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来此的目的,就也开门见山的说起来:“今日来找大人,只因小女子有事想要拜托大人帮忙。”
祈昭心底里暗自喜欢傅冰月,见她开口自然是满心应下:“嫂夫人有事,祈昭尽力而为。”
傅冰月在来的时候不过是仗着颜禄和祈昭关系好的缘故,猜着他想必不会断然拒绝,只是眼下听见他这样说,心中更是欢喜,眼瞅着她筹划的事是有望了。
“沧州遇灾,大人奉旨出京,代替天恩成为御赐钦差前去安抚民心;小女子身在闺中也听我家夫君提起过一二,心中不免对大人尊崇万分,就想着身为大燕子民若是能尽绵薄之力那也是极好的;思前想后,终于想到一个法子来与大人说说,希望能够帮上大人的忙。”
傅冰月玉面含笑,又是说的真诚坦白,一番夸赞着实要祈昭听了更是窝心暖人。
“大人押运粮草前往沧州,若是走旱路恐怕是会耽误时日,沧州情况危矣,多耽误一天就不知有多少灾民饿死病死;所以小女子想着若是大人走水路必定会缩短时间,大人早些到灾情之地,便能早些安抚民心,这样天下万民也会感念大人心系苍生。”
祈昭看着面前如此巧舌如簧的女子,更是折服与她的心思慧黠。
“嫂夫人所提的水路我也是想过的,只是大燕自建朝以来,凡是大型押送皆走旱路,只因旱路好走再加上方便管理;水运固然便捷,但船行水上,又是大量的粮草运输,一个差池便是数万百姓的口粮生计,稳妥期间,不得不多往旱路方便想想。”祈昭在接到圣旨后就一直考虑着到底要怎么个走法。
大燕朝河流众多,若是行走水路必然会节省不少时日,只是如此之多的粮草并不是几条船就能搞定的事,届时数十艘粮船行走在海河之上,不遇到危险意外倒也罢了,若是遇到意外,船翻粮草尽数落雨河水中,恐怕一切都是无力回天;最为稳妥的办法就是走旱路,有他兵马司的兵卒押运,再向朝廷抽掉几名押运官员,由他前途带领,决计不会出任何差池。
傅冰月前面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想要考量一下祈昭有没有想过走水路,眼下听见他说不过是害怕水路危险这才放弃,心中顿时一喜,忙开口说道:“大人若是害怕水路危险,那小女子可以为大人办妥这件事。”
祈昭眼睛一眯,有些怀疑的看着面前一脸欣喜的女子,不是他小瞧了她,只是这世家贵女若说这女红之事做的得心应手也就罢了,她怎么就对这样的事情如此信誓旦旦?
注意到祈昭打量的眼神,傅冰月就知道自己是太过于喜形于色了,忙收住脸上的欢快,认真道:“不瞒大人,小女子最近听说这江湖上有一个漕帮,专门用于河流上货物押送行走,若是大人能够变通思想,与漕帮合作岂不是一件乐事?”
“漕帮?有这样的帮派吗?”
傅冰月撒谎都不带脸红的说道:“当然有,只是以前名气太小,但是他们帮中的当家我是认识的,定是信得过之人。”
一听这话,祈昭就了然了:“原来嫂夫人是来当说客的。”
傅冰月这下才脸色一囧,有些羞臊面对眼前的男人:“也不完全是说客,这明明是互相惠利的事。”
“就你说的那个漕帮,他当真有能耐敢接朝廷的生意?要知道这事情办得好也不过是捞点银子,但若是办不好,恐怕会掉脑袋的。”
祈昭说着就端起手边的茶杯,杯盖揭开,盈盈茶香扑面而来,蒸腾的雾气将他深邃幽亮的眸子笼罩的朦胧清亮。
傅冰月道:“大人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英雄,什么样的场面,什么样的冒险没有经历过?如若什么事都是一成不变、按部就班,恐怕我们也无法体会到刺激过后带来的惊喜吧;现如今大人为押运之事忧心,眼下就有一个大胆的机会让您尝试,小女子敢这么说,如果大人迈出了这一步,定然会带动一个国家经济的另一番复苏奇迹;人生就重在于挑战和尝试,规矩的打破并不一定是灾难有可能会是另一个奇迹也说不定;若是大人敢重用漕帮,那小女子也敢在这里立下军令状,如果漕帮出现问题,小女子愿意一力承担,切莫说颜府是我的后盾,就是远在边陲的傅将军府也敢和大人赌上一赌。”
说完这席话,傅冰月的心也颤了一下:我远在边陲的亲爹啊,你可别怪女人在这个时候把你卖出去了;要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她是舍不得亲爹套不住祈昭啊。
傅老将军在战场上那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要不然天子也不会让他在天下安定后派他一人带领千军驻扎边陲稳固国防;对于祈昭这样的军人,找一个与他有共同点的人物压着比几千句好话都管用,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在战场上崇拜的一代老将。
祈昭明显动容:“嫂夫人的话我会考虑的,嫂夫人先回府,明日一早祈昭会给夫人答复。”
傅冰月也不着急现在就要答案,而且她还需要时间赶快去买她的草药呢。
告别了祈昭回到府中,徐玉清没过一会儿也回来了。
这小子显然是累得不轻,冲到她面前就抢走她手边的茶杯,也不管刚才被她用过,凑到嘴边就牛饮起来。
傅冰月看他这样,要宝淑就厨房端一碗冰镇梅子汤上来,又拉着他的手问道:“我交代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徐玉清骄傲的一扬脖子,道:“这点小事我还会办不好?只是夫人,你买这么多的清热解暑的药材做什么?”
傅冰月整理了下徐玉清的衣领,看着他好奇的眸子,道:“灾难过后,知道什么最挣钱吗?”
徐玉清就是个只会那针扎人的二货,怎么会懂这样。
见他懵懵懂懂,傅冰月耐心解释道:“两门生意最挣钱,第一就是卖棺材的,那挣的是死人钱,这第二就是开药馆的,挣的是活人钱;我不是没考虑过卖棺材,但是那门生意邪气太重,还落不下好名声;只有这开药馆才是名利双收的好生意,你听我的话,将收购来的药材尽数封存打包,等候我的指示随时运走,然后再拿上我给你的银子去城中聘请几个医得好、医术高的大夫准备着,等祈昭那边一松口,咱们就将药材和朝廷的粮草混到一块,让那些官兵将我们的东西平安的押送的沧州,去了沧州那才是我们真正开始展开手脚的时候。”
听着傅冰月的分析,徐玉清这个榆木疙瘩也终于开了窍,一脸欣喜兴奋地看着面前巧思敏捷的女人,简直对她崇拜到了极点。
一旁的宝淑端上冰镇梅子汤送上来,听到夫人的话,也是一脸的欢喜:“夫人,你怎么就想到这样的好法子,这样我们岂不是也要有自己的产业?有属于自己的钱了吗?”
傅冰月洋洋的扬起下巴,道:“我说过,早晚有一天我会离开颜府,再也不靠任何人堂堂正正的活在这世上;对了宝淑,你好像有一个兄长是吗?”
宝淑连忙点头,道:“奴婢是有一个家兄,只是为人老实敦厚,经常被人欺负,现在就在城中的一家米行里给人出苦力、扛麻包赚点钱。”
傅冰月道:“今天有时间你出去一趟,将你的兄长带来让我瞧瞧;如果他是个可靠的人,我傅冰月绝对不会亏待了他。”
一听这话,宝淑顿时欢喜的跪在地上,连连叩头感谢。
要想在这里真正的立足,光有钱和权是不够的,必须有一帮真正能为她办事的人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