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悰意识到岐阳公主不对劲,急忙问:“韵儿,你怎么了?”岐阳公主终于支持不住,随着一口鲜血喷出,无力倒在杜悰怀里。看着岐阳公主无力倒在自己怀里,杜悰吓得懵起来。他立刻环抱岐阳公主,紧张地问:“韵儿,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岐阳公主根本不理杜悰说的话,自顾自地说:“永裕,你……你快走…不要理我,我……”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
杜悰的脑海里浮现出刚才的一幕,顿时什么都明白。杜悰眼泛泪光地说:“我明白了,其实你早就中毒,只是毒性还没有发作,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岐阳公主虚弱地说:“永裕,我……我知道你很喜欢塔娜公主。我也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很大压力,所以我……我不能让你死。”说完又是一股鲜血从嘴里面溢出来。
杜悰用手拼命擦着,从岐阳公主嘴里涌出来的鲜血,眼泪哗哗流出来:“韵儿,你不要死。”岐阳公主摇头说:“我……我快不行了,你……你快走。”岐阳公主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闭上眼睛。杜悰把岐阳公主横抱起来,向公主府的方向走去。杜悰不停哄岐阳公主说话,或许岐阳公主真的伤得很深,或许岐阳公主真的很累,她就这样静静伏在杜悰的怀里,没有丝毫声音。
岐阳公主嘴里不断流出鲜血,顺着杜悰的颈子流在杜悰的衣服上面。杜悰的心在颤抖,眼泪不停流下来,嘴里依旧在对岐阳公主说话:“韵儿,你一定要撑下去,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对你说,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看着杜悰抱着满身鲜血的岐阳公主回到公主,李恒、塔娜、杜佑和丁氏整个人都懵起来。
杜悰把岐阳公主放在床上,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岐阳公主的胸脯前面都是鲜血。血在素衣的映衬之下,显得格外刺眼。李恒质问杜悰:“杜悰,你究竟对韵儿做过什么?今天韵儿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为什么现在却浑身鲜血的回来?”杜悰哭着自责:“是我不好,是我把韵儿害成这样。”
“王旭要韵儿服下噬心散才肯放我走,韵儿为了救我……”说到这里,杜悰已经泣不成声。李恒顿时明白过来,他走到床边走下来,大声说:“韵儿,你怎么这么傻?为了一个已经不爱你的男人,不要自己的性命,值得吗?”塔娜哭着说:“遂王,杜大人由始至终都是爱着岐阳公主的,他是为了我才迫于跟岐阳公主分手。”
塔娜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李恒、杜佑和丁氏。李恒握着低氧公主的手,笑着说:“韵儿,你听见了吗?永裕他是爱你的。他以为塔娜公主命不久矣,才会跟你分手。”这个时候床上传来一阵虚弱的呼声。听见岐阳公主的呼声,杜悰立即冲过去,握着岐阳公主的手,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韵儿,你一定要撑下去。”
岐阳公主的声音断断续续:“永……永裕,我真……真的不行了,你不要……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杜悰惊呼一声:“韵儿,我还有很多话都没有告诉你,你不能死。”塔娜哭着跪倒在岐阳公主的床边:“岐阳公主,我求求你不要死,是我对不起你。”岐阳公主微微一笑,轻轻把杜悰的手放在塔娜的手背上面,说:“永裕,以后……好好照顾塔娜公主,把我……忘了。”
杜悰哭喊着:“我不要忘记你,我要一辈子记住你。韵儿,如果你胆敢死,我会恨你一辈子。”岐阳公主闭上眼睛,再也没有任何声音。杜悰拼命摇晃床上的岐阳公主,李恒把食指放在岐阳公主的鼻孔下面,哭着说:“韵儿的气息很微弱,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救她。”杜佑决定进宫,把事情告诉唐宪宗李纯和郭凤萍,顺便把御医请过来。
李恒不想杜佑把岐阳公主中毒的事情,告诉唐宪宗李纯和郭凤萍,他担心唐宪宗李纯和郭凤萍知道之后会受不了。杜佑觉得,唐宪宗李纯和郭凤萍是岐阳公主的父母,他们有权知道岐阳公主的情况。丁氏也觉得,应该把岐阳公主的情况,告诉唐宪宗李纯和郭凤萍知道。杜佑没有多作停留,马上坐马车进宫。
丁氏正在祈求杜家祖先,保佑岐阳公主化险为夷。塔娜看见此情此景,暗暗做一个决定,向驿馆的方向走去。杜悰靠在床边坐下,他疼惜地看着床上脸色白得像一张纸一样的岐阳公主。杜悰自己刮自己一个耳光,丁氏走过去拉开杜悰的手,轻轻揉他的手。丁氏紧张地说:“永裕,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对自己。”
杜悰说:“祖母,孙儿是一个坏人。韵儿本来可以好好的生活,要是孙儿不对韵儿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要是孙儿不招惹她,要不是孙儿不要她。把她害得半死不活,孙儿根本就是一个害人精。”丁氏安慰地说:“永裕,你不要责怪自己,没有人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这根本与你无关。”杜悰轻轻俯身握着岐阳公主冰冷的手,喃喃自语:“韵儿,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好起来才能打我。”
说着说着,杜悰的鼻子微微泛酸:“我有许多事情要要跟你解释,所以你一定不能死。”当唐宪宗李纯和郭凤萍从杜佑口中得知,岐阳公主中毒并且生命垂危的时候,心里非常着急,就与杜佑一起赶往公主府。唐宪宗李纯和郭凤萍来到公主府,看见岐阳公主悄无声息地躺在床上,眼睛紧紧闭着。
郭凤萍走到岐阳公主的床边坐下,叫一声“韵儿”,她希望岐阳公主睁开双眼。可是无论郭凤萍怎么叫,岐阳公主始终没有睁开双眼。郭凤萍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痛哭起来,郭凤萍说:“老天爷,如果你要拿走一个人性命的话,就把我的性命拿走吧!可是韵儿她是无辜的,她今年才十八岁。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不应该这么年轻就离开。”
唐宪宗李纯流下眼泪:“李家的历代祖先,你们是责怪朕没有好好治理大唐吗?朕答应你们一定会加倍治理大唐,求求你们放过韵儿。”这个时候的唐宪宗李纯和郭凤萍,已经不是唐朝皇帝和嫔妃,而是为子女安危忧心的普通父母。李恒与岐阳公主兄妹情深,看见岐阳公主这个样子,心里非常悲痛。
李恒哭着说:“韵儿,你快好起来。以后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好不好?”杜悰用手轻轻抚摸岐阳公主的脸颊,那张曾经淡雅的脸如今只剩下冰凉。杜悰轻笑一声,说:“韵儿,你就是一个傻瓜,可是我却很爱你这个傻瓜。我那么爱你,却一再伤害你。”天空下去绵绵细雨,一阵轻风拂过。
杜悰觉得自己就快受不了,他离开岐阳公主的房间,来到花园无力跪倒在地上。雨水拼命浇打在杜悰身上,似乎老天爷感受到杜悰的悲伤。杜悰大吼:“我可以不要名誉,可以不要身份,可以不要地位,可以不要金钱,甚至可以不要我的命,我只要韵儿。老天爷,我求求你不要把她带走。”
塔娜再次来到公主府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盒子。塔娜问杜悰去哪里?李恒告诉她,李恒觉得难受到外面去。塔娜叫李恒,派人把杜悰找回来。不一会儿杜悰回到岐阳公主的房间,他看见塔娜站着,手上还拿着一个盒子。抓着塔娜的手,紧张地问:“塔娜公主,你是不是想到办法救韵儿?”
塔娜点了点头,她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药丸,说:“这颗药丸叫做凝香丸,是我们的御医精心研制。它最大的功效就是解毒,几乎所有毒都能解。凝香丸是渤海的国宝,不会轻易让人服用。”正当杜悰想说什么的时候,塔娜接着说:“我把凝香丸拿出来,是因为我视岐阳公主为朋友,而且她弄成这个样子,我是要负一定责任。”说完,塔娜把凝香丸交给杜悰,让岐阳公主服下。
岐阳公主服下凝香丸之后,身体慢慢变暖。感受到了岐阳公主身体的变化,杜悰经不住激动地说:“太好了,韵儿的身体暖起来了。”其他人听见岐阳公主有起色,都纷纷喜上眉梢,放下心头大石。杜悰不断感谢塔娜,塔娜没有说什么。杜悰叫其他人回去休息,李恒见杜悰疲惫的样子,也叫他回去休息。杜悰摇头说:“我不回去,我要韵儿第一眼就可以见到我。我要告诉她我有多爱她,她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李恒看见杜悰执意如此,用手轻拍他的肩膀几下,就回王府。杜悰寸步不离守护在岐阳公主身边,和岐阳公主聊聊过去。杜悰觉得等岐阳公主醒过来之后,自己一定要好好安慰她。毕竟身上的伤好起来,还得治心上的伤。自从塔娜救回岐阳公主的命之后,杜悰的心情是一天比一天好。就在杜悰哄岐阳公主说话的时候,杜悰感觉到岐阳公主的手指头微微动一下。
杜悰紧紧握着岐阳公主的手,激动地岐阳公主是不是醒过来?听到杜悰声音的岐阳公主,慢慢睁开眼睛,虚弱地问:“永裕,我……我是在公主府吗?”杜悰兴奋地抱着岐阳公主说:“韵儿,你终于醒过来,实在是太好了。”岐阳公主轻轻叫一声杜悰的名字。这个时候,杜悰明明应该高兴,可是眼泪拼命往下掉:“韵儿,你知不知道这几天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要失去你。”杜悰放开岐阳公主。
现在岐阳公主全身无力,说话都很吃力。她只能瞪着眼睛安静看着杜悰,眼睛里慢慢流出眼泪。杜悰被岐阳公主的眼泪吓一跳,他用手为岐阳公主擦眼泪。杜悰也用手为自己擦眼泪:“韵儿,你知不知道这几天,你把我害得难过死、心痛死?”杜悰霹雳巴拉说很多话,岐阳公主就这样静静听着。等杜悰说完之后,岐阳公主问到底发生什么事?
杜悰对岐阳公主说,等她恢复之后,慢慢告诉她。知道岐阳公主醒过来的其他人,都非常开心。唐宪宗李纯和郭凤萍特地到太庙,答谢列祖列宗保佑岐阳公主。杜悰亲手端着鸡汤进入岐阳公主的房间,岐阳公主慢慢支撑起酸痛的身体。杜悰见状立即岐阳公主扶起来,岐阳公主说自己已经没事。
有意赌气的岐阳公主,倔强地把手从杜悰手中抽开,说:“塔娜公主呢?你……你怎么不去陪她?”杜悰说:“韵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岐阳公主仍然赌气:“那是哪样?你不是和塔娜公主成亲了吗?”杜悰急忙解释:“韵儿,谁说我要和塔娜公主成亲?”岐阳公主瞪着杜悰,说:“是你说的,你说你和我在一起压力很大,一点都不开心、不幸福。”
杜悰握着岐阳公主的双手,无比真诚地看着岐阳公主,愧疚地说:“韵儿,我爱的一直都只是你。只是当时塔娜公主命不久矣,我不想塔娜公主带着遗憾离开,才不得不说重话赶走你。”说完,杜悰用手抚摸岐阳公主的脸,说:“谁知道你这个傻丫头真的相信?还吃这么多苦。”
“你居然为了救我服毒,你知不知道我看着满身鲜血的你,我真的很害怕,我怕你会离开我,我从来没有这么怕过。”说着说着,杜悰的眼眶变红:“你知道吗,这几天里我真的度日如年,要是你真的醒不过来,我……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岐阳公主什么都明白,她觉得自己的心里很痛。看着杜悰红红的眼睛,自己的眼泪决堤。
杜悰用手为岐阳公主擦眼泪,温柔地向她道歉。岐阳公主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凝望着杜悰。杜悰也用手为自己擦眼泪,把鸡汤端到岐阳公主面前,准备喂岐阳公主喝。岐阳公主不好意思,杜悰执意要喂她。杜悰把第一勺汤放在岐阳公主嘴边,岐阳公主娇羞地张开嘴巴喝下去。
看着岐阳公主这么听话,杜悰甚是满意。一口一口又一口,终于把汤喝完。杜悰抱着岐阳公主,严肃地说:“韵儿,你是我的,我不许你随便决定自己的生死。我没有死之前,你绝对不许死。”明明是很霸道的语气,可是岐阳公主听起来觉得很感动。杜悰扶着岐阳公主躺在床上,为她掖好被子。
“你好好休息,我晚一点再来看你。”岐阳公主点了点头,杜悰就离开岐阳公主的房间。杜悰握着岐阳公主的手到杜府,杜佑说:“岐阳公主,这次你可是把大家都吓得不轻啊?”丁氏说:“岐阳公主,永裕可是被你吓惨了,我想他之前流的眼泪都没有这几天流得多啊!”岐阳公主愧疚地说:“这些日子让大家担心,真是不好意思。”岐阳公主愧疚地看着杜悰,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杜悰说:“韵儿是孙儿的爱人,孙儿当然会担心她。”
满桌子都是丰富的饭菜,杜悰说:“你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今天的膳食你要全都吃光。”于是岐阳公主郁闷地吃完这顿饭。杜悰握着岐阳公主的手逛街,不知不觉来到河边。岐阳公主看着河里面漂浮大大小小的花灯,灯火倒影在水里面,看起来非常美丽。岐阳公主说:“永裕,不如我们也像老百姓那样,把自己的心愿放进花灯里面。”杜悰笑着说一声“好”。
杜悰和岐阳公主一起写下心愿,放到花灯里面,然后紧闭双眼许愿。杜悰偷偷看向岐阳公主的侧脸,心不经意狂跳起来。岐阳公主许完愿以后,转头说:“永裕,我许好了。”在这一刹那,碰上杜悰炙热的双眼,岐阳公主娇羞地低头,说:“永……永裕,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杜悰深深看着岐阳公主,说:“韵儿,你真的很美,美得就像九天之上的仙女一样。”
正要转身的岐阳公主,被杜悰紧紧抱着腰身。岐阳公主感觉到自己的脸慢慢发热,心慌地说道:“永裕,有很多老百姓在这儿,我们……”杜悰霸道地说:“我不要管他们,我要一辈子都像今晚这样抱着你。”岐阳公主依偎在杜悰的胸膛。仿佛身边的一切都是空气,剩下的只有他们。不知夜有多深,深得整个河边只剩下他们。
岐阳公主和杜悰进宫,一看见岐阳公主,郭凤萍就立即走到岐阳公主面前抱着她。郭凤萍眼泛泪光地说:“韵儿,你真的吓死本宫,本宫以为要永远失去你。”郭凤萍放开岐阳公主,用手抚摸她的脸,说:“如今你完好无缺地站在本宫面前,本宫真的很开心。”唐宪宗李纯说:“韵儿,如果你真的就这样离开,就算朕真的把大唐治理得像太宗皇帝、玄宗皇帝那样繁荣昌盛,朕也不会开心。”
岐阳公主听见唐宪宗李纯和郭凤萍这样说,觉得自己真的很不孝。岐阳公主连忙道歉:“父皇、母妃,对不起。是儿臣不好,儿臣让你们担心。儿臣答应你们,以后儿臣做任何事都会三思而后行,绝对不会像这次那样鲁莽。”唐宪宗李纯感叹地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朕明白这次永裕遇到危险,才会令韵儿你失去方寸。”杜悰问唐宪宗李纯,有没有抓到王旭?唐宪宗李纯说,王旭很狡猾。早就知道自己一定会派人抓他,所以先行一步离开。杜悰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臣相信像王旭这样枉顾人命的人,老天爷一定会惩治他。”郭凤萍叫唐宪宗李纯和杜悰,不要再说不开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