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正好是晚饭时分,月阑珊和路天豪两口子正在吃饭,是路璐去接的电话。听到邵冬青的怒吼,路璐赶紧将话筒朝月阑珊的方向远远儿地递着,挤眉弄眼地给月阑珊打着暗语。
路天豪见状,一脸狐疑,作势要站起身去接电话,却被月阑珊抢了先。
月阑珊见女儿表情难堪,慌忙站起身欲过去接电话,却发现自家老公也站起身来,忙用手按压老公的肩膀,将老公摁回座位上,然后她快步走向那部酒红色的豪华座机。
路璐一边将话筒递到月阑珊手上,一边用嘴型无声地告诉月阑珊:是邵董。
月阑珊的脸色立即阴沉下来,已经猜到了此刻邵冬青打电话来所为何事了。扬了个笑脸,调整好情绪,将听筒凑近耳边,满口的热情:“邵董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想来是非常重视我们之间的合作。既如此,我们该好好商量商量才对。”
“还商量个屁!你们胡乱丢给我几张废纸,骗得我团团转,把面子里子都丢完了,还有什么好合作的!”邵冬青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实在是今日之事太丢脸了!就是路璐私下交给他的那份主题公园的设计方案,简直就是乱整!明明路氏早就将那个方案报上去了,而且还自行推翻了那个方案,说是那个方案有许多不尽如意之处。现在他们倒好,居然又让路璐将那个方案交给邵氏,让邵氏一提交上去就在整个业界落下个剽窃的恶名,而且直接被取消了一整年跟所有政府项目的合作。
这一次,邵氏亏的不仅是生意,还亏了名誉,损失不可谓不重!
月阑珊听到这里,心里也“咯噔”一响。好好的一份儿机密文件,怎么就成了废纸呢?月阑珊满肚子的疑问却不敢问出来,只因现在的邵冬青已经气得控制不住怒火了,所以她只能静静地忍受被邵冬青咆哮。
过了好一会儿,等邵冬青吼完了,月阑珊才柔声道:“邵董,要说这事儿实在不能全归罪到我们头上,当时那个方案交给您时,我们是提醒过您仔细斟酌的。既然您让它曝光,那就说明您衡量过了,没有找到什么破绽。您是商界老手了,连您都看不出那个方案有问题,我们母女又怎么可能看得出来?虽说如此,但事情因我们而起,给邵氏造成了损失,我们还是得跟您道歉。这样吧,改天您若有空,我和路璐请您喝茶,算是给您正式的赔不是。”
“算了,算了,真是晦气!”邵冬青一番试探下来,发现月阑珊当真不知情,心里总算好受了点儿。只是他禁不住要在心里嘀咕:这月阑珊也算个人物,精明自不必说,却也中了招儿,看来路锦那小子确实有几把刷子。也好,要当他邵冬青的女婿就得有点儿过人的手段!这么一想,邵冬青心里好受多了。
月阑珊挂了电话,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当她重新回到饭桌时,发现路天豪正怒不可遏地瞪着她。
“天豪,你这是……”月阑珊被路天豪看得心里有点儿虚,脸上很是不自在。
路天豪双眼微眯,问:“你们将路氏的东西交给邵冬青了?”
“天豪……”月阑珊想要以撒娇的方式,将这件事糊弄过去。
只可惜,路天豪不买账,怒道:“你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你要锦儿跟邵氏联姻,我不反对,可是现在毕竟还不是一家人,你们就胳膊肘往外拐,一旦路氏倒台,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你们是想看邵冬青的脸色过日子?”
那也总好过看路锦那小子的脸色过日子!月阑珊在心中驳斥道。再说了,她与邵冬青是合作,又不是白白给邵冬青跑腿儿,当然有好处可拿。到时候就算路氏倒霉,她月阑珊也不会变得一穷二白,要变得身无分文的人只能是路锦!
虽然心里驳斥,但是面上月阑珊还是不敢太过分,只说:“你放心,我怎么会拿一大家子的幸福做赌注?我只不过是想治治虞卿那丫头,谁让她将路氏的大小事务都给包揽了过去,我是想提醒路锦别太轻易相信别人,否则公司的核心机密就可能流露在外。”
路天豪也不是好糊弄的主,虽然没有拆穿妻子,但是却在心里加强了戒备。自个儿回到房中,关了门,想打个电话给儿子,又突然意识到现在整个路家大宅都被月阑珊母女装满了监控,顿时觉得心中憋屈得慌,不由分说就摔门出去,任凭月阑珊母女怎么劝阻,路天豪都不听。
他这次出来,甚至没有坐自家的车,大步出了路家的势力范围,打了辆车在市区闲转悠。并非是故意,只是下意识地怕有人跟踪,所以不去路锦的公司,也不急着找路锦,确定后面没有尾巴之后才打电话给路锦。却不料,他一直打到深夜,路锦的电话都没有打通。
他只好深夜去路氏集团看个究竟。值班的保安齐叔接待了路天豪,路天豪这才了解到路璐在路氏的所作所为。
“看来我真的糊涂了。”路天豪无端感叹。
齐叔不忍路天豪自责,出声安慰:“路董您就别难过了,好在虞小姐事先有所安排,路小姐没能拿到真实的资料,也算是万幸了。”
路天豪点点头,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我先回去了,等路总回来记得让他马上回家,带上虞卿。”
话落,路天豪心事重重地离开路氏。看来,家里那一摊子的确需要清理清理了。