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关于选秀的奏折连表情都不给一个,直接就吩咐人烧了,大臣们在朝上提起,直接退朝就走。而大臣们也都是不怕死的,越是如此,越是激烈,这本和她没关系,但是为什么每次烧奏折都是由她动手,要知道,每次那些大臣看着她烧奏章时的表情就像恨不得把自己给活剥喽。
想着自己现在又要去受一次大臣们的眼神洗礼,心肝直颤。
皇上啊,再这样下去,奴婢的小心肝就要吓出病来了,又想到太皇夫给自己下了任务,雅风不禁又打了个激灵,脚步也就更快了,呆会还要去太皇夫那里一次呢,他这边步履冲冲,也就没注意到前方的人。直到差点撞上来人,才紧急止住脚步,心下一烦,抬头叉腰直骂到:“哪个不长眼的”,要知道,雅风在宫里属头一份的宫女,宫里除了皇上,太皇夫和琉光帝卿,谁都得给她面子,现在这时辰,那三位大人物是不会出来的,故而有此气势,不料抬头一看,腿噌的一下软了,啪的一声直直跪了下去。疼得嘴抽了,还顾不得疼,连忙请罪道:“王爷恕罪,奴婢一时不慎,冲撞了您,请王爷恕罪”。
“嗯”。
苏毓看着这个走路没注意,差一点就撞到自己身上的小宫女,眉头一皱。
雅风感受到他的恼意,心哇凉哇凉的,然道自己今天就交待在这里了,皇上啊,奴婢的脑袋怕是要分家,以后不能伺候您了。自己怎么这么背啊,偏偏碰上这个煞神。
头低到地上,手不禁发起了抖,虽说这天下皇上最大,但最可怕的确是这个王爷啊,皇上十六岁登基,登基前一心想当一个闲王,没有收揽权力,最终因太女早逝,才不得以登上帝位,当时皇上的姨母郑王虎视眈眈,皇上乍上位,无法抗衡,先帝临终也想到了这个情况,则任命了当时的外姓王齐王为摄政王,齐王府虽是开国功臣,有威信,但老齐王最终死在了战场上,齐王府一脉凋零,只余嫡出一女及一个庶女两个庶子,嫡女也就是新出炉的齐王,这位齐王生父早逝,在富贵人家中,没有父亲保护,在庶父当家,母亲又不在家的情况下生活,并没有长歪,还这般惊才艳艳,并承接了齐王爵位,想必也不是简单人物,但齐王成为摄政王的时候只有二十年华啊,内有齐王府旁支欲取而代之,外有郑王叛乱,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竟然能屹立不倒,还以铁血手断平了郑王之乱,想起郑王全家被处斩时,血流成河的场景,至今还让人头皮发麻,不仅如此,摄政王将郑王全家头颅悬于城墙三日,吓退了各路蠢蠢欲动的亲王,平郑王之乱中,摄政王用人不拘一格,启用男将军莫离,将军莫离也不负所托,率大军对亲王施压,逼得他们不得不交出手中的兵权。
从此,凌国就完全纳入了摄政王的统治之下。皇上未亲政,那两年里,权力全掌握在摄政王的手心中,众人皆知,摄政王推翻新帝,自立为皇都大有可能,至于为什么她没有反,只怕是因为将军王嫁与明王,形成了一股牵制势力,还有各种舆论压力。至于什么感念先皇之恩,忠君爱国,才没有反这个原因很少人这样想,至少雅风不会样认为,要知道,摄政王现在可是凌国第一大佞臣。私下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用皇上的原话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之,虽然她不知道司马昭是谁,但皇上解释,是一个想当皇帝的大臣。作为皇帝最忠心的心腹,她知道的还是挺多的。
皇上十八岁亲政,英明神武,被人认为是旷世之君,但一年了,也无法将摄政王的权力纳入,凌国现在其实是处于三股势力之下,一个是皇上,一个是摄政王,一个就是明王,明王也是皇族嫡系,只因娶了将军王莫离,得了将军府的军权才占了一席之地。
想到自己得罪的是国家的一大权臣,脑袋很可能会离身,雅风冷汗直冒,吓得直哆嗦。
得罪了摄政王,连皇上都保不了他。特别是现在所有人都看到了摄政王的狼子野心的时候。
“你不是皇上身边的雅风姑姑吗?这么急冲冲的,这是要上哪去啊。”苏毓看着某个吓破了胆的人慢条思理的说道。心中腹诽,难道我这么可怕,还是琉璃在背后给她们灌输了什么思想或者讲了我的坏话。
说罢,站在他身后的宫女已经捡起了雅风掉落在地上的奏折,递给苏毓。
苏毓接过一看,上面言词恳切,字里行间就能看出写这份奏折的人殷殷期待,苏毓的眉头不禁一皱,又看了看其它的,都是一个意思,盼皇上立夫纳君,好似皇上再不纳君,国家就大难临头似的。
“皇上怎么说”。看了几本,苏毓也不再看了,问道。
“皇上要奴婢把这些奏折都烧了”。
“那雅风姑姑你就快去吧,好好烧”。苏毓的眉头扬了一起,向着栖凤殿走去。
雅风待他走了,才松了口气,起来,发现自己的冷汗都出来了,这个摄政王的威压太大了。不过,摄政王好像今天特别好说话,还有那句好好烧是什么意思。
雅风摇摇头,收敛了心神,继续向前走去。
雅风烧了奏折,带着颤颤的心走向慈宁宫,看到门口站在一人,连忙上前见礼道:“景叔叔好”。
那景叔叔道:“太皇夫知道你又去烧奏折了,心情不好,你呆会说话时注意点啊”。
“景叔叔,你是太皇夫面前的红人,你要在太皇夫面前为我美言几句啊,奴婢也只是听从皇上的吩咐做事啊”。
“放心吧,太皇夫不会太难为你的,怎么着你也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景叔叔道。
“进去吧”。
“哎”。
雅风一进门就看到坐在上首的太皇夫,连忙跪下。呼道:“太皇夫吉祥”。
太皇夫抬眼看了眼下首显得有点战战兢兢的人,心中了然道:“刚烧了奏折?”
“太皇夫恕罪,奴婢也是奉命行事”。雅风连忙请罪道。
“好啦,哀家没怪你,哀家的女儿哀家自己知道,你跟在皇上身边多久了”。太皇夫漫不经心的问道。
“回太皇夫,奴隶五岁进宫陪伴皇上,如今已经十六年了”。雅风回道。
“嗯,听说以往皇上追莫离的时候,都是你们在出谋划策来着”。太皇夫轻描淡写的问着。
但雅风确越来越紧张。那件事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太皇夫虽然一直没有追究责任,但雅风一直心里怕着呢,就凭着那件事,太皇夫治他个失职之罪,乱棍打死也是及有可能的。忙道:“太皇夫恕罪,奴婢们那时鬼迷了心窍,只想让皇上开心,出了嗖主意,奴婢们知道错了,请太皇夫恕罪”。
“想让皇上开心,皇上以往不开心吗?”太皇夫眉一挑,疑惑道。
“以往皇上对什么都是没心没肺,什么也提不起兴趣,看上去像是无忧无虑,很开心的样子,但是只有奴婢与柔雪知道,皇上总是会在夜晚发呆,出神,有时还会流泪,后来莫离将军出现了,皇上才真正的对一件事上了心,奴婢们心忧皇上,这才帮着皇上,不过那些主意都是皇上自己想的,奴婢们只是帮皇上实现”。雅风说着。
“好啦,那事已经过去了,哀家也不打算追究了,你要皇上来哀家这一趟,哀家有话对她说。”
“是,奴婢告退”。说罢,雅风退了出去。
太皇夫用手支着头,靠在椅上,景叔走向前。
“阿景,我以往是不是太过忽略皇上了”。太皇夫道。
“太皇夫,那都过去了,你当时在后宫也是处处受敌,皇上能理解的”。景叔说道。
“可是哀家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之前并不开心,要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哀家这个做父亲的心里有些难过。只是,现在她已经成为了皇上,不在是一个闲王了,她有她的责任,哀家不能放任她这般下去了”。不再有之前的愧疚与难过,太皇夫的眼里闪过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