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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书名:嫡女强偷君王心 作者:卿女煞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56
    “去给我准备好汤水,过后,再上些可口精致的小菜,一壶好酒。”菱雅知道这个掌柜是看她深夜归来,竟然是毫发无损,像是好奇她没有被歹人给抓了。也不理她,直径上了楼,留下一句话。
    折腾了半天,也在那个地方呆久了,身上都还有些霉味儿。
    值班守夜的小二速度也挺快的,得了掌柜的命令后,立马从厨房里为菱雅送来一桶热汤,还准备了些香蕴的桃花瓣。
    躺在温暖的木桶里,好好的放松了一下,就沐浴完,坐在床榻上练习内功。本就想好好练习母亲习过的内功心法,再加上风息剑法,让她有足够的功力去为母亲报仇。可还未练习,就让别人一招就打倒了,现在想着就来气。
    母亲所习的这套内功心法,乃极阴,心法也是同自己以往练得太有不同。运功收放自如,轻灵活便,来时快去时也快。每练习一个周天,她就发觉自己体内比以往轻松灵巧了许多,昨日她就在师傅那里练习了一周天,运起轻功来也愈发灵变,如果练习成功后,腾跃空中时真的好似天上仙子一样可以自行飞一样。
    不知不觉的运起丹田的那一股内功来,经过小腹围绕三圈,又上至百会穴,分开五支来,分别涌向手脚小腹,然后又汇聚于丹田。如此运行全身,而后重复。
    不知过了多久,菱雅收了运行的内功,睁开眼睛,透过窗子望着。又瞟了眼燃烧了大半截的蜡烛,才知道过了都快两个时辰了。许是因为练功的原因,这人也没有觉得那么累,想要睡觉。却也无法,这天怕是都要快亮了,便和衣躺下,望着帷帐下挂着两个荷包香囊出神。过了许久,眼睛也看的累了,方才侧身闭眼睡去。
    睡的正迷蒙,菱雅隐约觉得离自己不远处有杀气在弥漫着,慢慢的凶狠的袭来。立马睁开眼,侧身一看,凌厉的扫视着屋中上下内外,乌黑的屋子里透着点点月光,借着月光隐约间觉得有几抹黑影在晃动。
    菱雅丽目微凝,拿上床边的宝剑晃身闪进屏风暗处,轻轻在屏风上拉来一件外衣穿上,借着那一点点月光望着前面的响动。
    看着黑夜久了,也能看得清楚黑夜中的人,一屋中一共有五个人,他们头上都带着帽子,这装扮就是石殿中见到的人。怎么,他们还得知自己在这个客栈里住着,倒是好能耐。看来,她也不能轻待了这些人了。
    待他们那些走近时,菱雅握紧手中的宝剑,丽目紧眯,好似在等着猎物般兴奋狠戾。慢慢的,他们走过房间的隔间,掀开布帘子,突见床上无人,立即瞪眼望向四周时。
    霎时,菱雅抽出宝剑刺向离得屏风最近处的那个人,一剑穿心,立即倒命。其他四个人马上反应过来,举起手中的大刀砍向婵绢。菱雅运功向上腾跃,刚至屋梁处,就有两个人从上挥掌而下,强劲的内力直涌到头上。紧急之下,菱雅从左侧倾跃而出,穿过窗子,踩着廊柱,回头望了一下里屋的六个人手持大刀的凶狠样子。
    立即飞跃至对面的屋顶,不等停歇马上向远处飞跃,可刚跃至另家屋顶,就看到了他们挥刀而来。躲不过去了,菱雅停下身姿,回侧身挥着宝剑挡向他们的刀,几招之下,菱雅发现他们的武功真的不凡,比起夺命楼里人还是更高一层了。
    这个时候,她真心感谢方才睡觉前练习了下内功心法,要不然,此刻她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他们的刀下鬼了。
    虽说他们的武艺精,可菱雅的轻功不错,再加上刚刚练着的内功心法,此时对上他们六个人,也算应付的了。躲不过了,就腾空而跃,边打边躲边跃。
    连连打下一百来回合,菱雅也能在智取之下,杀了三个人,还剩下三个人和她拼杀。虽说她这样打着,敌人少了些,是赢了些,可是那三个人还是拼尽全力的砍杀菱雅。看他们脸上的焦急样子,好似杀不过自己,他们就得回去领杀般。
    哼……咋地那个主上这么瞧的起她吗?
    菱雅在频频飞跃打斗中,慢慢的拖着他们的精力,一时去打,一时去躲。他们在整个长安城的屋顶上飞刀舞剑,弄的百姓家的屋顶都毁了多半,不少百姓人都被惊醒着,偷偷跑出外面看了几眼,连忙吓的躲进了屋子。
    这让菱雅看着有些好笑,又有些担忧,这样让那些百姓受惊了也损害了他们的房子。
    菱雅无意失神,一步小心,被他们乘机而上,伤了菱雅一刀。恼怒之余,盯着挥向自己的大刀,菱雅愈发握紧手中的宝剑,全力去劈向他们,招招狠辣,招招急速。数十招后,便将他们三人杀了,利落收回手中的宝剑,看着躺在屋顶上三个尸体轻松了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手臂上发疼的打颤的伤口,争斗时过久,鲜血已经流染了整个手臂上的白衣,在疏离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惊秫。
    抬头看了看天空,漆黑的夜幕已然变成淡淡乏青色,那些好看闪烁的星星已经隐藏了许多。寂静的街上响起了一阵阵打更的声音,要天亮了,婵绢迅速跃回客栈中。
    在菱雅跃回客栈时,后面还跟着一个始终隐藏的蓝衣装带面罩的人,几下飞跃轻点屋顶,犹如一个鬼魅消失在当初的站着的位置。
    索性醒来的人不算多,菱雅回来时,没有什么人看到。在屋子里燃起了蜡烛,有些暗黑的房间变的光亮起来,刚想倒茶解渴时,就感到浑身不自在,但却说不出是什么。静默了半响,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而且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啊……黑色,这衣袖上的血是黑色的。
    菱雅低头查着手臂伤口时,看到了雪白色衣服上一片黑色血迹,连忙翻看衣袖,硬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大约一手掌长的伤口斜直横在手臂上,伤口深度几乎可以见到骨头,边缘处的血肉全部高高肿起泛黑。
    半响,看的伤口惊愣的菱雅,慌忙掏出药瓶,在手中倒了好几颗玉露丸,合着茶水将手中的玉露丸全数吐下。然后拿出些金疮药撒在了伤口上,简单的用布胡乱缠好,拿了宝剑,开门就往外走。路过大堂中间,在掌柜那里丢了一定银子,就快速的出门顾上了一辆马。刚坐上马鞍,胸口就传来一阵刺痛,半响,忍住了痛,待呼吸轻松了些,立刻挥马鞭就飞速奔去。
    看这形势,她是中了剧毒了,只是这种毒她却从未有碰到过,也不知是何毒?纵使看到五皇子所中的七虫七花毒,她也未曾惊慌害怕过,现在只能去找师傅看看了。可以她这样的急速,赶到师傅那里,也得用上两个时辰。
    这一刻,菱雅悲凉痛苦的望着泛着鱼肚白的天色,望着快要隐没的月亮旁一颗快隐没却闪着微弱光芒的星星。这些日子,她为何会惹上这么多的歹人,为何要对她步步紧逼,为何要打破自己宁静的生活呢?
    菱雅恶狠的挥舞着马鞭,只恨这马能跑得快些,又恨着这世界为何对她这么不公平,好似只有狠抽着马,她方才解解心中的怨恨。可是这样的挥舞之下,又会心疼着马儿的身体,急速的奔驰让前方青绿的草地如天上的云彩般飘然而过,清晨有些带寒的风刮着发白的脸上,隐隐有些刺痛般,眼睛也被风吹的眯起。
    不知过了多久,菱雅骑着马鞍上忍受着马儿急速奔驰带来的颠簸震动,胃里也随着翻滚起来。这样酸楚难受的痛苦又时不时的传来胸口处的刺痛,两者相加下,那手臂上的伤口疼痛好似不值一提,丝毫感觉不到。
    待天边的鱼肚白慢慢的开始泛白,不消半刻,天空就完全泛白了。远处的山口里也能隐约见到有几丝泛黄带红色的云彩飘出,越来越多,越来越高。随即,那美丽灿烂的太阳也冒出了一点点微弱的朱红光芒,照射在大地的绿草上,那些晶莹剔透的露珠儿反射着阳光犹如颗颗晶莹的珍珠莹莹发光。
    菱雅倒达一处山谷时,便弃了马,飞身越过一处雾林。可还未越过雾林时,就看到了一人急速从她面前越过,怔愣之下,胸口又传来一阵刺痛。无奈,极力忍着越过雾林,站在雾林旁的一块山石上,咬着苍白的唇停歇了片刻。回头向对面望去,就看到那人在和人撕打,两人相交下明显的能看出胜负之分,被打的是当晚刺杀的同伙人,他肯定是趁着菱雅心急思虑不周,跟着来的。而那个人竟然是银色面具人。
    奇怪了,这里是师傅的地方,怎么那个银色面具人会在这里出现?
    会不会是师兄?
    不,师兄怎么会看到她,一句话也不说,一眼都没有看她。
    菱雅很想过去问,但是身体里的剧毒时刻在提醒着她,此刻的她,怕是危在旦夕了。好奇的望了那个银色面具人一眼,连忙走向山谷里。
    穿过桃花林,远远见到师傅站在半山石上练着招式,清风微细,灰白色衣袍随着桃花瓣乱飞舞。菱雅满脸惊喜,师傅在这,连忙跃至半山石上,突然间,感觉全身好像被抽干了精力,使不出任何功力来,任着自己的身体在半空中直直落下。
    “菱雅……”隐约间听到师傅的叫呼声,菱雅脑中残留着这一丁点微弱的意识,随即人事不知。
    玉矶子接住落下的菱雅,在看到菱雅的苍白脸上时,一愣。连忙为她把了脉,眼中的惊愣更甚,解开了菱雅手臂上胡乱包扎的伤口,细细观了下。慢慢垂下慌乱的眸子,再次睁开时,面上已无平时的悠然闲意,沉重严肃,更多的是怜惜。
    快速将菱雅放在床上,取出一套金针来,为菱雅施了针。然后玉矶子就从自己的药柜中取出七八钟药材来,将药材一起放在药捻中将其快速捻碎为粉末,合着早晨的露珠煎药。待火燃起时,青谷老人又快速的取出一把精致而小巧的刀来,这刀像匕首不是,可比匕首还有窄,还有小。小刀放在蜡烛火上晃了几下,就对着菱雅受伤发黑至极的手臂上切割,他这是要将菱雅手臂上受伤的边缘的血肉给生生的割下来,直到看到鲜血正常的肉,才可以。
    “师傅,她怎么了?”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虽是问着,语气有些淡漠。
    “中了毒,隐,去帮忙煎着药,要是好了端过来。”玉矶子头也不抬下,只是小心翼翼的割着菱雅的泛黑色的肉,头上微冒着一层细细的汗水,眼睛里时不时的看着菱雅深皱着的眉头,手上的动作却不敢停。这样的毒,再不快些割掉这发黑的肉,这条手臂恐怕就要全部变黑,以至于腐烂。
    银色面具男子夜隐微皱了下眉头,显然是不愿意为菱雅煎药,但是在师傅面前他也不敢反驳,又深深望了眼躺在床上的菱雅和她手中的伤口,衣袖一飘,就出了房门。
    不知过了多久,玉矶子终于将菱雅手中的伤口清理完毕,又为菱雅涂上药粉,包扎完好。走出房门,看到夜隐在认真的煎药,如墨的乌发在银色面具下乱飞舞,他看着这样的夜隐心中又是喜又是叹,轻轻咳了声,道:“药好了吗?”
    夜隐放下轻摇的扇子,打开药罐看了看,说道:“好了。”于是,将药罐里的药汁徐徐倒入白瓷碗中。
    “那你去给她服下吧!我要去采药。”玉矶子侧眸望了眼躺在床上的菱雅,留下一句话飞跃而走。
    夜隐好似知道师傅要这样吩咐,起身将药碗端着,慢慢走进屋,来到菱雅的床榻旁坐下。看着菱雅苍白如白纸的脸色,似是微微叹了口气,将药轻轻喂给菱雅喝。刚一入口,苦涩弥漫的药汁就流了出来,紧接着就是菱雅猛然咳嗽的声音。
    菱雅在梦中感觉到自己身处一个悬崖边上,前面是满脸凶狠的歹人,后面是万丈深渊。她无从选择,当自己想要跳入悬崖时,就看到了母亲被歹人用刀架着脖子来威胁自己。自己无力争夺,无力救助母亲,可画面一转,她又好似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四周都很静很静,静的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的见。
    突然间,她就发现自己被人狠力的鞭打,那一下一下的鞭子声好似响彻云霄,鞭子的落处也好似深入自己的骨头里般,手上疼,腿上疼,背上也疼,肚子也疼,最后是全身一起疼,连带着心口也开始刺痛。这种疼痛的感觉让她无法承受,却又不得不承受,她想要放弃,想要退缩,可突然间这种疼痛又消失了。在黑屋里竟然射进一道明光的光芒来,刺的人眼疼,从光芒中她就看到了思念9年的师兄站到了自己的面前,他对自己泯然一笑。
    那一刻,她发觉自己受的痛楚是对的,是值得的,可当她跑向师兄身边时,就被嘴边的滚烫和浓浓的苦味给弄醒了。
    菱雅无力的睁开眼睛,待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时,惊讶的发现那个银色面具会在此,便指着他惊道:“你……你是……”想要说出他来,却又不知他是何人,叫什么名字。
    “你醒了,喝药吧。”夜隐看着菱雅的样子,突然间就觉得有些不耐烦,端着药碗离的菱雅更近些,冷冷的说道。
    菱雅也不理会他的冷冷模样子,心中想着他为什么在这里,又想着怎么没有见到师傅人。对,没有看到师傅,菱雅微微抬起头望外望了望,没看到师傅,焦急又担忧的呼道:“我师傅人呢?”
    “你再不喝药,这条命就白救了。”夜隐亲撇了下唇角,眼角里的烦意更浓,紧盯着菱雅警言。随即,就告诉菱雅说道:“师傅去采药了。”说完就喂给菱雅药喝。
    菱雅刚准备喝下夜隐送到嘴边的药,可听到他这样说话,就停了下来,有些惊疑的问道:“师傅?什么时候师傅收了你做徒弟?”
    这话一出,夜隐将药勺放到碗中,往床边茶几上一放,一句话也不说,不悦的离开了。
    菱雅想要起身去追问,可哪里等到她开口,人已经不见了。慢慢起身来,端起药碗放到嘴边闻了闻,这味道闻着都太苦了。哀叹的撇了撇嘴巴,深深大吸一口气,好似在跟人拼杀决斗一般,狠着股劲儿将药一口就喝下肚了。
    无比浓苦的味儿还回味在菱雅的口中,任是让菱雅喝了几大口水,也没有消除这味儿。无奈,只有作罢,躺在床上胡想着。
    她快到倒下的时候,是听见了师傅的叫喊声的,这个毒也是师傅给解的。至于他吗?等师傅回来了再问也不迟。
    浑身依然无力的菱雅怪怪重新有又躺下休息起来,不知过了过久,待青谷老人回来的时候,菱雅刚醒着。她想着要去叫喊师傅的,突然间就听到门外的说话声,就细细听着。
    “师傅,回来了。”
    “隐,怎么不在里面守着,绢儿喝药休息了?”
    “嗯,师傅之前师妹来到山谷时,就有后面的人跟踪着,长安城被掳去的女子就是昨日隐从他们手中救出的。”
    “……”
    他们有在谈及什么,菱雅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脑中只是回想着那句话:嗯,师傅之前师妹……
    师妹……
    师妹……
    师妹……
    这两个好似在婵绢的心中响起劈天巨雷,脑中轰轰乱响。
    他唤自己为师妹啊,这个两个字她在梦中听见过很多次,无数次,也在心中幻想过很多次,无数次了。
    可是,她从未有真正听到过现实而真实的一次叫声。
    这叫声被加上了无比美好幸福欢乐的,这样一句简单的话中,就带过了那两个字。此刻的她心中有些惊喜,有些失落,更多的是难受痛苦。
    因为这声音太熟悉了,就是那个银色面具男,就是自己一心思恋的师兄。
    师妹?
    隐?
    就算那个银色面具男有可能是师傅的徒弟,可也不能成为自己的师兄?
    就算他是,那个隐字,也不可能由师傅口中亲口唤出来。师兄想来喜欢师傅,叫唤着他,每次都是隐,隐的唤着。
    一种无法言语的哀痛在心尖上久久徘徊缠绕着,心中的苦涩好似冲淡了口中药味的浓苦,刚有些精力的她此刻浑身瘫软在躺在床上,眼神里呆呆的,愣愣的盯着某一处。
    好似一个失了心的人。
    “徒儿,醒了。”玉矶子同着夜隐一起走进屋中,两人愣着看菱雅盯着柜子呆看着,便没有说话。可是当青谷来人看到菱雅盯着柜子看了很久,就走到菱雅的床边说道。
    可是,菱雅还是没有理会玉矶子,两眼睛还是呆呆的盯着那里,神情哀伤痛乎。
    玉矶子觉得事情有些严重,连忙伸手为菱雅把了脉,并无有这样的病事,半推了几下菱雅,轻声道:“徒儿……徒儿……”
    师傅的脸在眼前方大了,菱雅才反应过来,忙看了身后的师兄一眼,勉强的微笑道:“师傅,您唤我啊。”
    “刚才是怎么了,你一直发呆。”玉矶子见菱雅回神来,略微松了口气。
    菱雅微微抬眸扫道师兄面具里的冷意,心中好似沉寂在了千年冰湖,半响,眨了眨眼睛,逼回了眼角的泪水,微微勾唇浅笑:“师傅不必担心,徒儿只是想到了以往和娘亲的事情。对了,师傅,徒儿中的这毒是什么毒?”纵使知道了师兄就在眼前,知道了师兄并不乐意见自己,她也不明白为何师兄会这么无情。
    “雨花毒,比之西凉国的七虫七花毒还要更甚些,只是这种毒已经消失十五年了。没有想到,这毒会重现,会在你身上。”玉矶子见菱雅提道陈氏的事情,也不忍颌首悲伤,对菱雅的问题也是暮然感叹一番,眼中的一抹哀伤的光芒无比深重。
    “师妹,这毒你是怎么中的?”夜隐听到雨花毒三个字,眼中闪过一抹狠戾的光,淡淡的看着菱雅问着。
    师妹?
    菱雅听到师兄亲口当面唤自己师妹时,眼中的泪意更甚,可心中的寒意也更甚。她能想到吗?能想到师兄唤自己一声师妹,问候自己一句,只是为了知道这消失十五年的雨花毒是什么人下的。
    她在洛阳花会时,他可曾问候自己一声;
    她在石屋里于别人交战时,他可曾问候自己一声;
    她受伤路过雾林时,他可曾问候自己一声;
    她醒后,她要喝药时,她要询问他话时,他可曾问候自己一声;
    如今,却只为了一种毒药。
    真是讽刺,真是悲凉,真是好笑。
    菱雅极力忍着脸上的苍白和哀容,依旧维持着浅笑,说道:“是清晨和师兄交战的那伙人下的毒,涂在了刀上,我受了伤,就中了毒。”说完这句话,菱雅转向师傅,有些担忧的轻声问道:“师傅,我身上的毒全部解清了吗?”她怎么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句师兄是怎么说出来的,又是以哪种心情说出来的。
    “快了,你跟着师傅身边,吃了不少的玉露丸,体内的血灵芝早已能够解事件百毒了。只是这雨花毒的毒性极狠,所以被消了多半,为师又为你施了针,割去了伤口上的坏肉,也了一剂药,这毒性也算是快清了。不过,别担心,为师这些年苦心研究过雨花青毒,解药已经找到了,不出几日毒就全清了。只是,这手臂上的伤要想恢复好,就要养个一两个月了。疤痕也会消失不见的,不要害怕啊。”玉矶子哈哈朗笑着,他知道菱雅在担心,就说了出来。又怕菱雅担心自己的伤痕,就细细的全说了,免得让这丫头乱想。
    这一番话让菱雅几乎寒透了的心有了一些暖意,原本想哭的现在就愈发要哭了,鼻尖一酸,眼中的泪水好似洪水绝提般来的快,流的也多了。
    流着泪,支吾着嘴巴,含糊不清的说道:“多谢……师……傅关……心。”
    夜隐在一旁看着菱雅为了师傅几句保证她生死的话,竟然会这般哭泣个没完,简直就是一个贪生拍死的人。
    伏在师傅肩上的菱雅低沉的哭泣着,可是眼睛还是不知主的暼向了夜隐,不该看的就不该看的,看到的是夜隐眼中的嘲讽和不屑。
    心中低沉的菱雅已然寒的透了穿了心,闭着眼睛伏在师傅的肩上放声大哭了了,没有了先前的低沉呜咽声。她今日就要好好的痛快的大哭一场,把她对母亲的思恋,对师兄的无情,对这些日子连日来受到刺杀的委屈通通哭了出来。
    翌日,在师傅的下一剂药后,菱雅的身体恢复了一些精力,便下了床,可以走动了。倒不说她这么想要出去晒太阳,不想再床上躺着,还不如说她心中恋着师兄。
    菱雅出了房间,来到院子里,看到午后暖阳阳的太阳光,闻到清风夹着桃花的香味儿,心中突然有了一些悸动欣喜和自我安慰感觉。这样的美好的时光,她怎能在床上白躺着呢?
    突然,隐约间从远处传来一阵阵悠扬动听又带着些哀伤的箫曲,随着清风的袭来,愈发的悦耳。
    这是师兄的吹的曲子,是东城。东城高且长,逶迤自相属。回风动地起,秋草萋已绿。四时更变化,岁暮一何速!晨风怀苦心,蟋蟀伤局促。荡涤放情志,何为自结束!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被服罗裳衣,当户理清曲。音响一何悲!弦急知柱促。
    驰情整巾带,沉吟聊踯躅。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屋。
    ……
    这样的苦闷悲凉的曲子师兄怎么吹了起来,难道师兄的前程有有些不利?
    这样想着,菱雅随着箫音慢慢的走到了桃花林深处,一汪碧池旁,一身墨黑色衣装的师兄,手持玉箫,乌发飘飞,衣摆随风起舞,漫天飞舞的桃花瓣也在随着师兄的歌曲跳舞着。偶尔会随风飘荡在师兄的肩上,头上发上,玉箫上,但瞬间也被微风给吹走了。
    看着花瓣儿落在师兄的肩上,婵绢也想希望自己成为桃花瓣儿,能够借着微风落在他的肩上,头发上。感受着他的温暖,看着他的温和迷人的笑容,听着他美妙动听的箫曲。
    这样,就足够了,满足了。
    菱雅如桃花瓣被迷醉了般,痴痴的望着那一抹墨黑色的背影,眼底的浓浓情意几乎快要甜腻死人了。
    一曲萧作罢,夜隐收了萧,横跨在腰间,就转身欲走。见到身后菱雅一脸痴迷的望着自己看,心中着实有些厌恶。早在她来到时,自己就察觉了,只是一曲了了,她还不走。
    这样的她还真不如以前小时候的可爱乖巧,想起小时候和菱雅的事情,看到她那一张笑的极其开心的脸,就感觉温馨。可突然间,就想到了她,那个让他心中念想着的女子。
    绝美倾城的容颜,温柔静和的性子,谈吐不凡的文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艺。每一样每一幕都让他心陷其中。
    夜隐突然美眸一冷,看着菱雅身上的雪白色的衣服,就突然想起了她在洛阳城和玉儿装扮同样妆容的样子。此时,再看到她的雪白色的衣服,就觉得俗不可耐,不过,她也算知趣。这些天没有见她梳理凌仙发髻,点上朱砂痣。
    “俗不可耐……”冷冷而带着满满的嘲讽之意的声音吐出。
    俗不可耐?菱雅被这突如起来的一句话给弄的莫名其妙,他只是在说自己看着他是俗不可耐吗?
    “师兄,说的……是什么意思?”菱雅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哼,可见你没有梳上凌仙发髻,没有点上朱砂痣,还算知趣。”夜隐听到菱雅的问话,冷冷一笑,毫无留情的讽刺。
    “哦,师兄……喜欢潘玉紫……”菱雅闻言,倒没有像昨日那般惊愣,脸上淡淡的看不清任何变化。可心中的失落的伤心却是比昨日更加严重,后面的那句话,她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完的话。
    这样的妆容不是同潘玉紫一样么?他说她俗气,就是说她跟着潘玉紫装扮以求美貌。可是这些不都是他亲自为自己装扮的吗?
    呵呵……
    她俗气,那他喜欢的潘玉紫就是天仙了。
    “这与你无关?”夜隐被菱雅道出了心事,极其不耐烦的说了这句话,就离开了。留下了独自哀伤的菱雅。
    好一句这与你无关!
    无关便无关,从此往后,她不再过问你的事情,也不想再过问了。
    菱雅望着那个从小眷念,爱着,思念着的男子,感觉到他是如此的陌生,好似以往的时光都变了,消失了。这样也好,也好,了了她心中的痴想,断了心中凡尘。今后,便可以专心习武,替母亲报仇。
    从桃花林回去后,菱雅就变了一个人似的,不悲了,不喜了。也没有再和师兄说过话,也没有再看他,只乖巧的喝着药,看着花落,如流水般的过着。师傅问她,她只说想快些养好身子,解了毒,好替母亲报仇,了了心愿。
    如此过了二三日,师兄离开了山谷。菱雅就变得更加安静了,闲时同师傅说话,采药,做饭,赏花。待体内余毒全部清除完了后,就开始练习内功心法,练着那套风息剑法。
    因着菱雅养伤的日子得一两个月,练习者内功心法也是日益加深,又加上有着师傅在一旁的指导下,菱雅的内功是比以往大大提升。那套风息剑法也是日夜练习着,慢慢的也耍炉火纯青般了。
    再者,菱雅每日练习着这两样,也觉得太枯燥无味,就要求着师傅教她如何更深步行医,怎么样去易容。之前的,她都是简单的认识着各种草药,也知道草药的功效,配伍,禁忌。却不知道怎么样行针治病,怎么样把脉知道病症。再说这易容,她一个女子孤身闯躲命楼,那是一定会被人发现的,还不如易容来的快来的方便,也省些危险。
    有了这么多的事情要学着,婵绢在一两个月里也几乎不出山谷,只是没日没夜的拼命的用功练习着。
    但是,人一旦停了下来,总是会想着很多事情。例如,师兄。
    菱雅当日是如何的决绝说要放弃他,忘记他,可是,一段从小开始的眷恋,一段长达九年时间的辛苦等待和煎熬,怎么能够说放弃就能放弃得了,说忘记她就给把忘记了呢?
    每当她练功到极累躺在地上休息的时候,脑中就会不知主的想起师兄那唇角的一抹柔和笑容,想起他清澈温柔的声音,想起他对自己说的话,想起他跟自己一同练功的时光,想起……想起……
    一晃就快过了一个多月,菱雅的伤势恢复的极好,手臂上的疤痕几乎是看不见了。功也练得好了,医术也懂了,虽不能同自己的师傅相比,但是去当个郎中啥的还是搓搓有余的。
    菱雅就快要告知师傅他,她就要离开山谷时,就看到了两个多月从未来到山谷中的师兄竟然露面了。
    他不同于一直给菱雅留下的那种装扮和印象,褪去黑色的衣装,换上了淡白色绣着高雅的白牡丹花的衣袍来。原本披散着的头发全部都给上挽了去,一个金玉冠戴着头上,腰间没有跨着一把宝刀,而是手中出现了一把布绢纺纱提字的绢扇子。
    更为惊讶的是他脸上并没有戴上那神秘的银色面具。
    可以说,这是菱雅九年来第一次见到他的真正容貌,果真是不减风貌。比别的男子白皙些的脸庞,一双好看的眉毛斜长入鬓,犹如黑谭般看不到底又清澈潋滟的眼睛,俊俏的鼻子俊美挺直,薄唇微抿。这副容貌少了当年的稚气,多了一些稳重和霸气,依然是翩翩如美人的男子。
    这一次的惊艳,让菱雅几乎死灰的心又一下子燃烧了起来,不知为何。当她看到了他这副好容貌时,那眼角的斜斜一瞥,好似勾走了她的魂魄,再也回不来了。
    难道她也是轻浮女子,也贪艳着别人的容貌美色吗?
    不,她不是。但,又有些是,毕竟自己是真的被他的容貌惊呆了,回了心。
    但是,这一日,菱雅虽然念着师兄,却没有同和碰过面了,那就更别谈什么说话了。因为,她怕自己一接近他,那她这些日子的坚持就要瞬间倒塌了,就要彻底沦陷了。
    只有在半山石上坐着,享受着落日的美丽,直到师兄同师傅说完话,师兄走了,她才回过神来,回到房间。
    翌日,菱雅收拾好行装,就去跟师傅告别去。
    半山石上。
    “师傅,徒儿来向您告别。”菱雅说道。
    “去吧,也是时候了。”青谷老人盘石而坐着,悠闲释然的面容淡笑,听到菱雅的话,认真的点点头,叹息了一口气。
    对,也该是时候了。菱雅在心中默默念道一句话,眼睛里充满着坚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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