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扯,脆弱的耳肉直接就带了下来,鲜血涓涓的往外冒,雀儿痛叫了一声,两手捂住耳朵,疼的直掉眼泪,突然想起刚才进来时,还有人开口为她求情来着,她抬起头,见元筝眼含怜悯,只觉得观音菩萨也不过如此了,她膝行到元筝脚边,哭求道:“小姐,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啊,这耳坠子是一个贱丫头捡到送给我的,我只是看着漂亮才戴着玩儿的,根本不知道它那么贵重啊,求求你救救奴婢吧,奴婢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看着曾经对她欺辱谩骂,拳打脚踢的雀儿跪在她的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她施予援手,元筝微眯起眼睛。
贱丫头?你可知这一切就是你口中的贱丫头为你筹谋来的。
大恩大德?不用客气,她亲手铺设的黄泉路稳稳当当,你定能一路走好。
元筝一直蓬头垢面,这么多年没人见过她的真容,就算今早她把自己洗刷干净了,也没人见过她的脸,雀儿虽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可她现在害怕得要死,哪还会去细想究竟哪里不对劲。
她匍伏在元筝脚下,紧紧的抓着她的裙摆,就像溺水的人抓着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元橙只觉得这对主仆真会演戏,哪个人会蠢得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一个丫鬟?以为一唱一和,谎话连篇就能逃过责罚了,真当别人是纸糊的,让她随意糊弄不成!
她把耳坠子扔在雀儿面前,嗤道:“这是父亲请巧匠专门雕制的,上面刻着名字,这世上仅此一对,你说你不知道这是谁的东西,骗谁呢!分明是故作不知!如此胆大包天,目中无人的贱婢,简直就该拖出去杖毙!”
元筝眉头紧拧,走到元橙身旁,扯了扯她的袖子,眼泪汪汪的道:“妹妹,雀儿她不是故意的,你放她一马吧……”
元橙甩开她的手,厌恶的瞪着她,心里却畅快得很,方才还牙尖嘴利的呢,现在知道求人了,可惜,晚了!
见她一脸的势在必行,一直旁观的纪氏脸色微变。在场的人中,就她最清楚元筝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在浆洗房那种下作地方,不结仇就不错了。偏元筝竭力求情的模样,看在众人眼里简直就是主仆情深,可她越是这样,元橙就越是想对雀儿除之而后快,她为什么要如此惺惺作态?
深谙后宅争斗的纪氏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元筝这一招分明是借刀杀人!
她一定早就料到,她的出现会引来其它姐妹的不满,被编排挑刺是少不了的,这才早早的挖了坑,等着元橙这个蠢货傻乎乎的往下跳,一步一步,帮她除掉雀儿。
纪氏暗暗颦了眉头,有些后悔当初怎么不干脆把人弄死,不过元筝根基不稳,纪氏并不觉得她有多大威胁,一个手指头就能碾死的庶女,还不至于让她费心去对付。
虽不想让元筝得意,但元橙添油加醋把雀儿说得非死不可,她是不可能开口保下的,因为,那不仅打了元橙的脸,纵容一个不知尊卑的丫鬟对她的威信也有影响。
想了想,纪氏便安然的坐下喝茶,不予理会。
这副放任自流的态度,让元橙暗自欣喜,心里勾勒着元筝苦苦哀求的模样,迫不急待的喊道:“把这个丫鬟押下去,乱棍打死!”
婆子们齐声应道:“是,四小姐。”
趴在地上的雀儿手里紧紧抓着耳坠子,死死瞪着上面的“元筝”两个蝇头小字,似乎想瞪出两个窟窿来。
婆子们去拉她,她突然抬起头来,一双厉鬼般狰狞的眼神直直射向元筝,凄厉道:“是你!是你这个小贱人陷害我的!我跟你拼了!”
她就说为什么看见她的时候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一身洗得发白的衣裳,在浆洗房的时候她还瞧过的,她帮自己戴上耳坠子,扯谎说什么捡来的,原来根本不是自己运气好,而是她早就算计好了,她是想害死自己!
想到元筝平日里一脸无害,表面上闷不吭声,暗地里却谋划着把她一步一步往悬崖上推,雀儿的后背就阵阵发凉,她神色狰狞,眼底却划过一丝绝望之色。
“这是在做什么?”婆子们刚把雀儿拉扯出去,便听见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传来,心头一凛,见雀儿死命挣扎,赶紧拿帕子堵了她的嘴,行礼道:“见过老爷。”
闻声,亭子里的人齐刷刷抬头看去——
只见元镜南身穿靛蓝宝相花大印纹袍衫,正往亭子这走来。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束于羊脂蟠螭纹玉冠中,一张面庞棱角分明,紧抿的唇角看起来甚是严厉。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不同于五大三粗的莽夫,身上有一股文人雅士的清隽之感,但早年征战,又不泛杀伐果断的威严,身躯劲瘦,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远远走来,威风赫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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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筝:我不是优乐美,我是敌敌畏,有谁愿意把我捧在手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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