没有!
又过了两天,眼看着半月的期限就要到了,沅清神情依然悠闲,年轻的厨子照旧每天夜里给她们送宵夜来,神经大条如靡绯都看得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一般的暧昧,她也问过沅清,沅清也不否认,只说造化弄人。
虽然御铘说祁寒肯定会管,但是谁摸得透他的脾气?
这几天中,老鸨找过靡绯,说她来得正好,她一来了,原本一心想逃跑的沅清也安分了,靡绯听着百感交集。
第十四夜晚,年轻厨子又送来宵夜,这次的宵夜是一大盅汤,而这一晚,沅清意外的没有和厨子说上一句话。
沅清让靡绯坐在一旁,用汤勺把汤分到一个小碗里:“这次是凤尾鱼汤,据说是很珍贵的鱼类,这次辛苦他了,快喝吧,靡绯。”
靡绯慢慢捧起汤碗,里面的汤水呈现淡淡的金黄色,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沅清。”
“啊?”沅清一头雾水,随后扑哧一声笑了:“你哪有对不起我?别说胡话了,快喝吧,只怕过了明天,我再也不能和你一起喝汤了。”
汤碗送到嘴边,靡绯却突然感觉到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在喊,不要喝!这汤有问题!
但是,她还是慢慢的,仰头把汤喝完。
很美味很美味的汤,让她沉醉。
看到靡绯伏在桌上一点点沉睡过去,沅清吃力地将她带到床上,将两人身上的衣服调换:“该说对不起的人省略号是我,对不起,靡绯……不过,我相信你肯定会没事的,我这次真的遇上爱情了,我不想放开他……原谅我的自私。”
……
第二天清晨,靡绯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冰冷的水沾湿身上的衣裳,感觉真不好受。
她慢悠悠的睁开眼,看到的却是老鸨愤怒的面容。
老鸨气的七窍生烟,手里的羽绒扇子狠狠的敲着桌面:“我不知道那个小贱人会这么有心计!居然敢冒充你逃了出去!狗男女!一对狗男女!”
靡绯全身一哆嗦,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果然是沅清的衣服。
轰!的一声,一道响雷在她脑海里炸开来——听老鸨刚才话,是沅清把自己丢在这里,和情郎跑了!
昨晚的鱼汤一定有问题!
老鸨走到靡绯面前,恶狠狠的抬起她的手腕:“你是她的好姐妹!知不知道她在哪里?!你们什么时候串通好的!”
靡绯用力摇头:“我不知道……”
沅清……
心里复杂的感情纠结在一起,恶狠狠的,无法让靡绯思考。
“哼!”老鸨狠狠甩开靡绯的手腕,羽扇指着她的鼻子:“如果傍晚之前没有找到她人,今晚你就替她上台!”
上台?!像那些妓女一样,为了金钱而出卖肉身么?
看到靡绯不断挣扎,老鸨又是一声大吼:“把她绑起来!”
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拿着麻绳走上前,三两下就把靡绯捆了个结实。
她被绑在椅子上,挣扎得筋疲力尽之后,慢慢低下头去……
苦笑。
这算是报应吗?如果是报应,那么,就此了结吧……
她闭上眼睛——沅清,我不再欠你了。
到了晚上,沅清还是不见踪影,老鸨又带着人来给靡绯松绑,然后让侍女给她化妆更衣。
折腾了好一段时间,靡绯越发的疲惫不堪,老鸨狠狠的掐了她的手臂一下:“给我打起精神!虽说你和沅清的紫色相差甚远,但是应该还有人对云雨司的弃妾感兴趣!今夜,你就是沅清——你若是表现不好,我就让人把你从第五天扔到第一天!”
靡绯虽然吃痛,但是没有吭声,任凭着老鸨将她带了出去。
既然她都能从御铘那厮的手里逃脱,那么,只要一离开胭脂楼的势力范围,她照样可以有办法离开。
地上铺着红毯,四周挂着色彩鲜艳的绸缎和灯笼,一方大大的舞台前,很多很多男子都坐在小圆桌子边看热闹。
舞台正对着二楼装扮华丽的楼阁,据说楼阁上是一名贵客,第八天的贵客。
老鸨整理好衣裳,带着一身大红色的的靡绯缓缓走上舞台,台下的客人随即都嘘声一片,想必都是对靡绯的容貌大失所望。
楼阁很安静,贵客正静静的看着那个人,颇有兴趣的品茶。
老鸨清了清喉咙,稳定了场面,拉起靡绯做介绍:“这就是沅清姑娘——”
“噗——”一片寂静中,阁楼上的贵客很不客气的喷出了茶水,引得所有人都往上看去。
贵客走到栏杆边,折扇挑起珠帘,靡绯突然看清楚了他的容貌——是祁寒啊!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是祁王啊!”“果然是他,每次都少不了他来凑热闹……”
祁寒说:“老鸨,你这是骗人呢?这姑娘哪里是沅清?哪里有沅清的一半美貌?沅清呢?快让她出来。”
老鸨惊得冷汗直流,想了想,只好道:“祁王大人,这……之前就已经有贵客将沅清姑娘赎走了,所以,她……”
“哼,居然不给我面子么,是谁赎走了?”
“这嘛……咳咳,奴家给忘了,其实,靡绯姑娘也不亚于沅清的,她在其他方面都有长处……”老鸨结结巴巴的解释着,祁寒却沉默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靡绯,良久:“那么,她的叫价是多少?”
老鸨松口气,却不好不卖祁寒的面子:“祁王您觉得呢?”
祁寒转身对随从说了几句,那个随从随后捧着一个木盒子跑到台上来,把盒子交给老鸨。
他在阁楼上哼了半天:“够了吧?”
靡绯看着老鸨打开盒子——里面不是真金,也不是白银,而是一叠厚厚的银票。
靡绯心疼到滴血,恨不得把祁寒骂一顿:“真是败家子!”
老鸨双眼放光,这些银票不知道要比沅清原本的身价高处多少倍,她点头像小鸡啄米:“够了够了,人就是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