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早要离开这里,凭着她拥有的二十一世纪的所有知识在这里根本无法存活。她必须在得以自由之前,先学会一门技术活,无论是游走江湖还是居家生活,都可以养活自己。
更何况,学了医就是师徒关系。阮沅还从未听说过,师父会杀徒弟的事。
脱一次,当然不能打动仙医,但如果每时每刻都脱,就连性别不明的蓝鹊都受不了了,更何况是仙医。瞬使尽了所有手段,点穴、麻药、捆绑,甚至躲到山里采药几天才回来,终究躲不过阮沅死心眼的脱衣秀,最后,被迫收了她这个聒噪的徒弟。
随后的日子过得很平淡,蓝镜国的文字与中文相差不大,阮沅有心想学,每天都在屋里看医书认草药,跟着仙医练丹背药谱。活人死人一个没救过,连脉都没有诊过,却把那些草药药性和练丹要点记得倒背如流,如数家珍。
不知不觉,三年过去了。
这天,瞬带着蓝鹊去采药,阮沅趴在床上,翻看着已经滚瓜烂熟的医书,琢磨着哪天有空给自己炼些美容养颜的丹药,把自己弄得美艳动人,以后下山了也好拿脸去骗人。
“师兄,你在吗?”突然一个门外传来清朗笑声:“师弟我可想你了!”
不等阮沅起身,一个身材高大又神采飞扬的男子掀帘而入。
阮沅低头看见一双枣红色的官靴,再往上,前胸对襟处五彩织绣掐金线为的仙鹤补彰显着来者是一品大官,腰间黑色腰封的中间镶着一颗祖母绿,富贵的刺眼。
男子见里屋只有阮沅一人,愣了愣,突然上前抓起她的手腕为她诊脉,几秒钟后才若有所思的放开,换了张痞痞笑脸,问:“你叫什么名字?”
阮沅没有立刻回答他。她与瞬同住在这悬崖之上三年有余,从未有过探访者,甚至连个陌生活物都不曾见过。而他一进来就喊着师兄师弟,好象很熟,但阮沅从未听说过他,自然有所提防。
特别是他这么问,好象认识又好象不认识她似的,更令她起疑。
就在他们大眼瞪小眼时,空中传来衣袂飘飘的声音,竹帘一响,瞬正站在那男子身后,手里拎着药筐,里面全是名贵药村。里面还有些阮沅常吃的野果,看着眼馋。
“师兄,你去采药了?”男子从瞬手里接过药筐,然后很自然的扔给阮沅,扭头笑道:“你养的这小人偶还真是心眼多,竟不肯告诉我她的名字。”
蓝鹊见着这男子似乎很兴奋,连声叫着“蓝睦”飞落到他肩头,跟他玩耍了一会后,才落到阮沅的肩上,吃里扒外的介绍起来:“她叫阮沅,现在是瞬的徒弟!”
阮沅真想掐死这多嘴的蓝鹊,还不等她动手,蓝睦顺口问道:“你什么时候收药儿做徒弟了?”
瞬眼神突然变得凛冽,吓得蓝睦立刻闭嘴,假装什么都没说。阮沅满腹疑问,还想追问,却被瞬赶出里屋。
阮沅与蓝鹊在屋外边吃着野果边八卦,打听这个叫蓝睦的底细,蓝鹊很快就竹筒倒豆的把他的来历介绍得清清楚楚。
原来,瞬的师父一生只收过三个徒弟。瞬是大师兄,他下面还有一个师弟睦和一个师妹瞳。三人在一起在上须山生活学医,从小情同手足,直到五年前,瞳因为在山下遇到蓝镜国当今的皇帝蓝炙后结缘,最终嫁入宫门。二师兄贪恋红尘,又为了守着这调皮任性的师妹,便也跟着下山入了官场当了国师,做了国舅爷。
两人被赐国姓“蓝”,瞬因不喜热闹,仍留在上须山专研医术,两耳不闻窗外事。
阮沅狐疑的望着蓝鹊,她和它相处了三年多,这家伙对此守口如瓶,这会子竟爽快的交了底,她怎么可能全信。
蓝鹊见阮沅的眼里露出要吃油炸小鸟的神情,立刻飞到树枝上,叽喳叫道:“以前你未问过我,我当然没必须告诉你。今日不同,蓝睦会来山上肯定是要仙医下山的,嗷嗷嗷,我也可以跟着下山了!”
说完,蓝鹊兴奋的在空中飞舞,阮沅也激动的冲进里屋。
竹帘掀起,阮沅一时没有收住脚,撞到了门边的茶几,上面摆着几个白色瓷瓶,因为她的撞击晃了两下,咕噜滚了下来,摔碎了。
里面红色的丹药哗的一下滚得到处都是,阮沅为了躲开那碎瓷渣跳了起来,落脚时,踩碎了不少丹药。
阮沅认识这红色丹药,是最最难练的养身丸。据说吃了这丹药,有病治病,无病强身,里面全是上须山最珍贵的草药炼制而成。结果,有半数被她踩成了碎渣,便宜了那趁机狂吃的蓝鹊。
“师父,我不是故意的!”阮沅最是机灵,眼见瞬的脸色变得难看,立刻跪了下来,双手扯着耳朵,乖乖认错。
果然,瞬原本因为恼怒而跳动的眼角缓慢的平息下来,只是罚她把剩下的丹药捡起装好,再递给蓝睦。
蓝睦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阮沅爬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捡药丹,当她将白瓷瓶递给他时,竟下流的故意在她手背上轻轻摸了一下。
别看阮沅在瞬面前特别豪放,那是因为她知道瞬是君子,还是个“性”冷淡的家伙。但蓝睦不同,她不了解他,当他的手指碰到她手背时,她象触电似的,往后退去。
“睦!”瞬皱眉,将阮沅拉到自己身后,然后淡淡的说:“过些日子再把丹药给你。”
“师兄,师妹说了,这次如果我不把你带去皇宫,就不许我回去。”蓝睦仍然嬉皮笑脸,说这话时,两只眼睛盯着阮沅,好象故意在引诱她:“师妹说了,这是她的第一胎,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全要算在我们头上。好师兄,你就饶了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妹的脾气,如果你不肯下山去皇宫陪她待产,她会气得自己爬上山来找你的。到时候动了胎气,可怎么好!”
阮沅从瞬的背后探出头来,好奇的看着蓝睦,心里又开始打算盘。
她在这里学医三年,再差也是个赤脚医生,混顿饭不成问题。如果这次能跟着瞬下山,就有机会逃跑,获得自由。管她师兄师妹一胎两胎的,只要自己能离开这鸟不下蛋的上须山,美好生活就在后面等着他。
在这里隐忍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个!
阮沅轻轻扯着瞬的衣袖,说:“师父,清静研医事小,师姑的身体要紧,师姑肚子里的龙种更要紧。”
瞬风轻云淡的看了阮沅一眼,阮沅莫名其妙的觉得身体冰凉,但为了下山,她不得不鼓起勇气,小声说:“万一师姑真得上山来找师父你,那该带多少宫女侍卫,到时候上须山只怕再无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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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文,很有爱的。女强男也强,两人一起强,很有火花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