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直接回家吗?”凌齐出言打断他的思绪。
“去公司吧。”他合上双目,化名为陈卫国的张丰回来了,柳云燕布置多年的阴谋也算正式拉开帷幕。
……
海凝在房间里捣鼓了半天,直到佣人来报说吃晚餐了,她才小心翼翼藏起快有结果的杯子,换了身衣服下楼。
餐桌前已坐了三个人,不用看,海凝也猜到了。
她坐到陈卫国边上,没等一家之主的海封来两句开饭发言,她直接假装不解的问陈卫国,“你怎么还不回家呀?”
嗲嗲的声音,无辜的眼神,弄得海封本想训斥她不懂事也不好开口,倒是陈卫国笑着回道:“这里就是我的家啊。”
“可是……”海凝依旧一脸茫然,“我姓海你姓陈,我家怎么可能会是你家?”
她飞快的瞥了眼柳云燕,她除了脸色僵了僵,一切正常如昔。
她这微不足道的变化,海凝尽收与眼底,一些事已了然于胸,扯了扯唇角,不再多说什么,而是继续吃相难看的填肚子。
陈卫国似乎已经忘记了泼水的不快,依旧殷情的给她夹菜。
饭桌上除了海封时不时问的逛了哪些地方,A市变化大不大,柳云燕也没说什么话,只是偶尔会看看海凝,那目光却是异样冰冷。
一顿显得有些疏离的晚餐很快结束,海封似乎还有很多话和陈卫国说,在吩咐佣人准备两杯茶后就朝书房走去。
陈卫国尾随于后,他回头看了眼海凝,见她正坐在沙发上闲适的吃水果,悠悠笑了笑,这才跟紧了脚步。
……
柳云燕挥手让佣人全部退下,海凝似乎早猜到她会这样,并没露出惊诧,等客厅里只剩下她和柳云燕这才放下牙签,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
“有事问我?”
柳云燕走到她眼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她,“那杯咖啡你喝了?”
“什么?”海凝心头一颤,她怎么会不明白她所指的是哪杯咖啡,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马彩云会把这事告诉她。
“果然是你喝的。”柳云燕冷笑,“你猜不到吧,那杯咖啡里有能解他一半毒的解药。”
“什么?”海凝霍然起身,不可思仪的睁大眼,难道咖啡里的药是柳云燕给马彩云的,为的是让她能怀上张奇的孩子,一等张奇有了子嗣,她就可以毫无顾忌的直接铲除他。
柳云燕轻笑,“你现在猜的都是对的。”
“为什么?”海凝觉得自己的牙齿在打冷颤,张奇是她的亲侄子,她难道真的这么痛恨他。
“相信他已经告诉你一点关于我的往事,那就让我把其他的事都来告诉你吧。”柳云燕眺目看向门外,那段她也不知道错还是对的往事就这样重显在眼前……
张奇的爷爷,也就是张子清的父亲,他想有个女儿,并不是因为他喜欢女儿,而是想生个女儿为官商联姻之用。
岂料,天不遂人愿,他的第二个孩子依旧是儿子,失望之余,他给他起了个女孩子的名字——张子红。
年幼的张子红被打扮成女孩常年混迹于豪门高官的公子中,渐渐的,他从心底也把自己当成了女孩,直到有一天,他被某个高官的儿子拉下裙子当众取笑他变态。
他在心里狠狠下了决心,一定要让自己成为真正的女人。
就这样,在成年后,他以最快的速度做了变形手术。
这一切,和张奇告诉她的差不多,海凝并没惊讶,依旧安静的等着她的下文。
她突然轻笑,笑容诡异,“猜猜当年取笑我的人是谁?”
海凝怔了半晌,突然明白什么,“难道是海……海封?”
柳云燕摇摇头,“不是。”
海凝长长松了口气。
“他不是主谋。”柳云燕接着说:“却也算是从犯。”
海凝突然想起张奇身边除了谢文文以外的四个女人,她们的出身非富即贵,难道……
难道,这四个女人代表的就是当年嘲笑张子红的四个人。
顿了顿,她追问:“你要报复当年嘲笑你的人,为此不惜在自己亲侄子身上下毒,为的就是以张家丰厚的家产为诱,以张奇活不长为饵,让当年得罪你的人主动把自己的女儿或者侄女送到张家,因为,他们都妄想在张奇死后贪婪的霸占张家的一切,而你……”
她冷冷看着柳云燕,第一次对和和张奇那张有着三分相似的脸,格外反感,“刚好可以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
柳云燕冷笑,目光锁到她身上,“这当中也包括你,海凝!”
海凝如遭雷电伏击,直接朝后退去,“我怎么可能和她们一样,我到张家是你提议的,而不是我爸爸提议的。”
顿顿,想起什么,声音不可压抑的颤抖着,“何况,我爸爸是许了三千亩地产才让张奇接纳的我,他并不想利用我霸占张家的产业。”
“所以说你天真。”柳云燕嗤鼻一笑,“他只是比较善于演戏罢了,不然怎么会故意错过最佳治疗时间,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弄成傻子。”
“什么?”海凝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看着柳云燕,她听错了吗?原来的海凝之所以傻全是她自己的亲生父亲造成的。
“这一切要怪就怪你那水性扬花的母亲有关。”
海凝眉头紧蹙,心头一凛,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她不是出车祸死了吗?”
“你以为那只是出普通的车祸吗?”看到海凝失魂落魄的样子,柳云燕似乎很开心,语带玩味,道:“这也是海封精心设计的,不然,国外刚进口的车怎么可能会突然刹车失灵。”
海凝理了理情绪,正要开口,刘强突然从楼上走了下来,“小姐,老爷请您去书房。”
海凝深深叹息,似乎要吐出刚才的惊诧,淡淡看了眼柳云燕这才朝楼梯走去。
身后隐约传来刘强压低的声音,“你怎么能把这些告诉她,就不怕她告诉张奇?”
柳云燕的声音有些许虚无,疲乏,“我累了。”
……
海凝推门进书房时,陈卫国已经走了,偌大的书房只有海封一人正低着头在擦拭手里的什么东西。
海凝走进一看,是张照片,泛着黄的旧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很年轻,长发披肩,笑灿如雪,不是绝美却很秀气。
想起柳云燕说的,不用海封开口介绍,她也猜出这女人是谁,这具身躯的母亲,真正的柳云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