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儿摇头,“娘娘还是那么年轻,怎么会老?”
雪婴叹气,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都三年了。
雪婴站起身,走到门外,看着园子里凋零的花瓣,“珍儿!”
“是,娘娘有什么吩咐?”珍儿恭敬地问。
雪婴指着地上的花瓣,“找人把这个园子烧了!”
“烧了?娘娘是要把整片花园烧了吗?”珍儿怀疑自己听错了。
“烧了!”雪婴冷冷地说。雪婴的性格越来越古怪,连最亲近她的珍儿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晚宴上,雪婴一身雍容华贵的坐在皇上旁边,她打量着殷烈,虽然已经快四十岁了,但在他身上一点看不出这个年纪的臃肿,给人一种很干练的感觉。
“草民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殷烈自称「草民」,将皇室讽刺到了极点,如今的皇室竟然有求于他这个叛臣之子。
皇上不悦地皱眉,“平身吧!”
雪婴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听闻殷堡主骁勇善战,年纪轻轻就创建了东风堡,哀家真是佩服,这杯酒哀家敬你。”
殷烈看着雪婴将酒喝下去,笑笑:“这么美丽的皇后赐酒,就算是毒酒在下也甘之如怡。”说完就将酒一饮而尽。
慕岩对殷烈出言轻浮雪婴感到很不悦,“殷堡主请注意自己的言行,那可是当今皇后,不是你在外面认识的蝴蝶。”
殷烈勾起慕岩的下鄂,暧昧地说:“你这是在吃醋吗??我很高兴你能这么在乎我!”
皇上咳嗽了一下,“请自重,这里可是宫殿。”
慕岩厌恶地甩开殷烈的手,回头看向呆愕的雪婴,显然她对刚才那一幕还没反应过来。雪婴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刚才那是什么?
皇上握住雪婴的手,用眼神告诉她不用在意这些。雪婴微笑着点头,“都说殷堡主阅人无数,能得到殷堡主你的夸赞,哀家是不是应该甚感欣慰?”
殷堡主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雪婴,绕有兴趣的说:“皇后娘娘怎么知道我阅人无数的?皇后想不想知道我都阅览了什么样的人?”
雪婴一愣,皇上全身充满怒气,殷烈冷笑:“会年纪轻轻成立东风堡,完全是环境逼人。”
慕岩看着殷烈阴沉的脸,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他这么愤世疾俗?
“听闻皇后娘娘在进宫后短短三年里就铲除异己,登上凤位,同样令人佩服!”
雪婴看着殷烈,随之莞尔,“环境逼人!”殷烈对她的回答很欣赏。皇上冷冷的开口了:“朕甚感不适,殷堡主你随意吧!”说完就火大地离开了。
雪婴看着皇上离开,她不明白皇上为什么忽然这么沉不住气,“慕岩,替我招待殷堡主!”雪婴匆匆交代了一句就追着皇上离开了。
慕岩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雪婴,殷烈的声音浮现在他耳边,“她已经走了!”慕岩这才回过神来,瞪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殷烈捕捉住他的脸蛋,“你生气的样子也这么诱人可爱,真想一口吃了你。”
慕岩冷哼,一下甩开他,“殷堡主你慢用,本王有事失陪了。”
殷烈低笑,慕岩不满地等着他,“你笑什么?”
“笑你可爱、天真,你别忘记现在是你们有求于我,你这样的待客态度可是会让我失望的,更会让你那个野心勃勃的皇后失望的。”
慕岩忿忿的瞪着他,殷烈露出嘲讽的笑容,“不要用这种目光看我,会引起我的征服欲的。”慕岩扭过头,“我说错了吗?天下谁不知玄武国皇后心比天高,如今玄武国的事全都是她作主,就连这次邀请我来,也是她的意思吧?”
殷烈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二十年前发生的事,这也就是皇帝对我不友善的原因。不过~~我怀疑像皇后这种人,就算知道了也还是会坚持请我来帮助他。”
“不许你这么说她,你根本不了解她。”慕岩一拳砸在桌子上。
殷烈握住他的手,“别生气,我说的可是实话!”慕岩火大地离开了,其实他知道,殷烈没有说错,雪婴的确很有野心,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现在的改变。
雪婴坐在庭院里弹琴,影风站在她身边,“你在心烦什么?”
雪婴摇头,“没什么,觉得皇上很反感那个殷烈,到底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影风看着雪婴,很抱歉的说:“这个我也不得而知。”
雪婴微微一笑,“没关系,我想就算是知道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殷烈离开皇宫已经二十年了,那时候皇上不过才十岁。”
“你想利用殷烈,可是这个人并不是你想得那么听话,可以说他也是很棘手的,你一定要借助东风堡来完成吗?”
“殷烈的确很善战,虽然无影门里面个个都是高手,但在战场上却不擅长领军作战,何况现在还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和无影门之间的关系。”雪婴分析。
影风赞同的点头,雪婴站起来,“这次我就委屈一下,拜托这个男人帮我,但是下次……”雪婴没有继续说下去。
“要小心提防这个人。”影风说。
雪婴笑的很阴霾,“放心,如今的天下,没有人可以简简单单和我耍心机。”
影风看着雪婴的表情,心里有一种哀叹,到底这些年来的守护和帮助,是不是做错了,是助纣为虐吗?但是他知道,想要回头也已经很难了,只希望这不是个悲剧。
雪婴随手抚过琴弦,嘴角微微上扬,她抬起眼眸,看看天空,随即又垂下眸子,没有人能发现她眼中的算计。
影风低声说:“那个人来了,我先走了!”说完就在瞬间消失了。
雪婴将双手交摆在小腹前,走到池塘边看着水面,这时殷烈走过来,带着一中嘲讽的笑容打招呼,“草民参见皇后娘娘!”
雪婴回眸一笑,一抚袖子,“原来是殷堡主,殷堡主对哀家这么礼貌还真是让哀家吃惊啊……”
“皇后娘娘折煞草民了。”
“哼,如今玄武王朝的贵人自称草民,也只有你一人了。”
“听说皇后娘娘因为庭院中的花凋零,就下令烧了整片园子。这种气魄让人佩服!”
“佩服?”雪婴冷笑,看着平静的水面,迎面吹来一阵风,河面乍起波纹,“烧了它只是希望来年更加鲜艳,哀家并没有除根。”
“自古斩草除根,而不除根的怕也只有娘娘你了。”殷烈话中有话。
雪婴淡淡的说:“能不能开的鲜艳就看它们自己了,它们也只能生长在这里,如果有一天,哀家不高兴了,可以让它们永远消失。”
殷烈一愣,“消失以后呢?重新播种吗?”
雪婴拉断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珍珠断断续续落在地上,神秘的说:“这么昂贵的珍珠却不能种出美丽的花朵,是不是很可惜?”殷烈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雪婴捡起一颗珍珠,捏在手里说:“尽管它不能开花结果,可人们还是努力想拥有它。”
雪婴看着殷烈,“哀家想要得到你的帮助,请问哀家要用什么代价来换?”
殷烈环视周围,“皇后娘娘一定不知道二十年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雪婴不解的看着殷烈,殷烈淡淡的说:“二十年前,这里住的是太子三皇子,那时候现在皇上还只是个孩子。三皇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仁得的君子。那个时候,我每天都陪在他身边,他弹琴、我舞剑,我们是那么默契,可是这个宫廷、世俗不允许我们相爱。”
两个男人之间爱情?雪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殷烈继续说:“自古以来,没有一个皇帝能容下臣子功高盖主,当时先皇发现了我和三皇子的私情,勃然大怒,先皇对我们殷氏就有顾忌,担心我们会篡位。命令三皇子下毒杀了我,可是三皇子不从,先皇便以勾结朝中党羽意图谋权的罪名将他软禁,而我们一家被诬陷为同党,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
殷烈没有任何表情,平静的可怕,“在我被抓的那一天,三皇子服毒自杀,那种毒是皇室特有的毒药,没有解药,他服毒后来狱中看我,他说他来生一定要和我在一起,可是他死了……”
雪婴哀叹这个故事的悲惨,虽然她不能接受断袖之癖这种事情,但还是被这个故事打动了。
“对你和三皇子的故事,哀家感到很惋惜。可是……你为什么要和我说,我不明白这和我们要谈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潭王慕岩和当初的三皇子很像!”殷烈的话如一块石头丢入平静的河面,激起波澜。
雪婴怔在那儿,殷烈又重复,“慕岩和他就像一个人,我相信慕岩就是他的来生,他走了二十年,慕岩刚好二十岁。”
雪婴感到全身一阵冰冷,殷烈幽幽的说:“现在你知道用什么代价来换了吧?皇后娘娘!”
雪婴脸色苍白,摇头:“哀家绝对不同意,殷堡主请回去再考虑吧!哀家奉劝一句,慕岩终究不是当年的三皇子。”
“我的目标只有这一个,皇后娘娘好好考虑吧?”殷烈冷着脸说。
雪婴颤抖着身体问:“为什么要哀家来考虑?”
殷烈冷笑,“因为只有你能作主,亲手将他推给我,他才能死心。”
雪婴惊愕的看着他,殷烈冰冷的丢下一句,“草民告退!”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