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冰冷的盐水迎头浇下。
你能想象,活生生被痛晕,又活生生被痛醒的感觉么。嗓子就像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功能,我的惨叫声,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可怕。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可怕吧。狼狈,卑微,加上罪有应得。若是那些本就不喜欢我的大臣们看到我这个样子,恐怕会集体拍手称快吧。
我想抬起头,看看完颜靖峋是不是真的就能够那么忍心,看到我这个样子。可是眼前一片模糊,一片朦胧的白光,不是黑暗,而像是阳光死死地钉在我的眼睛上,痛的让我睁不开眼。
好吧,看不见也好,这样,总比让我真的看到他就那么无动于衷地看着我受刑的好。就让我以为,他是看不下去而离开了吧。
当一个人长时间被同一种痛所刺激的时候,慢慢的,就会变得麻木,就像是被打了麻药一样神奇。但是,当一种细心地痛加诸在你的身上的时候,疼痛,变成了加倍的痛苦。
直到一块烧红了的烙铁老在我的后背上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那块伤疤,将是永远挥之不去的,就像是的身份,将永远被打上阶下囚的烙印。
为什么不让我就这么死了。原来人在极为痛苦的时候,是那么容易想死。人类的极限到底在哪里,原来,痛,真的是不会死人的。
我只是晕过去,微微带着一点点的意识,但眼睛是睁不开的,身上,除了痛,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
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也不想知道,这世上,在哪儿,还不都是一样了。或许,等我的意识逐渐的抽离,我就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
世界终于安静了,这个不知道是哪里的空间里,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就像是我的命运,一个人来,终究也只能一个人离开。
隐约之间,似乎是有人往我的嘴里放了一颗药了,会是谁呢,努力地想要看清那人是谁,可是我只看到了一抹白色的一角。
是他么,一如我第一次看到他一样。
那么,他给我吃的是什么,是治伤的药,还是毒药。无论是哪一个,他都是我的恩人了,或者应该说,早在他上一次救我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我的恩人了。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上一次,我不过是挨了几下藤条,就高烧不退,还差点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命。这一次,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昏迷了多少天,醒来之后,除了痛感,竟然没有任何其他不适的感觉。
我想起来了,是那颗药。
原来我没死,还活的好好的。既然老天不收我,那我为什么不好好活着呢。挣扎着坐起来,扯痛着身上的每一道伤口,痛得像是要爆炸了,可是,还好,没有挨打的时候痛。
环顾四周,这里并不是牢房,而且这个地方还真让人眼熟啊。是冷宫,我不久之前离开的那个地方,那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