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觉得送你去思过室思过轻了,你先想想来东锦这一年半里,你闹出了多少事情,先是打死了府里服侍你的丫头,再是害得语云流产,放你在农村也不安分,与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现在一接回府,就接二连三地出了这么多事情,冷若优,你先想想,为什么你就这么多事,相府少你吃了少你喝了?我敢肯定,相府夫人的日子比你在冷府当个不受宠的庶女在皇宫当个不被待见的贵人舒服得多,你就是这样报答接受你的恩人的!冷若优,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恩人?”冷若优忽然想笑,慢慢地抬头看进楼奕轩的眼里,她无比冷静地问道,“那么我想问一句,在内府里发生的那些事,你知不知道真相?哦,我忘了,这样问你根本没有意义,你自然是知道真相的,也许过去有些事情你可以装作不知道真相,我也不想再提,但是昨晚的事和今天的事情,你敢说你不知道是非曲直吗?”
“无论如何,黄婆子罪不至此。”
“少跟我装仁慈,你杀的人还少吗?你迫害过的人还少吗?”冷若优只觉得楼奕轩假仁假义,一个罔顾自己妻子的苦难,甚至不断为自己的妻子制造苦难的男人,现在却在这里为一个罪该万死的下人说话,他果真是恨不得她去死吗?
楼奕轩额头青筋跳了跳,从昨晚到现在,冷若优就一直一副咄咄逼人毫不怕死的模样,她是知道他杀不得她所以才这样不怕死吗?
“来人,将冷夫人带去思过室。”楼奕轩讥嘲地看着冷若优,他的确不敢杀她,但是那不代表他罚不得她。
冷若优缓缓地站直身体,看来楼奕轩果然是不敢杀她的,不然他早就让人杀了她了,何至于拖到现在,既然如此,她是不是该想什么法子来化解掉去思过室这个劫呢,反正思过室是绝对不能去的,那里肯定全部都是柳筱柔的人,楼奕轩不敢杀他,但是柳筱柔肯定下定了决心要杀她,柳筱柔妇人之见可不会想那么多国家间的利益纠葛,她想的仅仅是相府的正位。
看了眼一旁的菜刀,冷若优在心里长叹一声,看来她得使用她最最最最厌恶的苦肉计了,老天,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把我推到这样一个境地,看你将来拿什么补偿我?
“相爷,不能送夫人去思过室,”正在这时,一个年约十八,身体单薄但眉清目秀一身文气的年轻小厮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跪在了楼奕轩的面前,恳求道,“夫人去了思过室就再也回不来了,夫人死了,南傲国保不准会借机生事,反正他们已经拿到了万担米粮,万两黄金了,北凰国来侵,他们就算不出手相援也没有人会说什么,可是对东锦来说却是因小失大,相爷,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
楼奕轩的身体动了动,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一脸无畏的小厮。
他身后准备上来抓人的家丁们也都怔了怔,缓下了脚步。
“哪里跑来的下人,少在这里胡言乱语。”柳筱柔火了,她精心策划了那么久的局,现在眼看就要成功了,谁知却忽然跑出来一个小厮准备打乱她的计划,她哪里会允许,狠狠地瞪了小厮一眼,柳筱柔对身后的家丁冷声说道,“将大夫人押下去。”
家丁闪对看一眼,见相爷没有说话,有些狐疑地往冷若优走去。
“相爷,柳总管,环翠,黄婆子都是该死之人,他们的死与大夫人毫不相关,你难道真要为了一己私欲而毁了自己的仕途,毁了整个东锦吗?”小厮见楼奕轩不理会他,一时急了,“丞相,小的一直敬重您年少成名,是天下少有的少年丞相,可是你为何如今也变得如同妇人一样目光短浅?”
“真是信口开河,来人,将这贱人和大夫人一起押下去送思过室去。”柳筱柔越听越火,恨不得一刀割了这小厮的舌头。
“慢。”楼奕轩扫了一眼柳筱柔,止住预备抓冷若优的家丁,冷声道,“下去。”
家丁们战战地退下。
“夫君,你别相信这人的一面之词,冷若优要是有那么重要,南傲国就不会一直对她不闻不问?”柳筱柔心里一慌,看那小厮的目光愈加怨恨。
“如果南傲国也恨不得大夫人死呢?”小厮毫不畏惧地看着楼奕轩,对柳筱柔的恨意视若未见。
楼奕轩沉默了。
冷若优无比讶异地看着眼前身体瘦弱的年轻小厮,心下有些震惊,相府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通透大胆的小厮,居然敢在楼奕轩面前直谏,他是为了什么?不过无论为了什么,他也算是救了她一次。
“你是谁?”其实楼奕轩未尝不知其中的厉害得失,只是他拒绝去想冷若优有那么重要,这样一个人,于他而言就是颗埋在身边的地雷,看着心惊,可是又不敢扔掉,着实为难。看了眼前眉清目秀的小厮一眼,他有些狐疑地问道,府内何时来了这样一个目光长远的小厮,而他竟不知道?
“小的李悠德,是附近村庄的秀才,因为家贫,不得已卖身入了相府,成为一名账房洒扫小厮。”
“咦,这不是被黄婆子看中的那个小厮吗?”有丫环从厨房外的院子经过,从她们经过的角度那里看来,刚好只看到了李悠德,而楼奕轩等人被院里的植物挡住了身影,丫环们不知有大人物在场,因而小声议论了起来。
“真的是他,奇怪,他怎么会在这里?莫非黄婆子又逼他委身了?”
“唉,真是可怜,李悠德长相好,人又聪明,就是家境贫寒了点,没想到竟然落到了这样的境地。”
“可不是,黄婆子自己都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对个这么年轻的少年……”丫环的声音说到此处,越发小了下去,但是对于精通武艺的楼奕轩来说,这样音量的声音足够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一家人不都这样吗?看柳总管,府里的丫头玷污了那么多不说,还跑外面去寻花问柳,再看黄婆子生的儿子和女儿,那两人也是淫棍荡妇,这府里的丫头小厮,哪个不对他们一家恨之入骨,可谁让他们是柳妾室的亲戚呢。”
“唉,幸好我们长得不是很好看,不然只怕遭大殃了。”
……
话至最后,声音渐无。
“看来我错过了一场好戏,相府里淫棍荡妇的精彩好戏,错过了真是太可惜了,不知相爷介不介意我来听听戏脚,我想相爷府里的男女情事,肯定比青楼妓馆的有趣得多!”丫环们声音刚消,一道充满兴味的磁性男声便接过了话,然后洛槿帆白衣飘飘,如同仙人般走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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