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时期,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出半点错。
叫来因为得来稀罕药草而在房中摆弄的徐玉清,让他写了几种防止暑热、驱除病瘟的药方就交给宝淑,叮嘱道:“飞鸽传书给你哥哥,让他遵照上面的方子在药铺开起来之后,将此种法子教给当地的老百姓。”
宝淑知道现在的夫人是极其慧黠的,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半月过后,终于从沧州那边传来了消息。
在钦差大人到达沧州之后,宝砚就着手办理傅冰月托付的事情,因为一切都被她筹谋划策安排妥当,所以一切都极为顺利。
前后在沧州地界,他们已经开设了三四间颇有规模的药铺,铺中的坐诊大夫皆是出自于京城颇有仁德之术的仁医;宝砚听从傅冰月的话,将随着粮草押送而来的草药低价售卖在药铺中,凡是有受灾群众前来投医他皆是以免费看诊、低价买药的遵旨来售卖药物,果然不出几天,沧州济仁堂药铺就在当地有了颇高的声望,听说还惊动了官府前来巡视。
紧跟着,让徐玉清亲自写下的药方也传到了宝砚手里,沧州受灾,正是瘟疫蔓延、民生困苦的时候,生病的人自然是去药铺中诊治,可这没生病的自然也是需要预防的;所以,傅冰月这才要徐玉清亲自下手,素有天下闻名的神医亲自写下的防止病疫蔓延的药方,那可堪比是灵丹妙药啊。
只是,杜冰月并没有借由这个药方来发财致富,只是要宝砚在闲暇的时间,找来一名坐诊大夫聚集群众,亲自手把手的教他们防止疫情的法子;还将药坊赢利得来的部分钱财抽调出去买了些大米,盖了一个粥铺专门做一些药膳,大米里混合了一些清热解暑的草药,味美而甘甜,还能消暑解热,无偿施舍、义务奉献,很快,济仁堂已经不仅仅是在沧州地界有了名声,甚至还将美名流传到了京城;一时间,沧州济仁堂的善举在百姓口中以一传百,成为美谈。
又过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傅冰月就收到宝砚要人快马送来的三十万两银票;看着手中踏踏实实捏着的钱财,傅冰月感觉到前所有为的满足。
宝淑更是开心,眼见着兄长有了出息,夫人再三委以重任,这种兴奋和荣耀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的。
傅冰月看着宝淑那张喜的红扑扑的小脸蛋,从银票中抽出来一张一百两的票子递到宝淑的手中,道:“拿着这些钱送到你家里去吧,给家中的老人添置些东西。”
宝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一时间吓得跪在地上,连忙推脱:“夫人,你对我们兄妹亦是不薄,兄长每个月的月例你也给了不少,奴婢们给你办差是心甘情愿的,不敢要夫人这么多钱啊。”
看着憨厚的宝淑,傅冰月更是心里喜欢,道:“知道你和宝砚忠心,只是这些钱是你们应得的,我说过,只要宝砚和你都有出息,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宝淑,这些钱也并非完全是给你们的,家中的老人过的辛苦,身为儿女理应孝顺让他们过好日子,拿着这些钱买几间干净舒适的房子住下,老人家辛苦了一辈子,到了晚年是应该享清福了。”
宝淑听了这下,一下就眼热起来,滚滚的泪水不断地从眼眶中落下来,缠着手接过那一张百两银票,跪在地上朝着傅冰月就叩了几个头。
傅冰月看她这样,也只是笑笑,想到心里又筹划的一个法子,交代道:“宝淑,你给你哥哥写封信交代一声,接下来的一个月赢利钱财让他不用着急着上交,就在咱们购置的几家药铺附近,看准地界再添置几间屋舍大院,就说我有意向想要办几个学堂。”
“学堂?现在沧州百姓食不果腹,怎么还会有人家将孩子送到学堂中学习呢?”宝淑擦了把泪就站起来问道。
傅冰月道:“我这也是未雨绸缪,学堂的名字我都想到了,就叫济学堂,和济仁堂只有一字之差;你以为我在沧州聚集那么高的威望是为了什么?要知道这世上用钱财买不来的东西只有两样,一样是生命,还有一样就是百姓的拥戴;现在沧州是遭了灾,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天子是仁君一定会在几年之中对沧州减轻赋税,届时沧州一定会恢复过来;到时候,百姓的生活过得好了就会想着为自己的子女谋一条好前程,学堂一定是他们的不二选择,有了济仁堂的名声摆在那里,同一个东家开设的学堂百姓们一定会涌来;到时候,莘莘学子,定是一番欣欣向荣之象;如此利国利民之举,我们为什么不去做?”
宝淑听了傅冰月的话,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忍不住问出口:“夫人,你的脑子里究竟是装了什么东西啊,宝淑从来都不知道你……你、你这么厉害。”
看着小丫头崇拜的模样,傅冰月笑出了声;她当然不能告诉她其实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傅冰月早已是另外一个人,一个现代人的智慧和谋略,她一个常年在后院里走动娇弱的小丫头怎么会能明白?
在这时,徐玉清就从外面兴冲冲的跑进来,毒小子这两天魔怔坏了,自从得到那兰芝草后就成天神叨叨的,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粘着她,反倒是将自己整天整天的关在屋子里摆弄他的瓶瓶罐罐,眼神火辣的程度,堪比色狼瞧见浪女还要热烈。
眼下他能主动来,还真是稀奇。
“夫人,刚才天机堂那边传来消息,于三彪让你去客栈里有事商量。”
自从漕帮成功的将钦差大人押送的粮草送往沧州之后,果然一切如傅冰月所料,滚滚而来的商家就主动找上门来。
江湖上,也有不少传言盛行,不少帮派都在暗中窥视着这刚刚出现就极为彰显的漕帮;能和朝廷坐上生意,而且还能随意任用天机堂中的杀手暗中护航,这样的大手笔,这背后的漕帮帮助该是多么能耐。
而于三彪显然也是尝到了甜头,这几天时不时的就人送来一些消息,那些消息基本上都是漕帮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喜讯;傅冰月收到后也只是简单的看了几眼,反正一切都是意料之中,也没什么好惊喜的。
只是,他这个时候让她去客栈中商量事情,却不知倒是什么样的事。
傅冰月思付一会儿,便点头答应;看着徐玉清传递完讯息就又要离开的架势,忙叫住他:“小摔摔,我有件事想要找你帮忙。”
徐玉清还记挂着他房中的几瓶子上等珍贵药物,可是傅冰月叫住的他,他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看徐玉清一脸不是甘愿模样的站在哪里,就知道这小子心里记挂的事,暗笑了一声就走上前,道:“你看我的眼睛,是不是跟你们中原人不一样?”
徐玉清瞧着那对极为漂亮的蓝色眼睛,点了点头,道:“这是西域种族的冰魄蓝眸,当然和中原人的黑眼珠子不一样。”
是啊,这是西域种族的眼睛,所以才会在混杂在中原人中后才会显得那么独特;也难怪以前的傅冰月会因为自己的蓝色眼睛而苦恼自卑。
“那你可有什么法子将这眼珠子变成黑色的?哪怕是用药物影响,仅仅只有一段时间的药效也行。”傅冰月急切的说着。
现在,她在这里的生意已经越做越大,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对济仁堂和漕帮帮助的身份感到好奇,可是她现在还顶着一个颜府少夫人的头衔生活在这深宅大院之中,实在是不方便出去见人;但是如果有办法将这个眼睛的颜色改变一下,那么她所顾虑的事情就会迎刃而解;只要自己不显得那么特殊,谁会在她的真实身份上有所怀疑?
徐玉清听着傅冰月的话,拧着眉托着下巴想了许久,半晌后这才嗡嗡的开口道:“法子也不是没有,只是现在恐怕还不容易办到。”
“你是说你有办法?”傅冰月立刻惊喜道:“没关系,只要你有法子就尽管去尝试,我对你抱有希望。”
徐玉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上那双闪耀着光彩的蓝色眼睛,久久的沉默不语。
只是那个时候,傅冰月正是展翅高飞、激昂万千的时候,并不知道他的沉默代表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