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来得及跨出大门,海封的声音已从背后传来,“张总,算命的说你和凝儿是天命互救,你现在有多少女人我们不管,但是请记得一定要好好善待凝儿。”
她加快了出门的脚步,门外冷风席卷而来,寒寒的,凛凛的,却也帮她整理出一些事,原来,是她把事情想复杂了,不管柳云燕是什么样子,海封那浓浓的父爱却怎么也不像假的。
他把傻女儿嫁到张家,没任何目的,只是久病无良医后,相信了算命人的无奈之举。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陪嫁了三千亩地产给傻女儿,原来,只希望她命中那个人能帮她神思清明,也能好好善待她。
……
“不冷吗?”温润的声音突然随风吹到耳边。
海凝微微愣了愣,回过头朝来人轻轻一笑,“我有话要和你说。”
“这里不方便。”张奇上前一步和她并肩而站,漫天萧索中,他一袭黑色羊绒大衣,形容傲然,如洗礼般站在花残荷败的初冬里,“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海凝没多言,而是朝汽车走去,“我既然是痴呆儿,礼数自然也不懂,先上车了,告别的事就留给你了。”
张奇眉心微拧,脚尖一转,去屋里和海封和柳云燕道别,他的轻咳随风再次飘到海凝耳里,她脑中闪过灵光,一个注意油然而生。
……
“我可以帮你治病……”
“条件呢?”他脸色很白很白,就连唇角本有的血色也慢慢褪去,他的确病得不清,即便这样,他的眼神依旧锐厉,唇边依旧带着虚无的,且非常欠揍的轻笑。
海凝没想到他会说这么直接挑明,沉吟片刻,等慎重的打好腹稿才又开口道:“你既然已经知道我不是原来那个傻海凝,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她看到他握方向盘的手顿了顿,知道他对她的话感兴趣了,勾唇笑了笑,“我呢,懂点和你平时看到的所不一样的医术,兴许能帮你治好你的病,当然了,如你所说,我也是有条件的。”
男人好整以暇的侧目看了看她,在他深不见底的黑瞳注视下,她条件反射的低下头,声细如蚊蝇,“你有那么多奶,也不缺我一个,把自由给我。”
男人眼底突然迸出一丝看不透的冷芒,海凝正在搓着衣角没看到,等回过神,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整个人被惯性朝前甩去,接着,额头好象撞到什么硬物,除了痛外还有热呼呼的东西在汨汨流出。
出车祸了,这是她在昏迷前的最后意识,这该死的男人,真以为长得好看就是资本吗?就能与众不同吗?
放着现成的司机不用,非要顶着个破败的身体开车,这下好了,完蛋了,她再也回不去了,她的二钱银子,还有没来得及欣赏的耽美小说啊……
没等她感叹完,意识越来越迷糊,眼皮越来越重,头一歪,真昏了过去。
……
坐在驾驶位置上的男人并没因为突如其来的撞击而有所变化,他依旧神色淡淡的,稳稳的坐在皮椅上。
狭长的凤眸随意瞟了眼已经昏迷的女人,眸子依然璀璨,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唇角的笑意却没淡去,反而漠然的沉了沉。
……
等海凝醒来,她已经回到了张家,而且躺在了她自己的房间里。
揉了揉蒙糊的双眼,她蓦地感到这房内还有一个人,而且那人浑身都有药味,和那个该死的张奇身上的一模一样。
她努力支撑着起身,半眯着眼打量房间,终于看到站在窗户边的人影,她不顾浑身无力,对那背影就是一声大吼,“我说张总,张大少爷,我只是和你谈条件,不是谈性命,你……”
她话音没落,站在窗户边本背对着她的人已缓缓转过身,当看清那个人,剩下的话,全部被她咽回肚子里,因为那人根本不是那个美到人神共愤的张奇,而是一个根本看不清长相的蒙面男。
据看过N本吕秀才小说所得,所得到的心得,但凡,这样以面具示人的人有两种可能,一种,丑到极点,所以以面具示人,世人对他们嗤之以鼻,“丑人多作怪”。
还有一种,长得实在太美了,这类人以兰陵王为代表,不过,这类美男大多没好下场,世人对他们美其名曰,“天妒英才”。
眼前的男人身长健硕,一张雕刻成蝴蝶状的面具把他整张脸遮了起来,除了两只眼睛,他什么都不露在外面。
海凝快速做好判断,这男人即便身材不错,却属于丑人多作怪类。
一个大男人要够自信,就该用个篆刻猛兽样子的面具,蝴蝶,多细气,多女性化。
抑不住开始偷笑,真没想到吕秀才笔下的那点事全给她遇到了。
“笑够了没有?”冷冽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回荡在诺大房间内,激荡起无数回声。
海凝止住笑,心里快速思量着这个能大大方方出现在张家,站在她窗前的男人是谁。
似乎看穿了海凝的心事,一声轻笑从面具下飘传而出,他说:“猜到我是谁了吗?”
心事被人看穿,海凝耸耸肩,干笑几声,“没有。”
“你的伤并不要紧,只是皮外擦伤,我已经给你消过毒,上过药。”因为他带着面具,所以海凝看不到他说话时的表情,只觉得他很凛淡,包括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沉,要不是因为在房间大,有点回声,她恐怕也听不大清楚。
他出现在张家,身上有药味,还帮她处理伤口,她恍然大悟的“哦”了声,顿时明白了他的身份,张奇在海家时说的他的私人医生——德山。
她当时还以为那个叫“德山”的家伙,只是张奇随便捏来骗海封夫妇的,没想是真的,不仅是真的,而且出现在眼前这医术高超到让那深居高位,见识广博的海市长惊喜的“德山”,和她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德山”——名字取“德”,寓意忠、孝、仁、义、温良、恭敬、谦让;山,则是高不可攀,遥不可极。
本以为拥有这样名字的人肯定是个白发童颜的老者,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光看他的身形和裸露在外面的双手的肌肤就可断定,他肯定不会超过三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