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辰,你们怎么这样吵,吵的本宫头更痛了。”我对着我宫里的那群宫女太监说道。
“娘娘息怒,知礼不知道是遭了什么祸,身上红痒难忍,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招人的病,娘娘您还是快离开吧。”知悌说道。
我向里张望,知礼躺在一张床上,脸上,颈上,都是成片的红色,有的地方已经被抓出了伤口,看上去,还真是可怜。
“你们全都出去,本宫有事要跟知礼说,本宫没叫你们,不许进来。”
“可是娘娘,奴婢怕您……”知悌还想说什么。
“出去。”我甩给他们两个字。
“是。”
现在屋子里没有别人了,我们终于可以来算算总账了。
我坐在床边,看着她。
“怎么样,滋味儿不好受吧。”我开门见山。
“娘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宫猜,姮御医现在恐怕也有和你同样的麻烦。”
“奴婢不明白娘娘的话,还请娘娘明示。”
“明示?好啊,本宫就给你明示。本宫让环儿把一碗加了些东西的安神茶洒在了姮御医的身上,结果现在呢,遭了难的不止姮御医一个人,连你也被牵连,你来告诉本宫,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看着她,嘴角挂着笑。
她不说话,只是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我。
“你不说?好,本宫来说,姮御医走了之后,你背着本宫去找他,蹭到了他的衣袖,那么,有什么话是不能在本宫宫里说的,非要背着本宫到外面去说,是不是又在商量着,该给本宫下多少砒霜。”
“娘娘,奴婢没有想过害娘娘。”她回话到快。
“没有?那那些鲜枣是谁拿给本宫的,今天,你若是跟本宫说实话,本宫或许考虑给你解药,如果你不说,当然了,只是皮肤痛痒而已,总不会致命。”
我作势起身就要离开,她却拉住我的衣角。
“我……我说。”
我回过头看着她,等着从她的嘴里听到实情。
“是……是娘娘您在册封礼上的表现太过显眼,皇后娘娘才派奴婢来注意娘娘的一举一动。直到……皇后娘娘那天看到娘娘弹奏那把‘凤凰’,才吩咐奴婢,用虾子配鲜枣给娘娘吃。”
“那把‘凤凰’,不是你拿给我的?”她的话似乎讲不通,明明是皇后派她把那把‘凤凰’拿到了我的宫里,现在又说是因为那把琴要置我于死地,这说不通。
“那把琴,奴婢的确不知是谁拿到娘娘的宫里来的,奴婢不通什么弹琴之类的风雅之事,所以,根本不认得什么‘凤凰’。娘娘,这次,奴婢说的都是真的,求求您给我解药。”
我看她的眼神并不像是说谎,如果真如她所说,不是皇后把‘凤凰’拿到我的宫里为了引人闲话,那么,有这个本事动先王贵妃的东西的,就只有庄贵妃了。
这样似乎就说通了,庄贵妃想让我和皇后鹬蚌相争,最后两败俱伤。不过这次,她大概失算了。
“听好,你的病不是什么大事,两三个时辰之后痛痒之感自会消失。”我拔下了手上的一个玉镯,“这个,你拿去,还值些钱,你我主仆一场,我不想为难你,也不会再留你。今天你把皇后供出来,恐怕日子也不会好过,不能再留在宫里了。有这个玉镯,侍卫会通融放你出宫,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
其实,我在冷宫里发现的草不过是普通的荨麻而已,接触过荨麻会长荨麻疹,皮肤当然会痛痒。只不过,这个年代的人们还没有发现而已。
本来,除了知礼,我是该遣散这宫里所有的宫女太监的,他们当初跟着知礼一起被派到我宫里,难保不再有皇后的眼线。只是,过了今晚,我大概也不再需要人来伺候了。
还有几个时辰,我该去睡一会儿,养足精神,才能面对接下来的麻烦。
一早醒来,果然,宫里传的沸沸扬扬,有人夜闯死牢,放走了重犯。听说,完颜靖峋已经亲自提了那几个守门的侍卫去审问。
那“怀香”并没有消除记忆的作用,所以,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查到我宫里来吧。
“环儿,替我梳妆。”
“娘娘,咱们今天梳什么妆?”环儿的语气里并没有惧怕,看来,这个丫头不仅心细,还有不一般的胆识呢,以前,是我小看她了。
“梳最华丽的妆,再给本宫找件正红色的衣裳,还有,把‘祥凤’步摇拿出来给我戴上。”
“是。”
她没有问我为什么,只是照着我的吩咐做,给我绾了涵烟芙蓉髻,涂了最名贵的胭脂水粉。我从未有过这样华丽的装扮。
我只是要让人知道,就算我钟莫璃锒铛入狱,也不会落魄地走进去,我要比平时更美丽,更妖艳。因为早晚有一天,我还会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