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可怜些,早上去秋枫院,却被告知夫人一早就去了国相府,没法把元筝的事第一时间告诉她,夫人一定会怀疑她的忠诚,所以她临时想出了这个计策,希望夫人能看到她的努力才好。
元筝暗自笑了声,面上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铃铛,去把布匹拿出来。”
铃铛没想到在她的煽风点火之下,元筝不但不生气,还要把布匹还给听竹,这未免也太窝囊了!
铃铛恨得咬唇,转身进了屋子。
不一会儿,她捧出一匹翡翠般流光溢彩的亮丽锦缎,可惜的是,布匹像被人用力拉扯过一般,变得皱巴巴不说,上边满是撕开的口子,凌乱交错,好好一匹漂亮锦缎,却是毁了。
听竹得意的笑了:“二小姐,这是我家小姐准备裁制出来在参加太后寿宴时穿的,你如今弄坏了,若是害得我家小姐在太后面前失仪,这罪名你担当得起吗?”
听竹一向泼辣,跟她抢东西就没有讨得了好的,锦缎十有八九是她弄坏的,却还趾高气昂的过来讨要,分明是欺人太甚!
元筝眼神冰冷:“那你说,这事该如何解决?”
二小姐又怎么样,还不是听话得像只狗一样,任她摆布!听竹讥笑道:“做错事的人当然要受到惩罚,毁坏了小姐要穿去出席太后寿宴的衣裳,应该重重打个二十大板才对!”
元筝哦了一声:“原来罪过这般大,看来母亲那边是瞒不住了,我还是先跟她道个歉吧。”说着,人已是走出了院子。
听竹大惊!她只不过是想灭灭元筝威风而已,她一个丫鬟怎么可能打她板子,但这话要是被元筝捅出去,她们这些丫鬟第一个要遭殃!铃铛心头咯噔一跳,赶紧提着裙摆,急急追上去。
纪氏才从元千雅那儿回来,看过怀了身孕的女儿,又见到夫妻俩恩爱有佳,身为国相的女婿对她也是毕恭毕敬,敬重礼遇,举朝上下怕是没有几个人能有此殊荣,纪氏心中满意至极,心情格外的好。
一听元筝来见,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元筝一来就看见纪氏冷着个脸,不过让她讶异的是,元镜南也在,所以纪氏不高兴归不高兴,还是得笑着说道:“是筝儿啊,院子还住得习惯吗?”
元镜南下朝回来,碰巧在路上遇见从国相府回来的纪氏,夫妻俩就一起回来了,他性格淡漠,极少会去妻妾的院子,这次倒是巧了。
看见元筝,他的表情更冷了,抬腿就要往外走。元筝却在他面前盈盈一拜,有意无意般挡了他的路,腼腆的道:“见过父亲,母亲,院子很好,让母亲费心了。”
这时铃铛走进来,施礼后,脸色微露不安,想跟纪氏说话又怕坏了规矩,只能在一旁打着眼色。
元镜南看着福身的元筝,她的头发像缎子一样,乌黑浓密,头顶上有两个旋儿,一阵阵馨香从她身上传来,她浓密的睫羽轻轻煽着,似乎有点紧张,漂亮的小脸白嫩嫩的,看起来乖巧极了。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元镜南神情有些恍惚,竟鬼使神差的开口道:“起来吧。”
元筝站起身,满足的笑了,这一笑,潋滟的桃花眸弯成一道月牙儿,氤氲迷人,一排扇贝般的小牙更显可爱,元镜南不由动了恻隐之心,离去的步伐一变,后退两步在黄梨木椅子上坐下。
纪氏才往铃铛那看了两眼,这一边,本该离开的元镜南却坐下了,换做平常她一定会很高兴,可现在她却恨不得他能走得远远的,因为她知道,他对这张脸始终狠不下心。
见她面露不豫之色,元筝笑意略深。这时,一阵香风荡来,元橙和元嫣先后来到,二人一个华美一个淡雅,好似锦上添花,将屋子妆点得越发奢华了。
元橙先是狠狠的瞪了元筝一眼,才给元镜南二人福身请安,起身后便先发制人的道:“你让丫鬟抢了我的锦缎,又把料子撕坏,现在还来母亲这告状,你这人真是不要脸!”
听竹得知元筝要去纪氏那,先是回院子告诉了元橙,元橙大怒,来不及发作,生怕让元筝计谋得逞,急急忙就来了,元嫣跟她一向形影不离,自然是一同前来。
元筝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四妹,你误会了,我没有跟母亲告状,不信你问母亲?”
纪氏没接她这话茬,反而抓住了元橙话里的重点,问道:“怎么回事?筝儿你弄坏了你妹妹的锦缎?”她早就看见元筝手里抱着的布匹了,只是她不开口,她才不会傻傻的去追问,现在元橙既然说出口了,能让元筝吃苦头的事,她一向不吝啬去做。
解释的话她不理,给她定罪倒是殷勤得很,元筝暗自冷笑,摸了下怀里的锦缎,问道:“听说这是四妹出席太后寿宴时要穿的,可是真的?”
元橙瞥了一眼,她从来就不喜欢这种素净的颜色,也就勉强做条披帛,闻言她却冷哼道:“那当然,如今弄坏了,害我出席不了太后的寿宴,你赔得起吗?”
元筝垂下眸去,屈膝跪了下去,闷闷说道:“原来真的是这样,请母亲打我二十大板吧。”
听到这话,跟在元橙身后,死死低着头的听竹敏感的觉得不好,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纪氏皱了下眉头,她是想惩罚元筝没错,可她这话说出来,就显得元橙太过咄咄逼人了。一匹锦缎而已,就算是在太后寿辰那天穿的,二十板子也太重了,超出了惩罚的范围就显得太刻意了。
元镜南看着她发白的脸,沉厚的声音问道:“谁说的二十大板?”
元镜南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他一开口,浓烈的煞气让屋子里的人颤了一下!听竹又惊又怕,扑通一声跪地,叩头道:“老爷饶命,奴婢……奴婢是……”
他又开口道:“谁接手的布匹?”
铃铛吓得浑身哆嗦,求救般的目光投向纪氏,一边颤巍巍跪下,“回老爷,是,是奴婢。”
元镜南不傻,相反他很聪明,不然在战场上也不会屡战屡胜,这两人一承认,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一个狐假虎威夸大其词,一个不依本分办事不力,他暗含威严的眼神射向纪氏,冷声道:“我的女儿,还轮不到一个丫鬟来践踏!”
------题外话------
前文修改了一下,觉得不连贯的可以往前翻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