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如停下手中的活,缓缓抬头,影风就这么看着她,雪如明显憔悴了很多,凌乱的头发、浓重的黑眼圈、苍白的肤色,都表明她过的很不好。
“你好吗?”影风问。
雪如看了他一眼,嘲讽地说:“难道你没有眼睛看吗?每天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不过总算是平静的日子。”
“雪如,对不起……是我害你这样的……”
雪如继续洗衣服,“怎么说我也做过一些日子的如贵人了,我以为皇上对我多少会有一点真心,可是他竟然毫不犹豫地抛弃了我。姜雪婴的付出总有一天也会白费。”
“雪如,你还在记恨雪婴吗?”影风问。
雪如看着盆子里的衣服,“记恨?你说呢?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带你走吧,我带你远走高飞,我会陪在你身边。”影风忽然说。
雪如愣在那儿,影风继续说:“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我们隐姓埋名,重新开始!”
“哈哈……”雪如笑了,她抬起头,泪流满面,“我盼啊盼啊,终于盼到你这句话了……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你终于要带我走了……”
“是的,雪如,我带你离开这里。”影风沉痛地说。
“可是为什么一开始,我求你你带我走,你却不愿意带我走,如果那个时候你带我走,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一切都晚了……”雪如的表情变得很狰狞,“影风,你在同情我吗?可惜我不需要,你再也带不走我了……”
影风看着雪如,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你说呢?”雪如冷笑,“是她让你来带我走的吧?我不需要她的同情,更不需要你的同情,我在这里过的很好,你走吧!”
“雪如,这样辛苦的生活是很好吗?你不要再这么固执了……”
“固执的人是你,你那样坚持守护她到底能得到什么?”雪如火了,一个耳光甩在影风脸上,“我毁容、我的孩子没了,还有那些屈辱……全都是你们害的……”
影风失望地看着雪如,“从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怨天尤人了,你们姐妹两个全部都变了,变得让我觉得遥远。”
“遥远?是啊,遥远……”雪如喃喃,“遥远……”
“雪如,跟我走吧,我不希望你在这里受委屈,雪婴她不知道我要带你走!是我自己的意思……”
雪如看着影风,站起来,“你要带我走?就我们两个人的生活?”影风点头,伸出手,雪如也伸出手,这时一把剑刺向他们,影风连忙抱住雪如躲开。
红绣看着两个人,影风皱眉:“你在干什么?”
“你想要背叛主上吗?”红绣挑眉看着雪如,“你居然要偷偷带她走?”
“这是我的事情,别忘记你的身份!”影风警告。
“我知道,你是主公!不过我们是效命主上的,你也说了不是吗?”红绣看着影风。影风的身上散发出杀气。
“我说了,这是我的事情,就是雪婴也不能管!”影风阴沉的声音让人颤抖。
红绣冷笑,“是吗?可是这个女人你不能带走,她伤害了主上,主上太心软了,才留下她,所以我要杀了她,不能让她牵绊主上!”
红绣举刀刺向雪如,雪如惊吓地往后退,影风在瞬间夺走了红绣手上的刀,将自己的剑架在红绣脖子上,“不要轻举妄动!”
“哼,你要杀我吗?”红绣冷嗤。
“你不是我的对手,要杀你易如反掌。”
“可是杀了我你要怎么向主上交代呢?”红绣冷冷地看着影风,“我不管你和主上之间有什么关系,可是我们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效忠主上。”
“你是愚忠!”影风说。
“是吗?那么你为什么要成立无影门呢?”红绣反问。
影风不再说话,准备动手杀了红绣,又一把剑挡开了,这次出现的是含烟,含烟冷冷地看着影风,“主公,这里是皇宫,被人发现会很麻烦的!”
影风收起剑,看着含烟,红绣邪恶的笑着,含烟说:“主公要带走她为什么不告诉主上?”影风冷漠地说:“我做什么事情都要向她报告吗?”
“含烟不是这个意思。”含烟不再说话。
红绣冷笑:“含烟姐姐还真是礼貌啊,他现在摆明是要背叛主上,背叛主上者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不是吗?”
雪如开口了,“够了,我不想再听你们争吵了,你们也不需要为难影风,回去告诉姜雪婴,我不会离开这里的,我会好好的活着,看着她死的那一天。”
影风看着雪如,雪如说:“我不会离开这里的,因为我不需要你可怜我。”影风明白了她的固执,转身离开,含烟和红绣也相继离开。
雪如跪在地上,泪水滴落在水盆中,发出清脆的声音,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待她?不公平、不公平,为什么无论争什么她都争不过姜雪婴,为什么今时今日,她还是这么凄苦?
雪婴和慕岩站在花园里,慕岩脸色苍白,痛苦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对不起,慕岩,求求你,求你救救这个国家……”雪婴哀求着。
“求我?求我去陪一个男人?我可以为这个国家去奋战沙场,可是这种耻辱我忍受不了……”慕岩拒绝了。
雪婴摇头,“这个国家再也经不起考验了,我们需要殷烈的帮助,慕岩……”
“不行……”慕岩甩开雪婴的手,“我不去……那太恶心了……”
雪婴看着慕岩,她当然知道这是强人所难,男人和男人,的确是很难接受,换做是谁,都不会同意,可是现在关系国家存亡,雪婴为难地看着慕岩。
“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慕岩背过身,不看雪婴。
“慕岩……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我知道了……”雪婴低下头,“这件事我会处理的……”雪婴转身离开。
让她勉强慕岩去做那种事情,对雪婴来说也是一种折磨。慕岩回头看着雪婴落寞的身影,心里更是难受、矛盾,为什么要让他做那么难堪的事情。
慕岩每天都躲在王府里,借酒消愁,梦蝶看到他那个样子心里更加难受。雪婴则是平静地待在雪园里陪两个小皇子。
“娘娘,”珍儿走进来,“殷堡主求见。”
“殷烈……”雪婴看着孩子,“让他在偏殿等我吧!”珍儿点头退下。
雪婴抚摸着两个小皇子的脑袋,看着他们翻书,他们已经开始学习念诗了,“娘……娘……”忆慕咿呀叫着雪婴,雪婴微笑着将他搂到怀里。
殷烈很悠闲的坐在偏殿喝茶,雪婴走进来,“殷堡主真是好兴致啊!”
“参见皇后娘娘!”殷烈淡淡打个招呼。
雪婴坐下,“不知道殷堡主打算什么时候能出征?”
“皇后娘娘不是忘记了吧?我只要得到我想得到的,就立刻出征,保证全胜。”
雪婴轻笑,“哀家当然没有忘记,只是现在哀家也不能给你想要的……”
“是吗?那么恐怕我们之间就没有谈判的必要了。”
“殷堡主,哀家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当初你们殷家真的没有谋权篡位的意思吗?”雪婴直直的看着殷烈。
殷烈也没有想到雪婴会这么问,他微微一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是绝对不可能,不过皇后你……”殷烈没有继续说下去。
“殷堡主希望哀家交出来的人质是自己的儿子,因为殷堡主你认为如今的玄武国皇帝就等于是哀家,哀家有一天可能会篡位,你是这么想的吗?”
殷烈愣在那儿,雪婴居然把话说的这么直接,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我是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后你是怎么想的。”
雪婴微笑,殷烈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数日后,慕岩来到雪园,一眼就看到雪婴半卧在贵妃椅上看着天空,眼睛里全是怅然,慕岩伸出手盖在她的双眼上,“不要有这样的眼神。”
雪婴微微一笑,“我知道,抱歉,只是在担心这个国家和人民……”
“雪婴……”慕岩看着她,最后做出一个决定,“雪婴,我一直都很想能真正守护你,可是每次都要你来守护我,这次我决定……我答应你的要求,去陪他……”
雪婴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慕岩继续说:“但是请你记住,这一切全是为了你……我……我走了……”
雪婴拉住慕岩的手,慕岩哽咽着说:“明天我会准备好的。”说完就离开了。
转身时泪水流下,雪婴依旧看着天空,泪水滑过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